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係長谷川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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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田直人看著看台上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子,直到不久之前他還是自己門下的愛徒,而現在早已成為了福島甚至是全國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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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川,你阿哥嚟咗……」場上的雙方隊員都想當而然地關注著這位福島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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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長谷川千空輕輕地點了點頭,表情沒甚波動地朝哥哥看去。「好啦唔好分心!而家對面角球攻勢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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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拍手提醒隊友的樣子甚有隊長風範,看台上的長谷川萬華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更揮動右手高呼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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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條友,遲到又係你,成枝箭咁跑咗去又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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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們還在討論著長谷川哥哥到來的事情,卻見得一道人影從他身後的通道處步出,中等長度的髮型,不甚起眼的身高,臉上卻透著一股比其實際年齡要自信和成熟不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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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岡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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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今日咩事啊,一場咁嘅青年聯賽竟然會見到岡部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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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川萬華側著頭朝後方的他瞄了一眼,像是早就料到這一幕般露出輕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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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話晒我都係福島之光,同你呢個大明星一齊出場好大壓力架,分開行咪大家都開心囉。」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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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急想睇你細佬就認咗佢啦,扮晒嘢。」面對周遭的驚訝聲音,彷彿早已習慣的岡部彰只是微笑著回應,隨即又回復到那副認真的表情朝場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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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嘗唔心急想睇嗰個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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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今日特登走嚟,都有一部分係想睇佢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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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主要肯定係想睇細佬多啲嘅,」長谷川萬華從球衣號碼很快就從視線中鎖定了蕭智堯的身影。「不過呢個香港人咁多傳言同八卦聽,作為一個即將成為職業足球員嘅人,好難對佢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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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將皮球放在角球點,腦海裡揪出球隊的數種角球戰術,但畢竟群馬陣中並沒有什麼高大的球員,即使是中堅球員的身材也不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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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有一種錯覺,係生得矮嘅人短跑會特別快,但其實歷史上最頂尖嘅一百米短跑好手,幾乎全部都係生得比較高,所以……”鈴木卓對這次角球攻勢不抱什麼希望,但他也不曾為球隊佈置什麼短角球戰術,因為有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能向著禁區輸送皮球,卻特意用短傳去逃避那就實在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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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球場邊角處斬出的皮球急速地往禁區內飛去,落點與軌跡都不錯但沒能轉化成攻門,郡山的球員迅速散開,可以見到的是,他們在死球戰術時會暫時棄用人盯人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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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長谷川千空則一直待在蕭智堯附近,即使是他開角球時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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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部彰看了場邊0-0的電子比分板一眼,下半場其實過去了一半,才剛到埗的他並不知道剛發生了什麼,不過此刻在他眼裡看來最直觀的一點,是郡山神風先一步現出了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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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從開角球處跑回去打算接應,但他也很快便發現了這一點:對方的人盯人強度已明顯地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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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田直人插著褲袋走到場邊,他知道是時候換回防守反擊的戰術了,也讓助教叫了數名球員準備換人,只等待下次死球便會作出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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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細佬負責Mark蕭智堯喎,」岡部彰單手托著腮,看著那兩人在右邊K角位附近徘徊角力。「睇個款好似唔太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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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講你嗰陣喺關島都唔太輕鬆。」長谷川萬華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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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啊,嗰個失波都可以算係我近幾年最失策嘅一次……」岡部彰那挑動的嘴角在捧著臉頰的手旁有點難以看清。「我到而家都仲係會成日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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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咁講法,如果千空佢今場成功Mark死個香港人,咁你就無地自容啦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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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做到嘅話咁當然,不過……」岡部彰看著臉上難掩動搖之色的長谷川千空,胸有成竹地轉過頭去朝他哥哥說道。「睇怕你細路頂唔到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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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通過假跑為自己爭取了一點空位控球轉身,在K角位附近處於一個較為孤立的狀態,但角球之圍未解,對方十一名球員與己方的大部分隊友此刻幾乎全都塞在禁區內,即使在這裡把他過了也只是一次較為清脆的傳中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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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自己慢慢習慣對方的這種節奏後,再加上剛才幾次成功將長谷川擺脫甚至過掉後,他能感覺到這名對手的信心已被打擊不少,更何況現在置身於前場深處,這不是能單純地用速度可以彌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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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在這裡再一次,乾淨俐落地把他過掉,對對方整支球隊的士氣必然會是一記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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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出去散出去!海老名過去左邊幫手補!」郡山神風的中堅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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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需要角球防守而暫時摒棄人盯人戰術的他們而言,此刻應是處於區域防守狀態,所以安排防守球員去補位並無任何不妥-但雙方王牌落單對位-這句提場便少不免讓長谷川千空聽者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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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蕭智堯既然在這裡轉了身,肯定是鐵下心要嘗試過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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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這麼想,是覺得自己很大機會會被過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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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著身軀半蹲彎著腰,雙眼全神貫注地盯著皮球,蕭智堯試探性地小動作挪動腳步但長谷川沒有任何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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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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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那彷彿全身燃燒著不知名火焰的氣場讓他有點卻步,心中甚至短暫冒出將皮球拉後傳走的念頭,但他很快便遏止了這種想法,畢竟自己有必要在這裡與長谷川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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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川萬華在看台上看著弟弟這專注的模樣,不知為何覺得有些許陌生,或者說這段時間與弟弟見面的機會較少,這期間他的變化也確實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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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做了兩個不太奏效的假動作後,蕭智堯用腳底將皮球搓到左後方,卻又突然大幅度地作出往底線加速的假動作,長谷川本就覺得他想要佯裝回傳然後落底用右腳傳中,這樣一想便剛好中了對手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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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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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地用左腳腳外側往左方一撥,並抬頭確認著隊友的位置-要在這種狀況下找到一刀致命的傳球路線是不太可能了,他甚至也不太想在這裡勉強地用左腳傳中,所以最理想的狀態還是與隊友再做一些細膩點的配合,看看能否在禁區頂創造出遠射機會,又或是設法殺入禁區底線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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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位的海老名潤在數步之距外遮擋著他與十二碼點的聯繫,傳到禁區頂倒是沒什麼阻擋,正猶豫間,蕭智堯感覺到長谷川正從自己的右後方急速撲來,這距離把他過掉才不過一秒多一點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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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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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可以想像對手快速向你跑過嚟嘅時候係一道箭咀,你首先要將佢引導去某一邊,然後再作出相反方向嘅盤帶,咁樣就會令對手出現一個非常大嘅判斷代價,而且呢個代價係撲得愈快就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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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卓的這段話忽然竄進腦海當中,雖然沒能聽懂全部,但他很記得「箭咀」這個關鍵詞,以及自己剛才在場上運用的經驗和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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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在長谷川快將趕到之際,將皮球推向自己的左側,作勢要用左腳往禁區內傳去。或許是在這種危險區域,只見一直都克制出腳的長谷川千空也很迅速地伸出左腳大步跨到蕭智堯的身前,卻發現他並沒有將球送出,而是拉到身後作了一次「L」型的搓球,輕巧地避過了自己的搶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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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補位的海老名也在情急之下迎了上來,卻被蕭智堯一記變速突破直接甩到身後,雖然身處的位置仍屬禁區外圍,但好歹也是衝到了底線處準備起腳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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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刻,禁區內正隱約透出一股將要破門的氣息,就像是由一名蠢蠢欲動的獵手所發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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