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营房,范玉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就爬在桌子上开始写信,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水滴沿着发丝掉在地上,与同房的是一个护士长姓冯叫冯澧也是湖南人她比范玉萍大八岁,冯澧是常德澧县人既然是同乡关系自然不错,冯澧刚进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写信的范玉萍,冯澧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她走过来问:“范大夫在给情郎写信?还这么认真?连头发都没干就这么急不可耐了?”范玉萍连头都没有抬地说:“澧姐,你回来了,别胡说,什么情郎啊,我在给我妹写信呢。”冯澧拿起毛巾过来将毛巾塞在范玉萍的湿湿头发下说:“衣服都打湿了,你干脆将头发剪了吧!像我这样多好,方便!”范玉萍说:“谢谢你老人家的好意,我就这点爱好了!”说话间范玉萍将书信装进信封,她拿起自己的大毛巾开始揉搓头发来,这时一个勤务兵过来喊了声报告,冯澧说:“进来!”勤务兵进来后说:“报告!请问哪位是范大夫?”范玉萍放下毛巾说:“我是!什么事?”勤务兵说:“我们吕师长请你过去一趟!”范玉萍连忙将还没干的湿发盘在头顶就跟着勤务兵来到吕劲松的营房,吕劲松一看到范玉萍就说:“你来的正好,是这样,我们刚刚抓了一个日本兵,可现在陶参谋又没回来,我们这里没人会说日语,所以想请你来帮我们翻译一下!”范玉萍点点头说:“没问题!”于是范玉萍就跟着吕劲松来到审讯的地方,审讯室里几个人正在审问一个穿日军服装的人,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个子日本兵,他的嘴巴里一直在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范玉萍走进来后就用娴熟的日语与他对话,吕劲松看着他们在交流长长舒了口气。过了一会儿,范玉萍对吕劲松说:“他说他叫平田三郎,来自大阪,他是他们联队的一名二等兵,他说联队里都是来自大阪的人,他们并不想打战,这次是第一次上战场,但他也不晓得上面对他们有上面具体的指示......”吕劲松点点头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没关系,你们等下把这个平田安置好!给他吃饭,走吧范大夫!”
吕劲松说:“谢谢!”范玉萍说:“谢什么?我又什么也没帮到!”吕劲松说:“有时间吗?我们走走?”范玉萍点点头,吕劲松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可以看风景!”范玉萍就跟着他走,他们一路走到了山顶处,范玉萍说:“还真别说,这里真美。吕师长你真会选地方啊!”这时一阵山风吹了过来,范玉萍展开双臂,最后索性将头上的发髻打开,吕劲松看到一幅这样的画面,一个窈窕的女孩在山风的吹拂下她柔美的秀发仿佛是一面黑色的旗帜迎着山风在慢慢展开。范玉萍看着吕劲松在看他就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吕劲松笑笑说:“不是,是你头上有东西!”范玉萍说:“我身上就这么点东西还被你取笑!”吕劲松摇头晃脑地说:“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范玉萍笑笑说:“想不到吕师长身为行伍中人还会吟诗!”吕劲松说:“行伍中人也是普通人啊,再说我好歹也读过书!”范玉萍将秀发拢在身前说:“和平的日子多好!祈望这场战争快点过去,我在想多年以后后人会怎么看待我们这代人?”吕劲松点点头:“是非成败转头空......”范玉萍跟着他一起念:“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然后俩人相视大笑。天上一轮皓月当空,黑色的云在慢慢散开。
范玉萍回到住处时冯澧正坐在床上看书,范玉萍问:“澧姐,还没睡呢?”冯澧说:“你没回来我睡不着呀!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范玉萍走到她床边说:“往里面挪挪。”说完就挤进冯澧的床上坐下,在躺下前她将自己的长发拢在胸前,她细细地梳理着这头秀发眼睛却看着窗外,冯澧看着她走神的样子就放下书摸了摸范玉萍的额头,刚好触碰到她的头发,就摸了摸她的头发问:“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快就干了?电吹风吹的?”范玉萍说:“不是,我今天发现一处好地方,以后洗完头发就去那里一下子就能将头发吹干,以后啊再也不用抱着湿头发睡觉咯!”冯澧问:“哦,说来听听,是什么好地方啊?”范玉萍就说了那地方的位置,冯澧笑笑说:“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什么好地方呢,你说的那地方我早就知道,那叫少女峰,本地人还有关于那里的故事呢。”范玉萍好奇地问:“故事?什么故事?澧姐,你说来听听!”冯澧说:“好吧,那我就说了,据传说啊,大约在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五胡乱华的时候吧,北方的汉人衣冠南渡来到长江以南,慢慢的这里就有了村庄,村里有个不知名的战士要随同将军出去打战,他呢在村里面与一个女子是青梅竹马,他们相爱着,他这一去自然是依依不舍,与他相爱的这名女子啊天天都在盼望他早日回来娶她,她等啊等啊,也不知等了多少年,少女天天跑到山顶上去看,过了几年其他的战士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可就是没有看见她的爱人,于是她还是天天跑到山顶上去望,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依旧还是没有等到她的爱人回来.....”
ns13.59.22.15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