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朝陽 - 再會可期

懷著複雜的心思，尹蔚泱再度踏足掬星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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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山上氣候嚴寒冷冽，但駱雲飛身上的寒氣一天約莫發作兩、三次，除此之外與正常人無異，帶駱雲飛回掬星山莊，是希望在他寒毒發作時，能利用山莊後的溫泉熱氣降低寒氣侵襲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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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當然也跟著兩人一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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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未有人在的掬星山莊顯得清冷無比，他們在屋內外點上油燈，為莊內增添些許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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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打點好包袱準備休息時，駱雲飛身子又開始打顫，他臉色蒼白、唇色泛紫的縮蜷在地上，尹蔚泱見狀趕緊過去扶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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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每當駱雲飛一髮作，他心底就湧出即將快失去他的恐懼，那恐懼可以讓他忘了兩人間所有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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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倘若駱雲飛真在乎他，希望可以借由他的陪伴讓駱雲飛多些求生意識、撐過每次寒毒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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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駱雲飛，兩人來到莊後的溫泉，迅速將駱雲飛的衣物褪盡，讓他浸泡在熱氣縈繞的溫泉中，怎知駱雲飛仍是止不住顫抖，抓著岸上尹蔚泱的手，顫聲道：「小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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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一開始還面有難色的猶豫，但看到駱雲飛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後，他立刻脫去外衣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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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水便被擁入寬厚的臂膀中，駱雲飛冰冷的胸膛提醒著尹蔚泱他是病人，不能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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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肌膚僅隔著尹蔚泱濕透的中衣，親暱的在水中相擁緊貼著，就算臉頰貼著駱雲飛冰冷的胸膛，尹蔚泱仍是感覺到自己臉上湧起一股燥熱，心跳鼓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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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若靜止不動，除了風聲、水聲，四周安靜無息，只有相擁的兩人交融的呼吸聲，熱氣瀰漫的空氣中泛著一股讓人臉紅心跳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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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駱雲飛體溫漸漸恢復正常，尹蔚泱才慢慢推開他，尷尬的想回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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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駱雲飛突然一個伸手將他拉回懷裡，低頭便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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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迫的唇舌纏卷著他，溫柔的輕吮，這個吻從一開始的冰冷涼意，吻到兩人全身發熱虛軟，差點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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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駱雲飛終於停下這熱烈的一吻，帶著滿足的笑意留戀的輕啄了下尹蔚泱的唇，再逐漸將目標下移到他的頸肩時，頭上忽然掛著一隻毛茸茸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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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的牙縫中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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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小猴感受到他的怒氣，趕緊跳到尹蔚泱肩膀上尋求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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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趁機脫離駱雲飛懷抱，在他熾熱的視線下，上岸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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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一次寒毒發作你都能像剛剛那樣給我溫暖的話，我就不會感到難受了。」駱雲飛仍泡在水里，意猶未盡的笑著：「這是我感覺最好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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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泡太久。」尹蔚泱對他說的話未做回應，只是冷靜交代完便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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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氣盡散，駱雲飛享受著溫泉的熱度，笑意越來越深，小泱雖然言語上維持著一貫冷漠，但只要他一有危險或是受傷時，總是會放下一切默默的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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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不擅長言語表達，但行動上早已清楚表示出他對自己的在乎，遠遠超過朋友兄弟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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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再看不出小泱對他有感情，就實在是笨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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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的師侄已經被大徒弟徹底的拐走，卓遠策在喀什爾國過起了當爹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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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不知是年紀太小、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她的記憶很混亂，只記得與娘親相處的些許片段，其他大都不記得，連自己的名子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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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叫喚，卓遠策暫時為她起了小名－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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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覺得女孩說起話來軟綿好聽，適合小綿這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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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一進門，就看到卓遠策把小綿抱在懷裡念著書給她聽，他在心裡冷哼：還真有個當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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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裡氣歸氣，他仍是靠在廊柱後停留了會兒，閉起眼靜靜聽著卓遠策念書的溫柔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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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兩人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這女孩絕不是卓遠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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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位處西域，六年前卓遠策人在南方，就算一夜風流讓哪個姑娘給懷上了孩子，也不可能這麼巧、今時今日在西域給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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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綿來到軒園都已經五日了，明知他不是卓遠策的親生女兒，鳳一鳴仍是在氣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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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簡單，因為卓遠策那日想不起來小綿的娘是當初在南方遇上的哪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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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沁香酒樓，柳劭陽的二哥柳邵風就曾說過柳家有群愛慕卓遠策的女人，他當時只是聽著心底不舒服，但也沒太大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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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小綿的問題讓他像個女人似的忍不住鑽牛角尖，曾經跟卓遠策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有幾位？否則怎麼會猶豫孩子的娘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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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問題讓他心情極度惡劣，還有另一個隱憂讓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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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容貌、失去部分記憶，小綿，絕對是有人處心積慮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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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人知道卓遠策不會任小綿流落街頭，所以定與二十年前的聶家脫不了關係，也就是凌霄閣的聶衍跟葉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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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綿的出現能證明，凌霄閣的藏身處就是在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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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迦耶與樓蘭兩國的探子回報，近年來西域有一個新興的組織，叫做閻幫，聽聞此幫的起由是一開始幾位街市地痞的聚合，後來成員越發壯大，在西域地區形成一股跨國的小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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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的組織在西域地區大約有三五個，各幫相爭地盤鬧出不少事端，令當地官衙相當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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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大小幫會中，鳳一鳴唯獨盯上閻幫，原因是閻幫最為低調，官衙中紀錄的糾紛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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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少與其他組織衝突，卻仍在短時間內將勢力遍及西域各國，定有其他資源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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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仔細探悉手中的幾條線索後，已經有些頭緒，接下來的打算就像卓遠策所說，只需派人持續盯著凌霄閣動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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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凌霄閣只是為了生存，在西域經營自己的勢力便無礙，若有對付武林各派的跡象，鳳家堡會立即通知武林各派集結剿滅凌霄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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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喀什爾的目的已經完成，近日已可返回鳳家堡，只是小綿卻成了棘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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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也站得夠久了，不過來坐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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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得過於專心，一時忘了時間。」鳳一鳴調整好憂慮的表情，才從廊柱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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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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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想著我們什麼時候啓程回鳳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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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想的，包袱隨便收拾一下，咱們隨時可走。」卓遠策低下頭對懷中的小綿道：「策叔叔帶妳到另一個地方，那裡可比這裡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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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確定要帶著她？」鳳一鳴眼中憂愁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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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接下來的話題不方便讓小綿聽見，卓遠策喚人將小綿接回房裡休息後，才繼續跟鳳一鳴討論：「我知道她有問題，但我不可能丟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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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擔心的，葉凌霄跟聶衍抓准了你的心思，知道你絕不會拋下她，他們不可能沒理由的做這個安排，若留下她，必有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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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知道卓遠策童年，當然也瞭解卓遠策放不下與小八相像的小綿，但還是盡力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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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中沒有什麼比卓遠策的安危更為重要，他甚至想過，若卓遠策堅持將小綿帶在身邊，他只好直接對小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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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五歲的孩子，他們到底想怎麼利用她？」卓遠策眼底的憤怒明顯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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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伸手覆上他因怒氣而緊握的手，輕聲相勸：「聽我的，我可以安排好她的生活，只希望七哥哥少接近她好麼？只要七哥哥不接近她，他們也沒有辦法利用她做什麼，或許反而可保她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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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眉心緊蹙，知道鳳一鳴句句在理，另一方面，雖然他捨不得離開與小八如此相像的小綿，卻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將人給帶回鳳家堡，讓鳳家堡也陷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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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妥協道：「好，小綿就交給你安排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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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他們便啓程回鳳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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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協議好，一到鳳家堡，就會有人來接走小綿，將她帶往鳳家的另一處園邸，以後會有人好生照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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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小綿仍是喜歡整日待在卓遠策身旁，真的把他當作親爹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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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前方不遠處的鳳家堡，卓遠策知道小綿即將與他分開，不捨的情緒霎時間全湧上心頭，他在心裡啐了一口：他娘的，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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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時辰已近黃昏，他忽有一股情緒想帶小綿去一個地方，心想：就在那裡跟她道別吧，五歲的孩子也應該懂得離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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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鳳一鳴說要帶小綿到附近走走，順便跟她好好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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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不放心的想跟上，卻讓他拒絕了，只道了聲會在天黑前回鳳家堡，就策馬載著小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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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卓遠策帶小綿來到霞芳坡。他抱著小綿坐在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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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綿，策叔叔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必須跟妳分開一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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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分開，小綿不要，小綿喜歡策叔叔。」小綿嘟著小嘴爬到他的膝上，小小的雙手拍拍他的臉頰表達喜歡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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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小綿的手認真道：「策叔叔也非常喜歡妳，也會時常去看看妳，等策叔叔忙完以後再把妳接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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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策叔叔要記得回來接小綿喔。」在街頭流落過的小綿對於人的情緒相當敏感，害怕再度被人拋棄的她乖巧答應，她更怕卓遠策會因她的不聽話而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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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有些心疼她的乖巧，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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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霞芳坡正是晚霞滿照的時分，橘粉紫三色渲染的天際吸引住這一大一小的目光，小綿畢竟還小，不知道怎麼表達看到美景的感動，只是樂不可支的在草坡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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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笑著看小綿小小的身子在草坡上兜著圈，突然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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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與駱雲飛合謀，假裝墜崖死遁，以避開尹天應追查，墜崖那一剎那他發現了躲在附近的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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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鳳一鳴的眼神是震驚倉皇的，駱雲飛在崖邊設置機關緩解他下墜的衝勢，雖然仍是負傷落地，但不至於太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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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鳳一鳴都不知道，鳳一鳴淒惶的眼神讓他不安也不捨，改變原定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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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冒著被銳劍山莊人馬發現的風險，折返霞芳坡，在兩人常談天的大石上刻了六個字：七哥平安、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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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繞到一座大石下查看，只見他渾身一震，伸手輕撫大石上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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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六個字，最後竟多上了兩個字：七哥平安、再會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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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會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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