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與夜行 - （71）坦率

「放心，陸公子，我早就知道了。」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fuSe3KuB

她眼神溫和卻篤定，彷彿在說：你的秘密很安全。

陸澤初呼吸一滯，握著酒杯的指節微微泛白。 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cA3o0rFA

她知道什麼？密探身份？還是——

眼前的「沈蕓」與記憶中那個傲嬌彆扭的侯爺判若兩人。

曾經對他愛理不理的蕓姐姐，如今竟像個知心摯友，甚至……

好像對他懷有別樣心思？

「蕓姐姐最近怎麼穿起男裝來了？」他試探性地問道，目光卻不自覺流連在她挺拔的身姿上。

墨色勁裝勾勒出她俐落的線條，束起的長髮更添幾分英氣，舉手投足間盡是瀟灑風度。

沈燕飛聞言挑眉，作勢起身。 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1xuZXYAS

「習慣罷了。若不喜歡，我換回來。」

「不是！」陸澤初急急攔住她，脫口而出：「是覺得蕓姐姐最近變得……坦蕩多了。」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嘴角卻不自覺上揚。

她凝視著他，忽然傾身向前，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

「喜歡？」

「……喜歡。」

他答得乾脆，耳根卻紅了。

沈燕飛輕笑出聲，優雅地替他斟滿酒杯。

果然還是那個坦率的陸澤初啊。

現實裡，他便是這樣從不掩飾對她的偏愛。

可如今——

她垂眸掩去眼底複雜。這具身體裡藏著的，分明是另一個「沈蕓」對少年熾熱的愛戀。既借了人家軀殼。

既然如此，她更該好好推他們一把。

「陸公子。」她忽然正色，執杯與他輕碰，「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

話中有話，卻不點破。

陸澤初望著燭光下她俊逸的側臉，心跳如擂。

曾經的沈蕓像柄出鞘的利劍，耀眼卻難以靠近；而現在的「她」卻如一道溫潤的光，照進他隱於暗處的世界。

他忽然伸手，輕輕碰上她袖口的銀線雲紋。

「那……往後我能常來找蕓姐姐喝酒嗎？」

沈燕飛笑了，那笑容爽朗如清風拂柳：

「隨時恭候。」

——她沒說出口的是，當他眼中映著她的身影時，這具身體的心跳，竟與她自己的靈魂產生了共鳴。

待陸澤初的腳步聲遠去，沈燕飛突然按住自己狂跳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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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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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那個陸澤初做了五年夫妻，同床共枕、育女生涯，都未曾有過這般心悸。可方才少年離去時，竟讓她想起現實中那人執筆批帳時低垂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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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她搖頭輕斥，卻壓不住唇角苦澀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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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因見著了年少時的摯友，不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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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裡映出她微紅的耳尖。

十八歲的陸澤初尚未學會隱藏愛意，那雙眸子望過來時，乾淨得能照見所有晦暗心思。

「妳瘋了嗎？」她對著鏡中的「沈蕓」咬牙道：「他可是妳的摯友、妳孩子的爹……」

可當她閉上眼，浮現的卻是少年陸澤初紅著耳根、緊握香囊的模樣。 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WZOiWyj8

乾淨、直率，尚未被權謀磨去稜角的他。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Q49A1qW0

「……該死。」

原來真正了解他的童年，竟會讓人如此……難以自持。與現實裡那個總噙著算計笑容的密探首領截然不同，卻又...該死地相似。

怎能對摯友起這般綺念？ 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bqBAQw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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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海棠簌簌，彷彿在笑她自欺欺人。

——————

沈燕飛沒忘記自己的初衷——即便心緒紛亂，她依然牢記要為這具身軀的原主鋪好姻緣路。

這日，梁禎將軍邀她至營帳議事。

在現實，此人與父親沈沖嬴曾是刎頸之交，因此她不疑有他，欣然赴約。

「沈侯近日軍務繁忙，特備了上好的雲霧茶。」梁禎笑容和煦，親手斟了杯琥珀色茶湯推至她面前。

沈燕飛鼻尖微動——那縷掩在茶香下的苦澀，分明是江湖上常見的「軟雲針」。這味軟筋散無色無味，唯有用雪山紫草淬煉過的人才能嗅出端倪。

從前當山賊時，這可是她慣用的伎倆。

「多謝梁叔美意。」她佯裝睏倦揉了揉額角，「只是昨夜批閱軍報至三更，此刻實在精神不濟，改日再品鑑罷。」

踏出營帳時，現實裡陸澤初曾查過，申遠興才是陷害沈家的元兇，可如今申家父子待她親厚，反倒是梁禎......

回到侯府，她急急翻出近半年的軍報。燭火下，那些看似尋常的糧草調度記號，實則是北狄密文！

沈燕飛翻出陸府地圖。她本該直接告訴父親，但沈沖嬴性子剛烈，若衝動行事反而打草驚蛇。

得找個懂陰私手段的人……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vc3WmV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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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浮現少年陸澤初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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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她喚來心腹，「把這個……交給陸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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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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