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淵默【向菱ｘ祁澈】 - ＃８１

當天放學，祁澈直接不見蹤影，沈中奕卻沒和他一起，而是留在教室巴著向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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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張嘴一開口便說個沒完，仔細一聽內容全是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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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抱怨內容，是關於今晨她在社群上發布的「再度拖更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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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你他媽還有沒有良心！！昨天不是才說好要更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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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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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對著電腦，還是靜不下心，滿腦子都是那傢伙親過來的幻想，寫不下去，於是又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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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作品拖更後，小說作者如何面對抓狂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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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自顧自揹起書包，充耳不聞似的走出教室，下樓，同時沈中奕還緊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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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中奕發出嗷嗷的抱怨聲：「每次都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就拖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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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出校門，還是頭都沒回，只是笑說，「那明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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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也不保證明晚能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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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最近每天受到的，呃，刺激太大了，她想自己應該很難保持冷靜去寫殺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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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加快腳步繞到她面前，乾脆擋住她的去路，然後狐疑道，「你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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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保證。」向菱說著，一邊繞進她經常買晚餐的商店街裡，這裡離學校很近，她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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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中奕竟然還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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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狂熱粉絲，跟蹤支持的寫手不過分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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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中奕已被這種謊言騙了很多次，氣極反笑：「向菱你昨天才答應我的！！不能這樣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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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爭不過，但由於這次拖延的理由實在不好對粉絲解釋，只好敷衍含糊地說，「我回去再看看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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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油路面有些舊了，天色染上橘紅，路燈未亮，站成一排佇立在馬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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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中奕終於不情不願的稍微相信了她的話，撂下一句「好吧」便飛奔著閃進了旁邊的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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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總算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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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盤算著今天的碼字進度，同時心不在焉的走在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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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通勤時間，路上除了機車，還有幾台載滿貨物的小貨車，發出很大的噪音疾駛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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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子裡的市集一到這個時間就會變得活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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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賣燒烤的小攤子開著火，溢出暖洋洋的烤火溫度，伴著食物香味，蒸得人胃部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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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忽然有點饞，腦袋裡還一邊構思著劇情，一心二用的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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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準備要去買晚餐，過馬路時，才剛踏出第一腳，面前便高速駛過一輛白色舊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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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轎車幾乎是從她面前擦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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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極快，和她的距離又很近，而且那台車的軌跡看起來歪歪扭扭的，像是酒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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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她怔住了，站在馬路已經過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又危險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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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是她口袋裡的手機掉在地板了，正要彎腰去撿，腳下卻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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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道路上另一輛車正好迎面而來，亮晃晃的車燈刺著眼，她目光昏眩，彷彿失去了危機反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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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步伐踉蹌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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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了一步，彷彿受到什麼引力，然後就鬼使神差的躲過了，甚至沒發現自己差點就要被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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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書包帶子被人從後面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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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拖著她書包帶，急急忙忙的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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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造成的阻力強烈，剛下過雨，地板泥濘而潮濕，踏過去會激起幾點淺淺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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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道很大，近乎野蠻，一路扯著她退回比較安全的馬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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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費了點力氣才站穩身子，還沒看清楚幫她的人，就先從他聲音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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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瞥了她一眼，說：「你手機掉路中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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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點淡漠隨性的話音，似乎在意的不是那台隨時可能被輾碎的手機，而是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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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動，他就從後面扯住她書包上掛的娃娃，「……站著，我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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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呆呆的站住，沒繼續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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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總是會和她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奇怪的時間點上巧遇，三番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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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這種時候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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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都是他算準了要和她巧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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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還沒來得及胡思亂想太多，他已經把她的手機塞回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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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祁澈就抬腳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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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愕然的回過神，轉頭，他的名字順勢脫口而出：「祁澈，你是不是忘了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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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側了側頭，也沒有問她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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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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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帶著一些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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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挺煩有人和她擺臉色的，但他例外。她上前靠近他一步，歪著頭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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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距離算是有些靠近，少女抬頭，直直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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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的本意不是要讓他道歉的，她就只是隨便找個理由、找一句話，讓他回個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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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那雙桃花眼陰鶩而凌厲，眼尾上挑，面容極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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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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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一頭披上貓類皮囊的危險狼犬動物，只要他想，隨時可以把人撕咬成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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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犬厚重的漆黑毛皮是為了禦寒，他外表看起來難以接近，是因為他對任何人都充滿防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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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他像野狗沒有預警蠻橫的靠過來，一邊小心翼翼一邊失控逼近，毫無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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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想對她好卻又想反咬一口，結果連最基本的咬人都忘記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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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垂著眸看她，略為偏頭，像在思忖什麼般說道：「……沈中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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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向菱，不叫沈中奕。」少女疑惑的望回去，不明白他突然提到這個人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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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恍若未聞：「你跟他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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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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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墜進一口看不見底的深井中，沒人發現他在那裡，也沒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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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那束光，不是為他而來，卻讓他覺得井底再也不那麼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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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抬眼，那黑眸像極野獸深邃漆黑的瞳珠，照進他眼底的光芒又黑又亮，既鋒利又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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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超級他媽不爽。準確來說是極強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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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極度危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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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之處在於，他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感到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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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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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來不及思考，隱約直覺到了什麼，還沒考慮清楚嘴巴便先動了：「還行吧。他比你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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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猛地把她拽進路邊暗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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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答應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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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終於按捺不住嫉妒，放學後的廢墟前，少年堵住了向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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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毫無畏懼，抬頭直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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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聽到他這話時，她的思維一下子停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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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對方看了三秒鐘後，她才明白過來這傢伙拐彎抹角要表達的意思，然後，腦內驀地乍現一道臆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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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這麼說他是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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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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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少女沒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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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輕聲笑的音調清脆，像從堤防邊不經意濺出的浪花，一旦觸碰到，少年的心跳就像炸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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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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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像是被什麼擊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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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弄狹窄陰暗，杳無人煙，以致曖昧的氛圍也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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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菱啟口，唇邊的笑意未褪，毫不在意的點破真相：「你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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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不語，耳朵一瞬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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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發現自己挺喜歡看他紅耳朵的。向菱把話說得過於明白且赤裸，話音輕巧，似乎暗自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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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少年身前，她像提劍對峙的冒險者，表情卻笑吟吟的，沒有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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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變得慌亂起來，有些失了分寸，尖牙利爪卻無法傷害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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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最終收斂尖銳的獠牙，匍匐乖順，漆黑瞳裡徒剩少女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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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馴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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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垂下眸，略微彎身靠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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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獸的眼裡異於常人，而那頭獸，第一次在人類面前，無意識地展露出自己最脆弱卑屈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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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獸的少女抬頭，她的氣息和他的交融而纏繞，男女鼻端貼近，像在從彼此身上索取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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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若有似無，吐息溫熱而滾燙，他距離湊得極近卻又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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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人有點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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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倆的呼吸都有些不穩了，可少年也只是用一種極端專注的目光看著她，然後沒有下一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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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眼稍蘊著晶瑩笑意，直視他時望進對方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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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清澈透底，像是沉墨，反映著她的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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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從來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就那樣毫無預警的栽進某個人手裡，還是以如此狼狽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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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以前，他總以為自己會做一輩子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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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俯身湊近她，咬了咬牙，偏過頭，聲音忽然變得有點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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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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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聽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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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輕，嗓音又低又啞，落進她耳畔，心跳聲卻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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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帶著不耐煩、破罐子破摔似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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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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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澈很少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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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他偏頭吻了少女，兩人唇瓣相貼，粗魯又生疏的親吻彼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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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走運，那道光回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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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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