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群青編-(其三．上)

世上會發生超越常識的事情，不知何時，我已能接受這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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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害怕，亦沒有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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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呼喚進來下必須保持警惕，不可有所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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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環境似是陌生，但留有避雨亭的痕跡。空間整體悶熱，氛圍與外界正正相反。剛恢復的呼吸對氣溫差感到不適開始咳嗽，加上這裏積下的塵埃，隨着時間過去呼吸變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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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圍巾包裹口鼻停止咳嗽，未知人物則慢慢張開嘴巴，喃了一句：「來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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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吐氣，其聲音便從空間的各處彈出。不單讓空氣一同震盪，那微弱的聲音同時體內迴響，聽覺和感知所產生雙重衝擊令腦袋感到暈眩，只好把耳朵也蓋上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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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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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對視，她竟瞬間長出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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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彷彿照鏡子般、把我的眼睛奪去，露出幾乎一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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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兩人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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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問後她則閉上眼睛，稱：「我不懂你在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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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說謊嗎？⋯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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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本來避雨亭的入口轉換其他地方，恐怕不是普通的幽靈，最壞的情況甚至可能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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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雨失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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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處於異域的違和感使我回想起伏見稻荷大社的經歷，當時被困的是我，由阿晴和阿雨前來迎救的狀況，現在則立場互換；但要是阿晴或阿雨已經敗北，我絲毫沒有任何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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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祂是在假裝無事發生嗎？一般人不會知道他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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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反應來看，她不知我是有關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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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無事，先逃離這地方應該是上策，畢竟在境界內不會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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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聯絡不到稻荷，也沒有能再次進入這裏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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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逃了，還有誰可以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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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想在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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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上次不就出現拯救了我嗎？為甚麼到他們可能遇險的時候我卻在退縮？…別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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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當時不同，我也不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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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事件一擁而至，煩厭的感情此刻一口氣被點燃，煩惱一吹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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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追上思考，身體早已處於神化狀態，五根尾巴在面對危險下毛髮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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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狀我既逃不出這空間，也不能從祂身上確認阿晴們的安全。那我可取的對應方法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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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祂殺掉，先把空間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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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把外套脫下，並拋向祂面前。掩蓋視線後腳尖一下踏步，飛躍向前，指尖化作爪子伸到祂的面前。失算的是，沒想到祂相隔一布亦能避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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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祂假定是預測，交手數下得知她的反應速度並不快，因此被看穿全套動作前，透過把速度提升使她出現破綻，終於成功把祂的臉旁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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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痕漸漸現形卻沒流出鮮血，只留下似有似無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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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功做成傷害的事實亦令我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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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傷害使祂瞪大眼睛，其氣場使我馬上後退的同時，亦盤算下一波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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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是怪獸？…哪一邊？」祂的瞳孔彷如不定的水面，在掃視我的身體時尤其注目向耳朵和尾巴，圍繞祂的氣氛漸漸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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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腳板一觸及地面，背後大門的夕陽則化為融爐般，空間氣溫急速上升，吸下的空氣使肺部感到被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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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伸手摸向臉上傷口，傳來一絲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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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與朧不一，所受傷並沒有自動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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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不必一擊必殺，這樣的消磨下去便就可以打敗祂。如此想着之際，我轉身的一腳被祂輕易擋下，其沖擊捲起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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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則牢牢捉緊我的前腿，用把我拉到面前，以同形異色注視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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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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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彷如藍水晶般的瞳孔彷若能鑽進內心深處，看透自己，勾起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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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祂全身彷似觸電般，身體突然失控把手我拋往大門旁的牆上，我全身沾上灰塵，咳嗽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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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避開身後的融爐的熱力，使我馬上躲到一旁盡量避免直照。另一方面，祂臉上的傷口洩漏出像細絲的東西，並不斷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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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祂被痛楚所困之際，我決定追擊，伴隨潛藏情感進一步高漲，五根尾巴瞬間化為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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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門口傳出的高熱光作掩護，連續奔馳和繞過數柱捲起周圍灰塵，每下踏步亦使周圍溫度再次升高，當體溫越高，身體能力一同提高，所使出能在大氣留下火光痕的高速連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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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像皮球般被接連擊飛，雖勉強從重擊下站起，卻是破漏百出。然而打算乘勝追擊。而今次和祂對上眼後，身體卻瞬時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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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她的瞳孔瞪到的一刻，我保持着提腿的動作，火焰亦熄滅，全身肌肉彷彿被相反的力量拉扯着，就想扯線娃娃般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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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你經麼了甚麼…？」祂先是掌摑我的左頰，見我不答便再反手摑向右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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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答，我不喜歡用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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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祂的瞳孔突然出現一道裂痕，失去光芒的瞳孔令視界瞬時變得矇糊，定形效果亦因此失效，我馬上揮拳把祂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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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開始，身體不斷昇溫令耳朵幾乎失去聽力，因此祂剛說的話語我一句亦聽不清，只在集中思考如何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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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實的除去祂，我決定將身體的溫度再次提高，不管正負的投入更多感情作燃料，所化身的烈炎蓋過空氣本來存在的熱度，身體成為了發熱源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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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狀單是攻擊產生的熱浪已足以將祂吹飛，祂對此絲毫無有還手之力，而我看著現在的光景，不知為何異常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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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把忘掉的呼吸重新吸入肺腑，彷彿把最近的空虛一口氣取回，身體亦彷彿傳出「喜悅」的聲音。現在我一人亦能壓倒神明，就像是為了再三確認這點而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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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祂早已傷痕累累，卻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只直直的站着。此時，內心卻突然出現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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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否已沒有戰意？直覺告訴自己「有甚麼不對勁」；然而祂大可以把我送回現世，理智告訴我「不要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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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兩種意見的交纏將火焰染上曾見過的色彩，一瞬形成代表絕對火力的藍色火焰。其速度彷彿會令身體失去摩擦力，一擊的重量可使空間整體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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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沐浴這般連擊下，即使的祂亦沒有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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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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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下手的瞬間，身體開始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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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混起的兩色一下子被一方侵蝕，從左眼爆發出大量的藍色火光，令我失去視野；隨後左半身不斷浮現出藍焰，皮膚傳出灼痛。不知不覺喉嚨早已乾涸，連悲鳴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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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正被神化反噬，再也使不出力，只能默默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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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開始沒有獲得這份力量，我的人生應該完全不同。至少不會在此地哭不成淚，無人知曉下，孤獨地感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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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恐怕是人生中最痛苦、亦最爽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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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意識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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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一切漸漸化為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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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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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後的一句竟是道歉…真的很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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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一人果然甚麼也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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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自焚甚麼的…果然你還是人類，那為甚麼被着一副怪獸的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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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祂一拐一拐的走到我面前，滿身是傷痕，更像是裂縫，即使在和我說話的瞬間也不斷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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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看著任由火焰侵蝕的身驅，只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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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愛給人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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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祂化身為一道光束，像是子彈穿過我的體内，身上的火光瞬間熄滅。當我一睜眼，已在熟悉的家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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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編-(其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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