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ia di(六道骸x自創) - 章之十三──威爾帝

　　這個市集很特別，賣食材、食物的自然是大宗，但也有賣刀槍的、賣子彈跟炸藥的。

　　「義大利沒有警察？」這種東西可以大喇喇地擺攤？槍砲彈藥管制條例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

　　「小紫宸真可愛。」骸摸了摸我的頭，我感覺被嘲笑了，但也一瞬間想通。

　　這個市集是黑手黨掌管的。

　　……可是這些東西不該有個管制區之類的嗎？等等火藥爆炸，隔壁的豬肉攤不就直接改賣炸豬排？

　　我對這種毫無章法的市場規劃還是感到疑惑，不過骸就很自在了。

　　他拉著我的手走過各個攤販，偶爾遇到攤主招呼他也會笑著回應，甚至拿一些小東西。

　　那些小東西包含花、水果、零食等等，原本在攤主手上經過他的手就來到我手裡。

　　「等等要吃飯。」我看著越來越來越多的小零食，很開心卻又煩惱。

　　「小紫宸太可愛了，老闆送妳的。」骸用食指刮了我的鼻子一下，附近的攤販老闆群體發出起鬨的聲音，「クフフフフ。」

　　我聽得懂一些義大利文，明明是骸在攤販搭話時說他特意帶「伴侶」來逛逛當地市集，他們才起鬨似地一攤接著一攤送小東西。

　　我們外表看起來都是孩子，特別是我一副東方人臉孔，以這邊的眼光來看年紀只會更小；兩個孩子自稱伴侶，像小孩子扮家家酒。

　　雖然笑我們的當地人都是抱持著這樣的想法居多，但是氣氛很歡樂，而且骸自稱記得多次輪迴記憶，我也自認經歷許多人生體驗。

　　多次重生，現在誰還不是孩子呢？

　　「那我就回個禮好了。」我右手單獨拿著一朵花，用掌心完全包覆住，放到嘴巴前吹了一口氣。

　　張開手，滿滿的小蝴蝶向四周飛舞。

　　攤販或者路過的人們都看著這一切驚呼，我則是趁機拉著骸的手遠離這個地方。

　　「小紫宸臉真紅。」

　　是他先跟別人說我是他伴侶的，在牽著手的情況下，我感應不出他有一絲絲虛假。

　　開心是理所當然，臉紅是必然反應。

　　骸的本性比我更惡趣味，就像母親大人一樣，我果然不擅長應對這一類人但又好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你──」我本來想口頭上佔點便宜回來，在陰暗角落一個孤單的攤位上卻傳出了十分吸引我的靈魂波動，「戒指？」

　　我拉著六道骸過去，這個小到幾乎只能放下兩木箱啤酒的攤位上面滿滿都是戒指還有正方形的小盒子。

　　戒指、匣兵器……我想起來了，那個十年後的世界主要戰鬥方式，用火焰跟匣兵器來決定強弱的世界。

　　「小紫宸最近對戒指很感興趣呢。」骸隨手拿起一個，那個戒指的波動不大，但是可以感受到有靈魂的存在。

　　這些戒指跟匣兵器都是，上面都有微弱的靈魂存在，而且不是生魂或者死魂，是人造魂。

　　人造魂可以藉由剝離生魂或者死魂再融合製成，但是一般來說常見的人造魂就是那一種：由製作者製作東西時傾盡全部精力，在物品上留下製作者的執念。

　　很多有名的手工骨董製品或者畫作都會有，但我沒想到這種微弱的靈魂波動也會出現在匣兵器上。

　　擺攤的攤主看到我們對他的東西有興趣，抬起頭來看著我，這時候我才看到那件黑色斗篷完全遮掩住的臉龐。

　　「機器人？」我看著眼前的人類，皮膚像是真人的皮膚，但是只有一點點的靈魂波動，跟攤位上的東西一樣。

　　「……你們要買嗎？我可以做簡單的介紹。」裡面有人……不，應該是遠端控制，靈魂的氣息真的太微弱了，「這些是我們製作出來的武器，現在應該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喔？」骸聽到他的話，笑了出來，「這麼小的盒子是武器？這倒是挺有趣的。」

　　「多少錢？」我覺得初期成品功能肯定不夠完善，可是先了解的總是佔優勢。

　　而且匣兵器既然出現了就代表十代目他們很快就會穿越時空；提前準備一些總是好的，我可不希望庫洛姆被傳送到偏遠的地方一個人慌亂無助。

　　「按照一般的武器售價……」

　　「我是說研究經費缺多少錢，這個數字夠你們支撐多久？」我拿出回到飯店順出來的備用手機，開了其中一個戶頭給他看，「美金。」

　　「小紫宸不先聽他說怎麼用嗎？」骸握住我的手，把手機拿了過去，「妳有幾隻手機？」

　　「我──」我想跟骸說明自己知道匣兵器的事情，可我不想在外人面前說，回飯店說完再來又太麻煩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速將匣兵器的事情簡單明瞭並且秘密地告訴骸？

　　我的能力除了進入精神世界可以大量交換訊息外就只有讓人附身，可是現在的身體狀態才剛開始修復，對一般人來說這種疼痛還是太難承受，沒有別的……有了！

　　我抓著骸的衣襟直接將他的頭拉近吻了上去，嘴對嘴接觸到的瞬間我拼命地回想我記憶裡對匣兵器殘存的印象。

　　短時間秘密傳輸一部份的資訊就是這個方法了，在兩個人身上以同一個破口做連結，將記憶以圖片形式在雙方腦海中同時呈現。

　　過去我曾經看過這個世界，以漫畫的形式，而且不只一次。

　　母親大人總是把我丟到各個世界給我一個悲慘的人生設定，很多附屬條件都會因為時空背景不同下而變化，只有這個是必然出現的。

　　家庭教師的漫畫總會有個人要我去看。

　　當下是學生的我會被同學邀請去看、當下是書籍銷售的我會被同事邀請去看、當下重病臥床的我會被護士推薦去看……

　　總會有人要我去看，我想每個近代世界都有那必然是母親大人的要求，我便重複地看著這個作品。

　　我曾經猜測母親大人希望我學習裡面的角色設定，或者希望我學習畫圖、寫故事甚至創立自己的組織等等。

　　現在我才明白，這一切都只是做為一個指引，是母親大人慢慢讓我的靈魂靠近這個世界必然的指引點。

　　一切的準備都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希望我來到這個世界！

　　我還以為要我來到這個世界是這個靈魂本體……我想太遠了，要專心想著漫畫的事情才行！

　　我很少用這種方式來傳遞消息，一來是不喜歡跟早晚要分開的人太親密，二來是母親大人想知道什麼都會毫不客氣直接進入我的精神空間去查閱。

　　這是我少數知道功能卻很少去使用，甚至沒有實際確認過效果的能力。

　　這次直到不能呼吸為止我才主動放開骸，不知道我腦海想的訊息他能接收到多少？

　　我看著骸，他攬著我的腰又親了我一下。

　　隨著蜻蜓點水的吻傳來一句話：我知道了。

　　他有我一部份靈魂，能夠使用這個能力也是理所當然……為什麼他馬上就會了？

　　我睜大雙眼看著骸，對他的高度適應力感到不可思議。

　　這樣的腦袋真的好想切下來移植到我身上，如果我有這麼聰明就好了。

　　他沒有鬆開環在我腰間的手，轉過頭繼續跟攤主對話。

　　「剛剛的金額十倍，夠你們的研究支撐多久？」骸拿起一個匣兵器研究，他剛剛拿的戒指跟現在拿的匣兵器，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屬性。

　　我的直覺告訴我它們都是霧屬性的，對於沾染靈魂氣息的物品，我的直覺通常不會出錯。

　　「……同樣層級的研究半年，再往上要另外評估。」攤主站了起來，比骸高上三十多公分，這個機器人我也想要，「跟我走。」

　　他把小攤的布掀起來，按一個鈕就輕鬆將整個攤位包含物品收成一個公事包的樣子。

　　我跟骸對看一眼決定跟上；我們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更何況逃跑對我們來說再簡單不過。

　　他領著我們一路往更陰暗的街道走去，時不時會穿過一些看起來像牆壁的暗門，最後到達的是一間磚牆砌成的地下酒吧，沒有任何客人跟光源的那種。

　　「我的本體不在這裡，只能用這具機器人跟你們談話。」他走到沙發坐下，將公事包放在桌上後點了一支蠟燭當作照明，「你們有多少資金，對這個東西有多少理解？」

　　我跟骸過去坐在他對面，我一心想著要搶佔先機，細節的部分沒有半點構思。

　　這邊就先聽骸怎麼說，不管他的想法是什麼，至少會比我的想法好多了。

　　「クフフ，我們先彼此了解一下或許會比較容易開始。」骸笑著看向他，我第一次在燭光下看著骸幻化的外表漸漸恢復原本的模樣，感覺好像在夢境一樣，「會出現在那條街應該聽說過我，六道骸。」

　　表情很邪魅，發言很流氓。

　　夢境有點破滅，可是這樣的骸也很棒。

　　「那個附身彈的家族？」對方沒有太驚訝，我反而從他的機器音中感受到一點興奮的波動，「那個也很有趣，不過你不是被復仇者抓走了？算了，不關我的事。」

　　「我是威爾帝，科學家，我想我應該比你更有名。」他說完話看向我，「妳又是哪位？」

　　這個問話聽起來沒禮貌，但是我知道他只是表達單純的疑惑。

　　我是誰？

　　這三個字會讓我想到其他世界看過的卡通廣告前後出現的小動畫。

　　「我如果說自己是彭哥列第三代夜守你會相信嗎？」感覺很不切實際，夜守本來不存在這部漫畫裡面，而且才第三代，彭哥列都要傳到十代了，「我知道這個是匣兵器……」

　　我湊到骸耳邊跟他說匣兵器跟戒指的啟動方法，他笑了笑拿起戒指。

　　「這樣？」他具體在心裡想了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看到讓他戴上的戒指燃起火焰，並且在他將火焰灌入匣兵器後，小盒子開啟，出現了一條渾身染著深藍色火焰的小蛇，「蛇？」

　　我伸手去戳蛇的中段，果然霧化成虛。

　　骸的腦袋真的聰明到讓人難以置信，他是第一次知道匣兵器、第一次打開，甚至第一次燃起火焰。

　　就算剛剛從我的記憶中知道這些，要馬上進入狀況還是很困難的，一般人絕對辦不到。

　　「……你們從別的管道買過匣兵器？」

　　「那是我們的事了，現在談談你們的研究計畫跟資金。」

　　骸跟威爾帝說正經事，我越聽越不明白只好玩起那條小蛇。

　　小蛇有時候有實體可以讓我抓到手上，有時候又整條隱形讓我找好久才在自己的脖子上摸到。

　　這個還挺好玩的，真不知道我這個夜守的身分算不算合格能不能燃起火焰，話說夜的火焰是什麼顏色，能做夜的匣兵器嗎？

　　想到夜之戒，我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小布包，它就被我放在裡面強制沉睡。

　　過去看漫畫跟動畫沒看過夜之戒，自然也沒有夜守；我跟它又都是靈魂碎片逐漸累積成的完整體。

　　我從混沌之中被引導成形，而它剛被打成混沌狀態正等待引導。

　　我們的共通點還真不少，以前只讓母親大人影響價值觀的我沒有信心可以引導一個魂魄。

　　跟骸商量以後我想能決定出一個方向吧，至少在未來那個以火焰跟匣兵器為主的世界，我不希望自己就在旁邊看著骸他們辛苦面對。

　　等晚上跟骸說完事情後再說。

　　我看著骸跟威爾帝，研究計畫那邊好像講完了，正談到錢。

　　以前在黑曜聽Ｍ．Ｍ說骸很有錢，我趁機湊過去看他展示給威爾帝的帳戶金額……

　　「Ｍ．Ｍ對有錢人的標準真低。」只不過比我剛剛用出來的帳戶多一個零而已，這樣是有錢沒錯但是算不上「很」有錢吧？

　　「喔？小紫宸的標準呢？」

　　「至少也要像這個帳戶這樣。」我拿出備用手機二號，開了那個轉帳給瑪蒙的帳號，「或者這個。」

　　另一個帳號錢更多了，誰讓我用靈魂散步總是會找股票分析師跟政客，靠內線消息跟每天十小時以上盯守股市的人斂財，錢不多才奇怪。

　　不過錢這種東西永遠不嫌多，若是母親大人一個命令讓我毀滅世界，需要的錢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啊。」我回過神看著骸，不出我所料他沒收了我的備用手機二號，「我就是帶來當筆記本的……」

　　現在說這個他會相信嗎？

　　「小紫宸，今天是觀光日。」他收好手機後開始叨念，「收拾了五十多個小混混、到這邊跟威爾帝談論匣兵器投資的事情……」

　　沒有母親大人的命令後，我總是想到什麼做什麼，骸也很配合我的任性。

　　可是他說這些話後，我又隱約看到那個賠償獎勵價目表出現了。

　　「沒關係，我們回去再說。」現在從骸的眼皮下溜走，我有多高的成功率？

　　那朵曼珠沙華在他身上我可以感知他的行蹤，反過來他也可以做到。

　　雖然能力是我的，但是我無法說服自己他不會用，特別是剛剛他用了我的能力還有瞬間理解戒指跟匣兵器的用法之後。

　　不過有試有機會；匣兵器是我先告知他使用方法，傳輸訊息的能力更是我先使用一次他才理解，只要我沒有透露出明顯的使用條件或許他不會知道怎麼追蹤我？

　　「小紫宸。」我才剛想要逃跑而已，骸衝著我笑。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對了，他已經學會怎麼感知我的情緒。

　　「威爾帝說可以幫我們訂作專屬的匣兵器，小紫宸的火焰是什麼屬性的，要不要試試？」骸把他手上的戒指拔下來連同匣兵器一起還給機器人，他點頭證實這句話沒有問題。

　　「火焰啊……」不能跑走讓我很鬱悶，可以有自己專屬的匣兵器又有點開心外加好奇，「我試試好了。」

　　跑都跑不掉，該有的福利不能讓它溜走。

　　威爾帝拿出七個戒指放在桌上，我全戴上後想著剛剛自己跟骸說的話。

　　剛說的是漫畫裡面的正統點燃火焰的方式──覺悟。

　　可是我認為這是個很微妙的形容詞，覺悟，是什麼覺悟？

　　點燃戒指的覺悟、想要這股力量的覺悟、進入新世界的覺悟、還是想用這股力量顛覆世界的覺悟？

　　大概是我胡思亂想，戒指毫無反應。

　　「這還真難。」我看著毫無反應的戒指再看看脖子上的小布包，或許用夜之戒會更有希望？

　　不過用夜之戒的話會以什麼作為燈芯點燃？肯定不是覺悟，或者換成風紀委員長的經典台詞呢：火大？

　　我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就算被母親大人決定各個人生要過得如何悲慘、就算現在身體不斷感受到疼痛，也沒有任何令人生氣的點。

　　畢竟這一切都是我允許的，從未反抗過。

　　若是曾經反抗而失利，或許還會生氣吧。

　　我想想，漫畫裡十代目他們是怎麼點燃火焰的？

　　好像是什麼打鬥場景……是要保護誰還是攻擊誰的想法嗎？畢竟有打鬥場面的話八成就是這兩種情緒了吧。

　　我覺得火焰比我的靈魂控制弱太多了；火焰加上匣兵器頂多是外部傷害，靈魂控制的能力是內部破防，破防肯定比較好，畢竟防禦力再高也沒辦法抵抗穿透的攻擊。

　　我放棄好了，就算沒有命令、就算不學習新的能力，現在這樣也很好啊。

　　跟自己喜歡的人過自己喜歡的日子，我不明白為什麼需要改變、為什麼要脫離自己的舒適圈？

　　這麼多人生體驗中，我總結觀察的所有人類得到一個在各個世界都沒有變動過的結論。

　　所有抱持著目標的人都只有一個想法──讓自己過得舒服、過得開心。

　　既然我現在已經在自己認定的舒適圈裡面，那就沒有任何必要離開！

　　我打算拿下戒指的瞬間，所有戒指都點燃了，清一色都是黑色。

　　「黑色？不同屬性的戒指應該會有不同顏色才對。」威爾帝疑惑的發言，按個鈕把整間酒吧的燈都打開，「等我一下，我查一下資料。」

　　原來這裡有燈，剛剛為什麼堅持在那麼黑的環境下談話？

　　威爾帝大概離開座位了，好幾秒都沒看到機器人動作。

　　骸牽起我的右手仔細看著，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戒指各有屬性，每個人體內也有不同波動，必須是一樣的波動才能點燃，可是我沒想過我可以點燃所有的戒指卻出現同一個顏色。

　　我的智商要理解得經過各種資料統整跟分析，所以我把期待的目光看向骸，如果現場有人會知道，我相信一定是他。

　　威爾帝不在這裡，那個機器人不算人。

　　「小紫宸，閉上眼睛。」

　　我聽話地閉上眼睛，骸湊過來親了我的嘴角。

　　「你！」我以為他想不被我干擾才讓我閉上眼睛的，結果是要做這種事！

　　我睜開眼睛瞪著他，卻發現我右手上一個戒指被他取了下來，原本戴著戒指的位置還是點燃火焰的狀態。

　　「小紫宸果然很可愛。」他又親了我的嘴角，這下我也懂了。

　　我剛剛的決心確實點燃了火焰，但不是依靠戒指，而是我自以為火焰一定要透過戒指才能放出，所以在有戒指的地方點燃了火焰。

　　「威爾帝，我知道原因了。」骸放開我的手，轉而拿起我胸口上的小布包，「小紫宸，把這個也拿出來。」

　　我看著隱約散發出黑氣的小布包，還有點熱度。

　　如果這不是符具的一種，我跟骸已經被燙傷了。

　　剛剛在試著點燃火焰的時候應該把夜之戒先取下的。

　　我拿下小布包在桌上攤開，夜之戒的魂魄又出現了。

　　這次他不再呈現黑煤球的模樣也不是接受回爐重造符時候那個恐怖的大頭；現在的他像一團黏土正在被塑形一般不斷變形。

　　根據我剛剛點燃火焰的想法那個決心跟我腦海中的各種畫面，我大概知道他成形後會成為什麼樣子了。

　　就是我跟骸到彭哥列總部偽裝的那個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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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十三──威爾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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