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范玉萍跑到齐府来找桃花,听完范玉萍的来意,桃花着急地说:“什么?你也要走?湘莲才走你也走,那我和颐和怎么办?你能不去吗?”范玉萍摇摇头。
当桃花将范玉萍送到大门口时突然转身给门房打了个招呼说:“告诉老爷,我去范大夫家去了....”于是便跟着范玉萍来到她家。看着地上打包好的行李,她一把抱住范玉萍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一去要多久才会回来啊?”
范玉萍笑了笑说:“我也不晓得!这是战事谁也说不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看这是莲妹子临走留下的......”说完就递给桃花,桃花打开一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说:“干脆,把我也带走算了!”
8月2日,南京,范玉萍提着行李走进林巧工作的单位。这次范玉萍并没有听从院长和舅舅的安排,她打算到上海去弄些紧急的西药然后将这些紧俏的药品送到湘莲所在的部队去,这样即便到了那里她也不怕人家不要自己,这叫投名状。
她之所以找林巧是怕自己万一真的“光荣”了至少也不会留有遗憾。当林巧在单位上看到范玉萍时非常高兴,她陪同范玉萍到紫金山玩玩,初秋的紫金山景色迷人,他们顶着烈日来到半山亭中,范玉萍看着这一片景色突然念起杜甫的诗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林巧突然异样地看着范玉萍说:“长辫子,你这次来我总感觉你有什么心事,我们是多年的战友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准备做什么?”范玉萍看着林巧良久才说了实话:“林巧,我准备去趟上海,你知道奎宁这种东西是当下最紧俏的物质,现在时局又不好,我想到上海找卡尔让他帮我们多搞些奎宁过来,等弄到这批奎宁送到湘莲所在的队伍这样就可以和湘莲在一起,你别劝我!哎,你记得吗?当年我们经常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不就可以报效国家了吗?哈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巧,当年我们一起历经一-二八事变,你应该晓得我的决心,莲妹子都上战场了,我当时还在怪她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现在真的想明白了,不把这帮东洋狗赶出去这个国家迟早会变成说东洋话的地方,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生死存亡之秋这句话的含义!”林巧听完哭了起来,然后走过来紧紧抱着范玉萍说:“这么说来,你是特意过来和我道别的?”范玉萍点了下头。当夜在南京火车站林巧哭得个泪人一般,范玉萍突然想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当时自己不也是像林巧这样送湘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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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范玉萍透过车窗看着漆黑的外面,突然想起徐志摩的《沪杭车中》
匆匆匆!催催催!
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
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
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
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
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
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
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自从湘莲给她朗读了《再别康桥》以后,这段时间她总会不经意想到徐志摩的诗。随着车厢的晃动范玉萍总算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她睡着了。
火车于第二天中午到达上海,走出火车站,范玉萍直奔医学院而来,刚进教学楼她居然碰到了一个熟人她喊了声:“刘聚林!”刘聚林,范玉萍同期生这位当时的学生会会长,因为没有追求到范玉萍,还没毕业就远赴美国深造,1935年从美国回来后一直在母校执教,1936年升任教导部主任,此时他听到有人叫他,面色非常严肃地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在想在学院里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直呼他的名字,刘聚林面目严肃地看着远处走来的人,当看清眼前这位身着素色旗袍且身段苗条的女人时,刘聚林的表情由严肃变为惊喜,只见眼前的范玉萍头顶乌黑发髻面如芙蓉,两只凤眼炯炯有神,悬胆鼻下一张樱桃小口微微上翘,露出几颗洁白如玉的细牙宛如画中之人,刘聚林推了推鼻上的眼镜高兴地大叫:“这不是范玉萍吗?真的是你?”范玉萍迎了上去问:“老同学,你回来教书了?”范玉萍拍了下刘聚林的肩膀后给他翘起了拇指。对于昔日自己喜欢的人突然的出现,刘聚林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地问范玉萍:“你,你还好吗?你怎么来上海了?”
范玉萍笑着说:“好,好得不得了,你看!”她在刘聚林面前转了一圈。刘聚林忽然发现范玉萍变了,变化太大了,以前那个害羞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开朗又大方的新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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