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指名,小潔表面淡定從容,內心波濤洶涌,這就為新世紀鍵盤戰士奉上【杏壇中學眾生相】的心得。
新世紀鍵盤戰士在委託裡的要求很簡單:
首先,「看到1-7就可以了」……嗯,所以小潔就看到1-7。
接著,「看得出主角團在哪嗎」……嗯,小潔連主角是誰都看不出來,居然還有主角團?
然後,「如有,主角團的表層人設有沒有出來」……嗯,小潔是真看不出很具體的人設,但這句話讓小潔又是虎軀一震——意思還有「裡層人設」嗎?
至此,新世紀鍵盤戰士的委託內容已全數完成,小潔其實可以功成身退,但基於我是話嘮的關係,所以還是多說幾句。
這故事有很多問題,我只挑兩個來講,一就是不吸引,一就是手法混亂。
故事主要標籤很簡單:校園、日常。
然後我沒想到這完全是真的。
我看過的八回裡,從頭到尾毫無波瀾,寫的完全是校園日常的流水帳,閱讀時長37分鐘,文長約萬字出頭,但給我的感覺像是看了一萬年,而且我不知道我看了什麼,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看這些——因為故事給我的引導不足。
我看了一個小學生的面試現場。
我看了一堆小學生進入中學時的流程。
我忍受了一整回學長姐故作高深,無聊當有趣,自己搞笑自己笑的對話。
我看了這學校的校園遊蹤題目,而且我不知道誰答對了有什麼重要性。
我看了一群人打電話叫外賣。
我看到社團大會講了一堆成員的個人能力多頂,獨獨沒講這個社的主要活動是什麼。
我看到校園裡號稱「法外狂徒」,要被關禁閉室的那位,目前看起來最十惡不赦的罪狀就是功課沒交……
上面這些寫掉了一萬字,而且章節和章節之前看不出明顯關連,這些情境好像興之所至,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不知道其他讀者看完之後的想法是什麼,我看完只覺得作者你會不會太老實了點,標籤放日常,你還真就只寫了日常;標籤放校園,你還真就只寫了校園啊?
拜託作者對讀者耍點心機吧,但凡你肯耍點心機,多下點工夫勾引讀者,這個故事看起來都不會這麼沒重點。看看其他校園日常的故事是怎麼進行的吧,所謂校園日常只是「框架」,用來撐起我們故事的場景而已,重要的是在這場景裡發生的事有不有趣吸不吸引,如果作者焦點不是專注在打造故事的核心,而是擺在介紹你的框架雕工有多樸實無華……那恐怕這個故事最後能吸引到的讀者數量是不樂觀的。
上面說的是基礎核心的問題,下面講講故事呈現手法的問題。
文筆什麼的當然不算上佳,不過這還無妨,誰的文筆都有優缺,反正來日方長,我們大家都在修練,有心、努力、找對方向,工夫總是會愈練愈強的,問題在其他方面。
我覺得作者要優先解決的是人物面目模糊、敘事手法混亂的情況。
作者在貼文中提出的大哉問之一是:人物的表層人設有沒有出來?我的回答是沒有,因為作者耗費了巨量篇幅去寫日常瑣細和對話,可是這些「沒經過精心設計」的瑣細和對話,看起來鬆散又互不相關,沒能一環套住一環,於是完全無法支撐起人物形象。
什麼叫做「精心設計」的瑣細與對話?
意思就是作者呈現出的每個劇情都是有用意、環環相扣的,每句對話之間都至少藏有二至四個目的性,要嘛推進劇情,要嘛埋下伏筆,要嘛製造笑點或衝突點,要嘛反映人物性格,如果做不到這些功能,那我們寧可捨棄掉這段劇情和對話,而不是放任這些無聊東西存在我們的故事裡,愈長愈多,最後謀殺了我們的故事。
更直接的說,身為作者,我們就連寫「流水帳」都該是精心設計過的——只因為這一段我就是要讓讀者看流水帳——而流水帳的篇幅和節奏我們要自律掌控。
我認為新世紀鍵盤戰士也該思考這一點:你真的有好好掌控、精心設計你的故事嗎?還是放任流水帳漫無目的生長下去?
再來是亂切視角的問題。
我認為作者要先釐清一個概念,那就是:即使是「群像戲」也最好先有一個主視角,透過主視角的眼睛和觀點,先介紹完故事輪廓、主要人物特質,而後再隨著劇情發展,慢慢帶出其他角色的亮點和功能……建立起讀者的基礎認識後,接下來再試著切視角,依序讓每位角色發揮,這是比較老套但穩妥的做法。
為什麼要這樣?就是為了避免「亂」。
以這個故事而言,第一章整回講了個小學生封思諭的面試,過程沒什麼閃亮點,對話內容也不大有驚喜,但畢竟用了一整回,所以我以為封思諭就是主視角。
結果第二回開頭馬上就換成了羅晨西和林正君(封思諭後來還有再出現,但感覺已經沒他什麼事了,那黃金三章中的第一章整回都送給他是在?),而且視角超級亂的,短短一千多字左右的篇章,一下是羅晨西的視角,一下是林正君的視角,羅晨西的視角會轉成「第一人稱」,但林正君的就不會,但下一秒又變成旁白主導,於是羅晨西的「第一人稱」又消失了……
作者切視角的操作非常瀟灑,不會給你任何提示暗示或起手式,「咕齣」一下就完成切換,比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切西瓜或切蛋糕還要隨便,想切哪就切哪,想怎麼切就怎麼切;而以我讀者的角度來看,就會覺得視角一直在轉換,一下轉這裡一下轉那裡,搞得我好像不是在讀故事,而是在坐遊樂園旋轉咖啡杯。
真心建議作者:重新設計劇情和對話,定出一個主視角,不求把故事說得多魔幻,先把故事「說清楚」比較重要。
這個故事我其實讀得有點辛苦,唯一一個讓我笑出來的部分是數學老師的名字叫「陳伯」,但當然這不能怪作者,是我自己的問題……凶讀你給我出來面對!
以上是我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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