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夥伴們（多重人格BLx精神科醫生） - 15-04—最長的八號風球

你怎樣消耗你的八號風球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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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待在家中什麼都不做，偶爾留意天氣報告。

你可以相約朋友在颱風警告消除後去唱KTV。

要工作的倒楣鬼可以待在家裡叫苦連天，但當你百無聊賴地看出窗外，隔著雨簾看到我在雨中奔跑，儘管你腦中不經意地猜想這瘋子到底在街上幹什麼，但你永遠也猜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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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沒辦法想像一個雨天可以發生這麼多事。

事實上，十分鐘已足夠令我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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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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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持續敲擊車窗，威脅著總有下一刻要打破玻璃。

閃電大聲得像直接劈進耳朵裡，天空就要粉碎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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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一直喃喃唸著阿密、阿密，彷彿跟遠方的閃電禱告，模仿向流星許願的流程。

我只希望阿密有乖乖地留在家裡，不自殘不打壞門鎖逃出來，不過那被雷劈中的機會還少。

拜託，至少撐到我回家為止！阿密，當我求你了……我快要回來救你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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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抓著車窗邊緣，一停車就推門而出。

易嵐不時從後視鏡瞧我兩三眼，不過沒說什麼。

回家道路的輪廓被大雨洗刷得七零八落，我差點認不出來。易嵐停車了，我半秒就衝出去。

我隱約知道易嵐跟在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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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唐樓的樓梯口只剩數步。

突然，樓梯口衝下一條人影，是阿密！

這世上有沒有這樣巧的事？我剛回家就逮到逃逸野狗了！

我心中大鬆一口氣，他就在這裡、我眼前，什麼地方都沒去。

天知道我多怕回來只見空房、一道打壞門鎖的門！「阿密！」

我邊叫邊跑向他，滂沱大雨令人連五感都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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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密、阿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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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聽不到我的叫喚聲，一意孤行地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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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

事情發展總是快得令你措手不及，就為了讓你來不及挽救，整個世界的時間都撥快了三秒。

那輛車彷彿無聲而來、從亞空間切換到現實，我竟然聽不到絲毫聲音。

我只感到，一瞬間，雨水彷彿被吸引、被拉扯，向同一個方向飛去。

車速太快捲起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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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那男人只有三步，一部車的寬度。

我叫他，無聲。易嵐扯我向後，無聲。阿密被車撞到，無聲。

半秒前，那男人還在跑；半秒後，他被一輛車活生生地撞過去，像鐵罐子被撞上半空。

身體撞上擋風破璃，車頂、後車廂……馬路上。雨水四濺，他滾了兩圈，然後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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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陳永泰的車！」

易嵐好像在我耳邊這樣叫。

我驚恐到連大叫他的名字都做不到，只能跌跌撞撞衝過去男人的身邊。

我深刻記得自己的嘴唇在顫抖。我跪下來觀察他，男人並沒有昏厥過去，他緩緩張開雙眼。

「阿……阿密……」

世上沒事能比親眼看著深愛之人在面前被車撞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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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狀甚痛苦地皺緊眉頭、猛烈咳嗽，他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

我不斷叫他阿密但他沒有回應，他失神地看著我，彷彿不確定我是誰。

「你沒事吧？你感覺怎樣？你別站起來！我叫救護車⋯⋯誰知道你的骨頭⋯⋯阿密！」

他看我的眼神既陌生又熟悉，有說不出的異樣感，是阿密又不是阿密……

那全身沾滿污水的男人抱著左手站起來，用另一隻手推開我。

「阿密……阿密！？你想去哪？你剛剛被車撞啊！我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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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敢拉住他，雖然他沒什麼表面傷痕，就怕有內傷或骨折，但他彷彿被某處的牛鬼蛇神所召喚、所吸引，趕著去朝聖，朝橋的方向走。

他步履虛浮地走出了蛇行，我急忙想輕輕扶住他，又擋於他面前，卻被他胡亂推開……

「易嵐！快叫救護車！」

媽的，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沒事！那有人被車撞了之後還能沒感覺地走來走去的？

難道他沒意識到自己剛被撞上半天高？他以為自己只是被人絆了一腳才會不小心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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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去那裡？阿密？」我看他都著急得快瘋了，他也讓我急瘋了，「停下來，我們先去醫院好吧？你被車撞了！這不是能站起來就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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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拚命搖頭，繞不過我於是說話了，彷彿這時才記起自己擁有聲音。「……放、別攔我！我要去……我要去救小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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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怎麼了？她來了這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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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她……Chris打電話給我要我立即交出錄音帶，不然他就會傷害她！他叫我去橋那邊，如果我不去，他就要拋小喬下河！我要去救小喬！如果……如果他真的敢傷害小喬，我絕對不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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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雨聲之中，連說句話都要用吼的，男人的聲音忽高忽低、忽而高亢忽而焦慮。

唯一沒變的是他的堅定。我不知道怎麼跟你形容那感覺，但我就是明白了。

我明白了在眼前的、身邊的、用手觸碰的男人不是阿密。

不是阿密，但也不是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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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焦急難過，又憤恨難平。

既擔心小喬的安危，願意以自己的性命換取小喬的安好；同時，對Chris的憤恨也不相伯仲，他恨恨難平得已準備好拳頭，就等將小喬納入懷中後就好好教訓那混蛋一頓，不管什麼傷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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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現在就站在這男人面前，如果你認識得他夠久、夠透徹，那麼你也會說，這不是阿密……但也不像三月。因為，他兩者皆非，他是向三月。

我從來沒有見過，既熟悉而又最陌生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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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小喬的事，三月不能坐視不管。

擔心小喬得快發狂的三月需要阿密的力量，而阿密為了讓三月回來而有融合的強烈慾望。

三月排除萬難的父愛、阿密想要回三月的慾望，像兩塊拚圖，阿密願意騰出空位，而三月需要阿密的野蠻去擊倒Chris，讓他們就這樣突然地，完整地合併了。

他們竟然靠突發的事件、自己的力量短暫地完全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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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冷靜下來！你現在這模樣怎去救小喬！？我們先報警吧！你先去醫院，我跟易嵐去看看情況好不好？那混蛋可能是騙你的，小喬根本什麼事都沒有……」

我看向易嵐，易嵐離我們有一段距離，早已回車上拿手機去報警跟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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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再這樣走下去很可能會突然昏厥或吐血。

但三月幾乎是尖叫著要我放開他、別管他。我不敢用力拉他，他的力量也比我更大，我迫不得已只能扶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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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橋下是滾滾翻騰如大白蛇的河，不寬，但水流急遽。

我遠遠就看見了Chris的身影，他穿著透明雨衣，抱著小喬。我心感不妙，大大不妙。

Chris所言非虛，他真的打算傷害小喬來威脅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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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刻不容緩地朝那小小矮矮的雨衣身影衝去，幾乎想直接伸手去搶過來了。

Chris轉頭見到我們了，下意識就將抱著的小喬轉了個方向，護得更緊張。

「不要過來！就停在那兒！你敢過來就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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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大叫，三月跟我只好停下，與他們留下四、五步的距離。

「把小喬還給我！」三月迸出長達了好幾年的吶喊，「你不要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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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惟恐三月會突然衝過把他撲倒，又怕我們突如其來地奪走小喬，於是一時將小喬抱在懷中、一時又將她推至身後，拿不定主意。

我看不見小喬的表情，只知道她開始掙扎，不知道繼父帶她來陌生的地方淋雨究竟想幹什麼，小孩子對危機是很敏感的。

「廢話少說！若不是你迫到我們這一步，我也不會這樣做！」Chris一手拉著小喬的雨衣帽子，一手朝三月伸出來，「你把錄音帶交給我，我就什麼都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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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決定不打官司了，也不會告Larine，你用不著這樣做！錄音帶也未必是什麼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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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嗎？別說笑了！你說不打官司誰會相信？你從出現在我跟Larine面前開始就像只瘋狗般咬著女兒不放，你會突然那麼好心嗎？良心發現嗎？明明是個殺人犯、暴力狂還死攬著女兒不放！你想要回女兒根本是痴心妄想，你以為法官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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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廢話少說的人是他，可是這混蛋顯然說興大起，這幾個月以來的壓力積怨爆發了。

對於我們來說，Larine跟Chris是敵人，對他們來說，我們也是生活中突如其來的災難，他只知道Larine的前夫明明是個精神病，卻硬要打官司跟翻以前的舊帳，纏著他們一家不放快半年，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這種龐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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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憤恨一股腦地摔在我們面前，「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瘋子，我也用不著這樣！你以為我很想這樣威脅你嗎？都是你迫的！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們一家？我們本來快要移民了，你突然就要打什麼官司！我跟Larine很好的……我很愛她，我有多愛她你知道嗎？她治好了我，她真是個很完美的女人……你為什麼不肯放過她？我不知道她對你做了什麼事，但自從你出現後一切都變了！變了！她只記掛你的事跟那盒該死的錄音帶！她滿子只想著那鬼東西，她說如果拿不回來就完了！她說一切都完了……我們這個家就沒了、完了你知道嗎？你幹嘛非得破壞我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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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痛苦地閉著眼睛，聽著一句又一句的控訴，不曾反駁。不是說Chris不痛苦，可是我真的很想衝過去掐死他，難道三月跟我又不辛苦了嗎？

我甚至被那個瘋女人派來的人插了一刀，但Chris一定覺得Larine做什麼都對吧。

「那他都說不打官司了！他都願意退讓了你還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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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即使這樣我還是不能安心，誰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麼算盤？他是個瘋子，說過的話明早起床就不記得了！我要將錄音帶拿回來才可以安心！你們別裝蒜了，快把東西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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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錄音帶在那裡，我真的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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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騙人！Larine說你已經記起來了、你把錄音帶藏到很隱密的地方吧？快把它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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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語無倫次，說得越激動、眼神越放空，而且他對Larine的恨意也許比對三月的還多，只是他用瘋狂的愛意以作包裹。

此刻，男人的耐性似乎已到達極限，他將小喬整個抽起來，將她放在橋沿石墩上。

小喬害怕掉下去，小手死命地抓著男人的雨衣，哭得要人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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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三月像變成了我不認識的人，他在狂怒中握緊了拳頭，發出咆哮，「我真的不知道！你先放開小喬，之後我任你們怎樣問、催眠或是……怎樣都可以！這一切不干小喬的事，不要用一個小女孩來威脅我！你有沒有人性？」

「你是她的父親吧？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吧？你竟然可以見死不救？快把錄音帶交出來！」

男人嫌刺激三月不夠，兩手抓著小喬搖晃了兩三下，小喬發出尖叫聲，瘋狂想要掙脫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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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爭持不下，那脅持著小喬的瘋子越來越激動，真的不是說笑的。

我心底很著急，只希望易嵐跟警察快點來。現在沒人敢輕舉妄動，就把他真的將小喬拋下河。

我瞄三月一眼，三月眼中只有小喬了……我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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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身影擦肩而過，Larine。

Larine沒穿鞋子，恐怕是脫下了高跟鞋疾奔而來。

我多怕她會直接衝過去，刺激到那瘋子害他失手把小喬推下去，但幸好，Larine在離Chris極近的地方停下腳步。她也被這一幕所震憾，不敢隨便接近他。

此刻的Larine並非專業的精神科醫生，純粹是個心焦如焚的母親。

「你跑來找三月到底想幹什麼？Chris，我不是告訴過你這件事你不用插手，一切都等我解決嗎？你還抓了小喬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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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像發現孩子的惡作劇的母親，Chris畏縮一下，想躲於小喬後頭。

他唯唯諾諾地說，「我不……我不想的！我只是想幫你！我做這麼多事只是想幫你！向三月快要交出錄音帶的了，真的！我們再等一會兒就什麼事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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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ine雙目圓瞪、握緊拳頭。跟三月不同的是，她的憤怒似乎多於恐懼，她認為Chris不會也不敢違抗她的命令，看見Chris竟然明目張膽做出犯法的蠢事，她氣得都快瘋了，「閉嘴！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現在就給我過來，若你敢動我的女兒，我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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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毫不留情的責備，Chris的表情變得迷茫又委屈，連緊抓著小喬的手都放鬆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只是想幫你而已！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不是說過很了解我的嗎？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真的傷害小喬，我只是……只是為了你啊！一切都為了你！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那是什麼語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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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感到鉗制稍稍鬆懈，便大叫著媽咪，雙手向Larine伸出。

看到小喬被嚇成這個樣子，Larine更迫不及待想把小喬搶過來，她叫一聲小喬就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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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動我的女兒我跟你沒完！把小喬、你把小喬還給我！放手！你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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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你說過我不是瘋子的！你現在竟然叫我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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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瘋子！你就是個瘋子！把小喬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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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的哭喊聲、Larine跟Chris的激烈爭吵形成漩渦，將所有人都捲進去。

離奇地，這官司中所有的核心人物，全都聚集在這橋邊、奔奔滾流的河上了。

小喬像翻騰怒海中的小船，夾在二人中間被推來搶去，腳底下就是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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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你拉開Chris！」

我叫，跑上前想拉開那個心急如焚，為了女兒已然盲目的女人。

那對小喬來說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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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精心設計的、環環緊扣的爛劇本已鋪排了很久、很久，只是我們從未察覺。

到了謎底真正揭盅時、展露在我們面前的，就只有來不及修改的最後數格鏡頭──

我甚至搞不懂菲林的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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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三月衝過去。

我從後拉住Larine的手臂，她掙開。

Chris一手捉住小喬、另一手推開糾纏不休的Larine。

在三月跑過來的時候，Chris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向後躲……

或許是Chris鬆開小喬了、或許是Larine想將小喬扯過來、或許……千千萬萬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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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知道，小喬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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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幻想出來的、還是真的有看見了。

那之後，有時午夜夢迴，我都會看見小喬。

她下墜，腳下只得一片無垠的白。

她瞪大眼，不明白為何腳下的東西全部消失了。

她伸出雙手，直直的，張得大大的，伸向她母親、父親、伸向我。

伸向任何一個想救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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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告訴你那天的事。

小喬快將墜入河中，Larine發出我從沒有聽過的悽厲叫聲，「小喬──！」

那也是她留下的最後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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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rine想抓住小喬的手，她奮不顧身地撲過去，半個身體越過了橋石。

我不知道她終究有沒有抓到小喬的手。

我只碰到她的衣角。

她在我面前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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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後，Larine被證實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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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這孩子只是Larine用來威脅三月，以保衛自己的籌碼。

最後，Larine為救小喬而豁出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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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

12天沒更新了！終於回來喇！

因為放年假大概沒人看，中間也發生了點事

來讓我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人魚貼完吧！但番外好長哦（掩面）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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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4—最長的八號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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