【特傳、哈漾】向黑夜訴說 - 向過去哭喊

　　自從陰影得到名字後便用小孩的樣貌到處跟船上的人說，但能馬上就知道他是陰影的人並不多，黑色種族中只有夜妖精和鬼族的南納能一眼就認出陰影，伏水一族也是不管陰影變成甚麼樣子他們都可以打招呼，甚至他消失躲在褚冥漾身旁，伏水一族的都會順便打招呼。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誰了。」庫爾高興地牽著褚冥漾跟著他走去會議室。

　　「你很高興有名字？利維坦沒幫你取名過嗎？」

　　「有啊，她的伴侶幫我取的，不過還是留在過去吧。」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像在惡作劇似的，褚冥漾看的出來那只是告訴他那些都是回憶，他們必須向前看。

　　「褚先生。」

　　站在會議室門口等待他是茲恩和烏圖，他們身穿著服裝比之前還要保守些，似乎是用於交際時的長袍，跟在旁邊的畢維斯和南納也穿類似的服裝等著。

　　「我聽哈維恩先生說過您的狀況，若有甚麼需要請務必告訴我。」

　　「我會的，我們先進去吧，別讓其他人等太久。」

　　「是。」

　　茲恩替褚冥漾打開了會議室大門，跟他所看的記憶一樣，推動的日月讓世界轉動後們便會開啟，他們進去會議室已經有許多代表作在圓桌會議上等著他們，眼前的圓桌上是世界的地圖上面的圖像似乎還會自己游動，而哈維恩正站在北方也是船長所應該做的座位旁，他身旁是自己的攻擊部隊小隊長。

　　「褚先生，請。」茲恩帶著褚冥漾走到哈維恩身旁，在他坐下前哈維恩先將他常披著黑色披風蓋在椅子上，才讓褚冥漾坐下。

　　等待所有人都做好位置後，茲恩就站起來直接代替褚冥漾做開頭的發言。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在開始會議之前，我必須跟所有人強調，船上的規定是從第一代傳下來的，在這船上是禁止船員之間的鬥毆，若有衝突會還請自重，我與烏圖都有權利處置各位。」茲恩看所有代表沒有任何異議也就繼續會議。

　　「那麼也回歸正題，經過上次綠海灣之戰後，我們被這艘船載到彩巨人的島上，想必所有人應該很疑惑這點，雖然哈維恩先生也有說明過，但還是請妖師大人親自為我們說明較為妥當。」

　　茲恩說完後就向褚冥漾行禮致意，然後作為位置上。

　　「……。」

　　褚冥漾看著坐在桌前的看著所有代表，茲恩代表伊奴瑪傭兵團坐在他的又方，左方則是伏水一族的代表，再來是鬼族的南納以及畢維斯作為夜妖精代表，剩下的大約有五六位代表坐在他面前。

　　「你們想聽過程還是結局？」褚冥漾提出了奇怪的問題給他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這種話聽起來並不是很樂觀。

　　「您的意思是？」南納是第一個開口的代表，褚冥漾伸出手在桌上指著地圖某個地方，正好是畫在月亮下一個島嶼。

　　「這裡是終點，我會在這裡解開庫爾的封印。」褚冥漾說這名字的同時所有人的視線也望向陰影，庫爾正好站在夜妖精的小隊長身旁，雖然是孩子的模樣卻是令人恐懼的兵器。

　　「解開後可能會影響的地方大概是這樣的範圍。」他手指在島嶼附近畫了一圈，表示那是波及的範圍，然而西方那裏卻鄰近著一個大陸，那裏有兩個妖精大族建立的國家，另一邊也有一個大陸是現存精靈族的國度，螢之森的精靈也在裡面。

　　「會波及到這麼遠的地方嗎？」茲恩看著地圖皺起眉頭來，精靈族受到那樣的波及不知道會是甚麼情況。

　　「好一點只會讓地質變動、靈獸甦醒等之類，但是因為現在是由白色種族主導的情況，那些外洩的黑色力量也可能會影響到，對白色種族來說很難適應吧。」

　　「我明白了。」

　　「我是以平衡黑白種族為目的，說要毀滅也是不是首選，但依舊可以做。」

　　不知道這句話是要跟誰說，在場的白色種族聽了有點感到困擾，他們看到茲恩的眼神後又將這份情緒壓抑下來，隨後褚冥漾又指出一些地點，桌面上的地圖也隨著他的觸碰顯現出記號。

　　「這幾個點是一些被封印的妖獸或著是正在扭曲的古老種族，解開封印或許能平衡我方……我是說黑色種族的力量，況且我們需要把他們納為己用。」

　　「我讓部下去處理……」茲恩還沒說完，褚冥漾就舉起手來請他停止。

　　「這些讓采巨人去帶著鯨的族人去處理，伊奴瑪是主力不能分散，我希望下次有人想要效忠時讓他們分布在各地，一方面解省船上的負擔、另一方面留著牽制公會，時候到再會合。」

　　接著他又指向一處鄰近的大陸，那裏是狩人族居住的地方，然而褚冥漾告訴所有人這裡是他們下一個地點。

　　「那裏可能會有公會的人，狩人族有很多跟公會有關係。」

　　「我說過，妨礙的人就處理掉。」褚冥漾冷冷地回答那位代表，他面無表情的敘述讓人有些懼怕，或許是因為陰影的關係，讓他說話毫無請感，並且這不是他會說的話。

　　「……雖然我說過為了導正世界，不惜毀滅世界，但現在還是要給他們選擇權，對我們不利就是處理掉，除此之外一律不准動手。」

　　妖師把手按著桌上的月亮輕輕的一推，整個地圖開始緩緩地轉動，並且出現白天與黑夜。

　　「我常夢到一個地方，那裏沒有太陽與月亮，只有無盡的黑夜……或許那裏是最初世界剛誕生的樣貌。」他露出有些憂傷的微笑。

　　「除了寂寞甚麼都沒有的地方，並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利維坦的聲音。

＊＊

　　「庫爾。」

　　褚冥漾往陰影所在的地方呼喚他的名字，而他正在和夜妖精的小隊長說笑，或許是因為對方是女性對小孩子比較沒警戒感，她還特地蹲下來跟庫爾聊天。

　　「我平常都叫他漾漾喔。」彷彿是炫耀一樣地跟著小隊長說。

　　「庫爾大人當然可以這麼稱呼妖師大人，畢竟您們都是互相不可或缺的存在。」

　　「你叫甚麼名字啊？」

　　「屬下叫做蘿兒，妖師大人在找您的，下次有空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下次再跟你聊天。」庫爾露出笑容後才跑到褚冥漾身邊，又跟他炫耀自己有了新朋友，褚冥漾沒說甚麼也露出笑容回應，然後牽著庫爾離開會議室。

　　「真不可思議啊。」蘿兒感嘆地對著身旁還在整理資料的哈維恩這麼說。

　　「嗯？」

　　「那就是陰影嗎？我以為那是更可怕的東西。」

　　「我也這麼認為。」

　　「庫爾和我們都一樣呢，哈維恩大人。」

＊＊

　　褚冥漾帶著庫爾回到他們的房間，然而他們對剛剛的會議都感到一股無力感，尤其再說到解開封印後的後果，他們都很清楚有機會讓四周變成煉獄。

　　壓抑許久的力量忽然被解開，以及要與實體融合後必須呈現完整的樣貌，那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這勢必會引起可怕的爭鬥。

　　「漾漾，我們會開戰嗎？」

　　庫爾帶著褚冥漾做到床邊，他並沒有放開褚冥漾的手。

　　「隨時都會。」褚冥漾沒有猶豫地告訴庫爾，忽然感覺到握著他的小手稍稍握緊了一下。

　　「這樣啊……漾漾也不喜歡戰爭吧。」

　　「我不喜歡，只是……對不起。」

　　聽到道歉，庫爾搖搖頭。

　　「我的存在一定很困擾大家。」

　　「沒有！」

　　「漾漾，我希望大家都能活下來。」

　　庫爾抬起頭來，那雙眼已經紅了、眼淚也不停的落下，他一直以來只知道自己的用處就是帶來戰爭，從來沒有例外。

　　只有利維坦會接納他、只有那個溫柔的黑色種族會把他當作孩子、只有褚冥漾會堅決地告訴他自己的存在是為了甚麼。

　　「漾漾，我、我真的只是想和大家生活在一起。」

　　褚冥漾伸出雙手將庫爾抱入懷中，他的無助的樣子讓褚冥漾想起很久以前的過往，那時候也是一樣，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眼前卻無法替他做甚麼。

　　「我……我、我不想變成這樣，我沒有想過。」庫爾緊緊靠著褚冥漾肩膀，他的雙手緊抱著褚冥漾，他能得到的只是安慰，傷痛仍無法舒緩。

　　「……我不想他死掉啊、啊啊。」

　　本以為已經忘記傷痛，卻還是深深地烙印在記憶中。

　　「我知道。」

　　褚冥漾也以為自己忘記了，那位溫柔的親戚，鮮血是如何噴灑在他的雙眼上。

　　他卻不曾閉上眼，就這麼看著。

　　耳邊傳來的哭聲就像自己的聲音一樣，褚冥漾看著那被封印的記憶，他看著年幼的自己身上染滿著族長的血液，那時候的他無法哭泣、他只能茫然地看著吊掛在樹上的屍體像鞦韆一樣慢慢地晃、慢慢地失去溫度。

　　或許在那一天，他早就知道這世界是錯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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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過去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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