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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重明忙道:「免禮,是聖旨還是關外──」
馮越答道:「末將從關外帶了李監軍的書信一封,輾轉從京城找到了夜朗來,請穆帥過目。」
穆重明肅然道:「士淳是我的副將,如今暫代永祿軍統帥之職,他會要你來一定是出了大事,你就直說,究竟是怎麼了?」
馮越抬起頭,道:「兀族前年稱臣後,因著納貢和巨額賠款的緣故,內政早已不穩,這侯爺也是知道的。日前兀族傳出了政變消息,如今已有新王上位,那新王不滿納貢之舉,認為此事勞民傷財,欲與我朝重新商議。」
穆重明嘖了聲,道:「那新王打算拿什麼來談?該不會以發兵來要脅罷?」
馮越道:「李監軍亦有此擔憂,便讓兵將駕駛金蜓深入敵營探查,發覺兀族已在暗中調度糧草了。」
穆重明忍不住拍桌,沉聲道:「果真賊心不死。不過按士淳的性子,他想來也已將此事報與京城了?」
馮越道:「是,京城那邊在半日前便得了消息,可還有一樁事,李監軍不敢稟報皇上,要末將先行報給穆帥──前日黃昏時分,有三名小卒目睹金蜓飛近我軍營帳,可當時我軍並無金蜓升空,京城那邊也沒有派金蜓過來。」
穆重明不由瞠目,道:「金蜓為我朝獨有,他們是從哪弄來的?」這話才出口,穆重明便又自答:「只能是我軍現有金蜓遭竊,或者是有人通敵,將私造或已退役金蜓販給外族!難怪士淳要瞞著……」
永祿軍是當朝唯一的天祿火器營,且金蜓和天祿火銃等新型軍武,在戰術方面與舊軍種不同,老將難以適應這般變化,是以永祿軍兵將多半資歷較淺,更以寒門為主,只有穆重明出身士族又被封爵。
這固然是由於天祿火器性質特殊,也是由於昭正帝的私心,他不放心將永祿軍這把利劍交到老將手裡,而像穆重明這樣的孤臣,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換言之,永祿軍在朝中幾乎沒有勢力可言,全靠皇上撐腰,突然間出了這般變故,唯一在皇帝跟前說得上話的穆重明又遭革職,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能作主了。
馮越頷首道:「茲事體大,但只憑三名兵卒的口供,實在也算不上證據,且侯爺剛被革職,營中便出了這般大事,李監軍怕皇上多疑,反倒生出事端,只得派末將來請示穆帥。」
穆重明起身踅了兩趟,他自然想立刻回營坐鎮,可在革職期間私自回營,即便皇上不追究,御史也不會放過這個參他的機會,何況還有朝露的潮期──
朝露手中緊抓著一個小圓盒,正貼著門板咬牙竊聽。方才他一時找不到梳子,便想起公主曾賞他一個篦子,他這回恰好帶來了,便去翻自己的行囊。
由於潮期將近,他的嗅覺變得比平時敏銳,這才發覺行囊中有股藥味,尋找了好一會之後,他找出了這個琺瑯小圓盒。
他愣了愣,想起這圓盒是宬王世子袁去疾所贈,好像是什麼名貴的藥。朝露出門前只是覺得盒子好看,就隨手帶上了,這會才發覺藥味聞起來很熟悉。
圓盒無法直接掀開,朝露試著轉了轉盒蓋,圓盒側面竟出現了兩個小孔,孔中分別能倒出兩種藥丸,其中一枚是玫紅色的藥丸,他只淺淺一嗅便頭腦發暈、面紅耳赤,另一枚白藥丸則令人清心凝神,兩者效用相反。
藥丸熟悉的氣味,喚起了朝露的回憶。
百花閣為確保他們的完璧之身,曾給比他年長的坤澤餵秘藥,以此延緩初次潮期。而在美人宴那一夜,朝露被送到穆重明的榻上之前,教習也曾餵他吞下三枚藥丸,如今想來,竟與那玫紅色的藥丸氣味相近。
可這圓盒是宬王世子所贈,怎麼會與百花閣的秘藥一樣?思及此,朝露又想起他在御花園偷聽到的話,宬王提起過世子有香信不穩的疾病,素日用的藥物十分昂貴……
朝露定了定神。眼下看來,穆重明雖然還在猶豫,但這一趟卻已是勢在必行了,那麼──
朝露的眼神堅定了起來,他倒了一杯涼茶,將其中一枚藥丸和著茶水吞入腹中。
穆重明推門而入,緊皺著眉望向他,似乎是在猶豫該怎麼對他說。
朝露卻立即跪了下來,尚未梳理的長髮披散開來,讓他顯得更狼狽了一點,他卻顧不及這些,只道:「侯爺,請帶我一同前往關外罷。」
穆重明快步上前,詫異地要將他扶起來,一面道:「邊疆情勢不明,隨時都可能淪為戰場,且軍營中多半都是乾陽漢子,你又潮期在即,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先起來!」
朝露卻死死跪著,道:「侯爺說了要與我共度朝朝暮暮,難道我不該和侯爺同甘共苦?即便不能一直在侯爺身邊,我也願意當侯爺帳外看守的小卒,只求侯爺帶我一塊去……」
穆重明聽得有些著惱,道:「你是坤澤,怎麼能在軍營裡廝混!」
朝露卻立即反駁道:「我會騎馬,且侯爺也稱讚過我的槍法,我為何不能隨軍?」
穆重明被他的話噎了下,道:「你的潮期不知何時會來,軍中又幾乎都是乾陽光棍,我怎麼能拿你的安危來開玩笑?」
朝露卻出奇冷靜地道:「侯爺忘了,『短契』對我同樣有效,哪怕潮期在即,短契也可以將潮期延緩。」
穆重明聞言一愣,仍覺得不妥。朝露卻深深望著他,道:「再說,若侯爺不在我身邊,我也難以獨自熬過潮期,侯爺真的忍心丟下我嗎?」他一面說,一面拽住了穆重明的袖子,眼底帶著懇求。
穆重明喉結滾動,頭一回被他勸得無話可說,飛快考慮過後,他拎著朝露的領子將他扯了起來,一把擁入懷中,低聲咬牙道:「你幾時變得這般伶牙俐齒了?」
朝露卻幽幽道:「誰教侯爺想丟下我……」
穆重明沒好氣地哼了聲,冷不防咬上了朝露的頸項,感覺到朝露瑟縮了一下,他才解氣了些。他接著扯開朝露的衣領,啞聲道:「如你所願,我與你結下短契……但你方才的表現著實可氣,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等到潮期拖不住時,我再好好與你算這筆帳。」
朝露卻輕笑了一聲,道:「好,我會乖乖等著,都聽侯爺的。」
話音才落,穆重明便咬住了他頸後的香信腺,帶著怒意嘶咬了一會,細嫩的肌膚終究還是出了血,又被穆重明吮吻著舔去。
朝露渾身發顫,輕聲嗚咽,香信的侵入使他陷入迷亂,四肢發軟,穆重明聞聲卻咬得更重了,像是在懲罰他,又像是實在放不下心,想藉此讓短契能持續更久。
他又何嘗不想將朝露帶在身邊?即便無法真正與朝露結契,他也希望香信能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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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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