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聖帝君踏步而出,天地隨之震動。他一手持青龍偃月刀,步伐沉穩如山,身周彷彿籠罩著一圈金光雷火交織的神罡,那是古老的戰神靈威,每踏出一步,地面便浮現一圈金色法紋,將鬼王的鬼氣硬生生壓制得低伏喘息。
皮叵怒號一聲,身上紅咒迅速沸騰,黑氣宛如實質,從四肢關節之間爆竄而出,化作無數尖牙利爪般的延伸之肢,向帝君撲去!其速度、數量與力量遠超此前,令人頭皮發麻。
「雕蟲小技。」
帝君不閃不避,身形只微微一側,青龍偃月刀旋身而起,光芒疾閃之間,半空劃出一道彎月光弧!那光弧劈開鬼王衍生之爪,如斬竹破麻,接著順勢一掃,直接斷其四肢延展之軀。
皮叵慘吼,黑氣迸散。剎那之間他又再次化形,身形扭曲重構,身後竟生出兩道如蝠翼般的漆黑肉翼,帶動身軀往天際狂升。
「躲得了嗎?」
帝君雙目怒張,神威怒震如滾雷壓頂,足下猛踏地面,霎時間腳下的地脈符紋炸開,一條直通天穹的金雷怒龍攀升而上,攔腰掃向升空的皮叵!
金雷炸裂,空氣嗡鳴,一聲震耳的轟響下,鬼王被雷龍從空中炸得跌回地面,撞裂整片山岩。他嘶吼著,背部血肉模糊,咒文扭曲失序,但那雙赤紅獠牙的眼,仍未有半分退卻。
「你……也不過是凡人乩身罷了!」皮叵低吼,雙手揮動,天地間忽然出現無數雙眼睛般的黑孔,每一孔中都伸出一張蠕動的詭異面孔,啃咬空間,意圖瓦解帝君的神力結界。
帝君冷冷一笑,左手高舉,不見其口誦咒文,虛空之中卻自顯一道「忠義」金印,如天之令符,赫然壓下!
那些黑孔之眼被金印照耀,瞬間悲鳴潰散,連連自爆成灰,連接空間的黑裂也跟著關閉。
「本座之義,鎮壓諸邪!」
說罷,他步伐一邁,身影如風雷急掠至鬼王眼前,刀鋒下壓,刀氣驟烈——這一次,青龍偃月刀不再留手,刀背龍影震鳴,仿若真龍啼嘯,萬軍奔騰!
皮叵驚怒交加,雙手交叉於胸前以黑氣凝盾,卻被一刀震碎,刀氣破盾而入,斬至其胸口,直接將鬼王龐大的身軀劈飛數丈,狠狠砸入後方石壁。
地動山搖,碎石飛濺。
此刻,阿鷹與詩羽遠距支援,望見帝君與鬼王激鬥,連空氣都變得燙熱而沉重。阿鷹緊握火鏈,身上傷口滲血,目光卻堅定如鐵。
「我們不能停下——壓制戰術續行!」
詩羽點頭,唇邊咬破符血,再次喚出多道風雷符文飛旋於半空,靈氣紋路與帝君神罡共鳴,於戰場外形成第二層壓制陣域,封鎖鬼王的退路。
帝君身上的神光愈發熾烈,如今的他不只是戰鬥,而是在鎮壓邪祟、淨化世間——關聖帝君,一人之身,鎮一界邪!
鬼王幽黑之膚在烈陽下泛著不該存在於人世的陰光,紅色咒文流轉更急,彷彿他已逐漸適應現世的律動。他低聲咆哮,一步踏出,周遭萬物瞬間靜止,連風都彷彿在他腳下低首。
關聖帝君目光微凝,刀鋒橫於胸前,但明顯感受到──這鬼王開始能以現世為舞台,不再如方才般受壓抑。
阿鷹感知這變化,身上冷汗直流,胸口被鬼氣壓得隱隱作痛。他咬牙跪地,以血為引,左手在地上急畫符陣,低聲呢喃:
「馗爺,若有閒力──請借我神力鎮壓妖孽……!」
空氣震動了一瞬,耳邊傳來一道慵懶低沉、帶點不悅的神音:
「臭小子,老子在東北地脈守將軍鬼,沒空理你。」
聲音落下的瞬間,阿鷹一怔,神識略失,肩頭忽感一陣清涼靈力流入,一道熟悉的靈符穩穩貼上他側肩。是詩羽。
她走近,蹲在他身旁,聲音溫柔卻帶著一絲緊張:「阿鷹……別硬撐,你的魂剛補沒幾天,我怕你出事。」
阿鷹低頭,不語。詩羽望著他,眸光柔中帶堅:「你不是神。你是我信得過的阿鷹,不需要用命證明什麼。」
正當他們低聲對話時,神音再度降臨,這次帶著幾分不耐的笑意:
「看在你小子這次命硬扛過,我送你五鬼應身──記得,是『應身』,非我本體。撐不過是你命薄,別來找老子吵。」
語畢,陣風吹起,山林陰氣驟變。五道如煙如影的鬼影自林中竄現,分佔東南西北中五方,各自身披赤甲黑袍,手持鎖魂鉤、破靈錘、斬魄刀等異兵,眼瞳無神卻散發銳意。
阿鷹感受到那股來自鍾馗體系的強悍靈壓,緩緩起身,火鏈纏腕,魔釘五支緊握掌中。他咬破指尖,以血蘸咒,聲音低啞卻堅定:
「詩羽,幫我拖住他。哪怕只有一瞬,我要釘下他──讓他這具身軀,再也無法完全成形。」
詩羽點頭,眸中褪去遲疑,只餘冷靈專注:「我會給你那一瞬。就算只有一口靈氣,我也會撐到你出手。」
她展符成陣,靈符如羽散飛,隨風盤旋。五鬼應身齊立五方,漸漸與她靈陣呼應──這不是壓制,是賭命一擊的準備。
這一刻,阿鷹、詩羽,與鍾馗體系的五鬼,共同布下針對鬼王的「剝魂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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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之上,關聖帝君手持偃月神刀,衣袂翻飛,氣勢如山嶽壓天,與鬼王搏戰數合,斬斷其陰氣脈絡、破其靈紋輪轉。那一瞬,帝君似感察到什麼,刀勢微頓,轉頭望向阿鷹。
他雙眼如星辰凝神,聲若鐘鼎,低沉而不失威儀:
「好膽識,好手段。你這釘法,是要破他軀體根本──斷他‘魂胎’五位之座。」
阿鷹神色冷毅,微微頷首,火鏈捲動,五支冥鐵魔釘隱約顫鳴。帝君輕笑一聲,聲如霆雷震林谷:
「既是此計──吾為你奪他氣機!」
言罷,關聖帝君轉守為攻,靈力猛然爆漲,偃月神刀青焰騰空,怒斬而下。每一道刀影皆如山崩雷震,不求創傷,專奪氣流神識,使鬼王寸步難移。
「詩羽,五鬼,輔陣封五方穴!」帝君語落,便見詩羽飛符陣列開始加速變化,五鬼應身閃現五位之座——「鬼口」「獄門」「魂臍」「血界」「陰踝」——正是成胎之關鍵五處。
此刻,整個山野靈氣翻湧,詩羽高聲咒訣如歌,靈光浮現如月暈;五鬼驅陰破障,封鎖外擾;阿鷹雙目如炬,捻釘待發,魔釘紅芒閃爍,蓄勢待擊。
帝君最後一句語重心長:「小子,這一釘若不成,萬劫難回。」
他斬出又一記天罡裂空之刀,轟入鬼王胸前的符咒裂痕,喝道: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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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一釘,絕不容易。阿鷹明白這一點。
在帝君霸道如山的神力鎮壓下,鬼王身形雖遭阻,卻仍如黑霧翻湧、紅咒閃爍不止。它不是凡靈,它是吞過萬靈惡念後孕育而生的禁忌鬼胎,越受壓迫,越會本能地反撲。
阿鷹眼神一沉,左手捲動火鏈,右手掌心五支冥鐵魔釘之首——「鎮魂釘」浮動跳躍,如受火引,散發灼烈的赤光。他知曉,這釘一旦落下,非但要破皮破骨,更要刺穿鬼王陰胎的「鬼口」之座,釘其魂根。若失手,反噬之力將毀其身魂。
詩羽立於遠處,佈陣飛符震顫,咬唇望向他,聲音輕而急:「阿鷹,等機會……它還在動!」
「我知道。」阿鷹低語,步伐前壓,火鏈猛然往前一甩,化為流焰般的牽制陣紋,捆住鬼王上半身的紅紋筋絡。
那一刻,鬼王怒嘯,獠牙張裂,背後猶如脫殼般鼓起幾道不協調的黑刺肢體,猛力朝阿鷹方向突刺!
阿鷹瞬間跪低滑身,避開刺擊,借勢滑入鬼王身側。霎時間,右手舉釘,左手引火鏈緊纏住目標處紅紋密布的「鬼口」。
「——鎮!」他一字低吼。
魔釘落下,轟然刺入,帶起一聲異樣的轟響,不是金鐵之聲,而像是從鬼胎深處爆裂的哀號!
那一瞬,整座山林地氣如被震斷,紅紋自釘口向外龜裂蔓延。鬼王慘叫,身形暴退數丈,甩開火鏈,將肩頭震出一道黑色裂痕。
但——它未倒。
阿鷹吐出一口氣,膝蓋一軟,強撐不跪,低語:「這只是……第一支。」
帝君神色微動,頷首一語:「不錯,血魂未散,氣根未崩,下一釘更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