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將至 - 前言(必看！)+序

前言：

本作為奇幻冒險故事，以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視角混合敘述，「標準字體」為主角的第一人稱視點，「粗體字」為第三人稱旁白視點。

具人外與獸人元素。含有暴力、髒字。

劇情純屬虛構，作品中角色思想與台詞不代表作者立場。

希望各位看官喜歡。

感謝神無眠老師為本作提供精美封面與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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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將至第一部 - 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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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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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專心禱告著。

　　在這狹小的禱告室中，法拉虔誠地跪在靈堂前，手指交扣低著頭，喃喃默唸著對親生母親的追思。這位犬耳少女有著潔白肌膚，一頭棕黑長髮幾乎要融入暗房，跪著不動時彷彿畫作般優雅沉靜。房內雖昏暗，臺座上的兩個燭台從容發出微弱火光，用它們的溫暖靜靜包圍了她。

　　面前的靈堂由黑檀木架簡單組成臺座，上頭掛起小而精美的肖像畫，那名神人的微笑就如同所有人種的母親一樣和藹可親。有時法拉會覺得這畫美得不像本人，但只要放入情緒，那笑容就如同腦海中記得的一樣，溫柔中散發出堅毅與關愛。

　　鋪上軟紅布的桌面排列首飾、手鐲、金黃戒指，和禱告用的串珠，都是王后要求不要隨她下葬的飾品，讓她能繼續看見女兒們和後世。

　　自先王與王后過世已有兩年餘，即使公務再繁重，法拉每周都會在先王的祭壇，和王宮內的禱告室思念父母。

　　「母親大人，」她默唸。「但願您在祖神身邊過得平安。多虧有母后大人的照料，我們都過得很好，弗汀兄長治理國家有成；特拉瑪近期就會帶著研究成果回城；蒂亞姐姐的劍舞表演華麗動人，您一定會想看看。」

　　她沉默片刻，讓心情沉澱下來。她像是得到了回應，繼續說：「我最近要與商會籌劃營運和節目，還得邀請兩國貴族，滿足議會的要求，也忙得不可開交。不過為了兩國的和平祭典，這一切都值得。我們將會在祭典上簽訂『神人保護計畫』，您與父王大人的理想近在咫尺，無論如何都得成功。」

　　法拉下定決心，但也為此道歉：「也許得辛苦點，不過我很高興，一直以來的努力終於要有所回報了，我也……有些興奮得停不下來。原諒我的任性吧。這只是剛開始，我們絕對會實現兩位所期望的和平時代。還請兩位在三神與祖神的陪伴下照看著我們。」

　　她再禱唸，向眾多神祇表達感恩後，總算緩緩起身。

　　她撫平連身裙後，輕輕從長髮取下髮夾，放回臺座上。木質髮夾飾有數朵粉色的絹布小芙蓉花，髮夾上的橙黃顏料有些斑駁。她想讓母親每次都能見到她的美貌，但也珍惜母親所送的禮物，不想丟失或弄壞它。儘管喜愛這禮物如同愛著母親，她選擇在每次來見面時才別上髮夾，那是只屬於母女的時刻。

　　她吹熄燭台，悄聲離開禱告室，關上身後的木門。

　　結束追思的法拉深呼吸轉換心情後踏進走廊。端著隨身攜帶的小燭台，舉起另一隻手讓手指靠近蠟燭燈芯，就像是那蠟燭回應了法拉的請求，燈芯緩緩升起星點般的火光。她藉著燭光和牆邊的方塊狀白光燈緩步向前。

　　此時天色已暗，高樓石牆嵌著的敞開木窗吹進微風，帶來唧唧蟲鳴。她不疾不徐，撥回被風玩弄的長髮，走進了宮殿的寢室大門。用餐後還得再多忙一下。她在鑽進書信堆之前享受難得的閒靜。

　　門邊燈下站著一名身穿長布甲，手持長槍，高大魁梧的忠心黑狼護衛，正等著公主到來。

　　「晚安，法拉殿下。今天也辛苦您了。」護衛微微低頭說，他的嗓音沉穩安定，令人信賴。

　　「你也是，沙塔斯。」法拉親切回應。「王兄回來了嗎？」

　　「國王陛下還未歇息。應該是與蒂亞殿下一起去練劍了。」

　　練到現在。法拉有不好的預感。要不是弗汀兄長發憤圖強，決心要與蒂亞一同上台表演，就是他又被蒂亞硬拉去練習，然後被木劍打個滿頭包了。她誠心希望國王不要在祭典前夕受了不必要的傷。

　　「蒂亞對這表演太熱情了，其他人恐怕會跟不上她的腳步。」法拉皺眉。

　　「只要是與劍有關的事，蒂亞殿下就會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沙塔斯自然地接話。「依我與她對練的狀況來看，這不是恐怕，而是肯定沒人跟得上她。最後可能得由王后大人親自上陣了。」

　　「母后大人也會躍躍欲試吧，不過就是因此才不能讓她們同時上台……」她無奈說。

　　她擔心兩個武癡會不懂克制，到時把舞台拆了都有可能。那不會是眾人最想在祭典上看到的場面。蒂亞的貴族兄長為了避嫌，已婉拒了與她同台演出的邀請。這下還有對象嗎？或許由自己跟蒂亞舞劍？先不論是否能辦到，她實在沒空練習和表演……乾脆找蒂亞那同樣愛劍的朋友前來？但蒂亞的朋友當然跟她是同一德行。法拉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我得跟蒂亞談談這件事。」她放棄掙扎。

　　此時兩人的立耳豎起，清楚聽見走廊盡頭傳來輕快的奔跑聲。說人人到。

　　「法拉！師父！」蒂卡西亞爬上樓梯後見到兩人，開心踩著皮靴跑來。神人女子綁起馬尾的棕髮在後頭甩動，額頭頸部的肌膚流下運動後滿足的汗水，浸濕了亞麻布衣。

　　「不要在訓練以外的時間叫我師父，蒂亞。」沙塔斯在蒂亞跑近時說。

　　「你也叫我蒂亞啊。這裡只有我們，不用尊稱又沒關係。」儘管汗流不止，她爽朗開口交談，連大氣都不喘一下。

　　「姐姐妳也不要在樓梯上奔跑，」法拉責備道。「別人會摔斷口鼻，妳會摔斷牙齒的。」

　　「剛剛運動量不足，我得跑一下才夠。」

　　「兄長大人不是跟妳去練劍了嗎？」

　　「是啊，王兄也說他想努力練習試試。」

　　「妳是不是又沒有手下留情，把他打得遍體麟傷？大日子就要到了，可別在身上留傷。」

　　「我當然有放水。我沒有打在頭上或手上，那樣太危險了，所以我瞄準屁股打，就算被打痛也不會受傷。」蒂亞得意地說，令兩人咋舌不已。他們都常為蒂亞的驚人之舉感到佩服，但這顯然並非其中之一。

　　法拉愣了一下後回應：「姐姐，妳明白劍舞表演不是要對打分勝負的，對吧。」

　　「知道，但我忍不住。」

　　「蒂亞姐姐，答應我，千萬別讓公主打國王屁股這件事傳出宮。」

　　「想想確實不太妥，要是害王兄痛得坐不了椅子就糟了。」

　　「我不是——唉。」

　　「沒關係，小比會在王兄身邊安慰他的。」

　　眼見法拉頭痛起來，沙塔斯出聲打岔：「蒂亞，我改天再來教妳如何配合對手跳劍舞吧。」

　　「真的嗎？謝謝師父！」蒂亞雙眼亮起，喜孜孜地喊。「不過，師父你跟我一起上台表演就好了嘛。」

　　「我很樂意，但我也說過了，參演活動是屬於貴族和王族的殊榮，我不能踰矩。」沙塔斯和氣地說。「我可以教導妳和妳的對手，但在這之前，妳有別的要務得處理。」

　　「先去梳洗一下吧，姐姐，換個衣服，馬上就要用餐了。」法拉領路進入宮殿。「失陪了，沙塔斯，我們晚點見。」

　　「有遇到王兄的話，幫我說聲抱歉！」蒂亞臨走前向沙塔斯說，她和法拉踏進宮殿前往各自的寢室。沙塔斯用手勢回應，在夜中沒人發現他的淺笑。

　　每個盧布夏菲爾的王族都在準備著下個月的和平祭典，儘管忙碌，卻也沉浸在和樂的氣氛中，他們從未如此期待過未來的發展，以至於失去了當下的戒心。

　　「晚上有打算嗎？」法拉輕問蒂亞。

　　「沒有想法呢。我本來想清理靴子，但半夜好像會下雨，我怕靴子會受潮變形。我可以剪紙雕，但我想起得磨剪刀了。不然就是幫忙去櫻桃籽，但櫻桃還沒送來王城。今晚也還沒準備好喝醉。所以……嗯，今晚沒事。是個無聊的一晚。」

　　「妳有沒有想過……讀書寫字？」法拉趕著在蒂亞抱怨前說：「其實我是想寫信給特拉瑪，讓她回王城籌備祭典。」

　　「寫信啊。嗯，也行，總比沒事做好。」蒂亞平淡說，這令法拉大感困惑。

　　「關心家人，只比沒事做來得好嗎？」

　　「我不太喜歡寫信這回事。寫信表達關心，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那不是在……對話。有話想講，果然當面說最好。」

　　「那麼，寫信讓她早點回來，這樣就能當面開心聊天了。」

　　「啊，也對！」蒂亞豁然開朗。「有快一年沒見了，我有好多話想跟特拉瑪講！想想要寫些什麼才能把她拐回來！」

　　「禮貌請她回來就夠了。」

　　兩人走到了各自的寢室房門口，她們住在彼此對面，隨時能馬上見面。

　　「歡迎回來，公主大人。」在房門口邊等待的侍從長敬禮道。垂狗耳與白捲毛的犬女僕今天依舊笑盈盈地迎接公主。「用餐時間快到了，煩請各位大人移步至餐廳。」

　　蒂亞先推開了門後回頭說：「我換完衣服，就一起去餐廳吧。」

　　「嗯，好……」法拉似乎目睹什麼奇怪的東西，臉色一變。

　　「怎麼了？」

　　「剛剛，姐姐的房間裡好像有白光？」

　　蒂亞往自己房裡看去，搖曳的燭火稍微照亮內部，並沒有異狀。

　　「白光……嗎？」侍從長微微傾頭思考。「非常抱歉，屬下沒有印象……有可能是特拉瑪大人的發明亮起來了？需要屬下確認狀況嗎？」

　　「不用了，沒事。」法拉絕對有看到蒂亞房裡發出怪光，但眼睛一眨又消失了。是燭台火光映在眼裡的殘影產生錯覺嗎？她找不到其他解釋。「待會兒見。」

　　「那麼，屬下在此等候兩位大人。」侍從長再敬禮。

　　兩人進了各自的寢室。蒂亞在漆黑中碰了下門邊的矮桌，如一本厚書大小的方塊燈隨即亮起白光，剛好足以照亮房內的另一個角落。剛才或許是這個燈不知怎麼亮了起來吧，等特拉瑪回來要跟她說這東西故障了。蒂亞心想。

　　她邊走向衣櫃，邊把自己脫個精光。熟練地將皮靴脫下擺好，亞麻衣和短褲則扔到了床上。她一下子就決定要直接穿睡衣前去用餐，只有家人在的場合，放開點也沒關係。有人說儀容不整會讓飯菜變得難吃，而她不這麼認為。何況，為王族所準備的安全健康餐點怎樣都稱不上好吃。

　　她用臉盆水沾濕毛巾，擦乾淨身體後，劈劈啪啪地穿上最簡樸的小麥色睡衣，就打算出門等法拉。

　　不過在她轉身想走時，咚的一聲突然傳來。

　　那是從緊閉的陽台木門外響起的結實撞擊聲，像有人用力敲在門上，卻不期望對方應門。

　　蒂亞當然不認為數層樓高的陽台會有人憑空出現，但直覺和法拉的怪異反應讓她警醒，盯向木門和房間四周，慢慢抽出牆邊靠著的劍。

　　「有人在嗎？」她問，沒人回應，沒有任何聲音。房裡靜得異常，她連呼吸都摒住了。

　　躡腳接近木門後，她用沒握劍的左手解開鐵鉤門栓，輕輕拉開門板，從微開的門縫偷瞄出去。

　　在只夠兩人站立的圓弧石製陽台，地面躺著一隻小鳥，灰褐色羽毛的嬌小夜鶯昏迷不醒。似乎是猛力撞上門板後倒地了。在枝葉間穿梭的綠裳詩人竟迷途飛來不屬於牠的城堡。

　　「喔天，來吧，鳥兒……」蒂亞慌忙開門上前，確認這位受傷的來客。她放下劍低下了身，希望鳥兒別受傷。

　　她朝著鳥捧去的雙手穿過了鳥的身體，什麼都沒有碰到，彷彿那小鳥只是一團幻影。

　　「這裡。」

　　一個陌生的女聲從她頭上發出。她猛然抬頭看去，終於知道法拉當時見到了什麼怪事。

　　亮白刺眼的光球浮在空中，放出極具侵略感的激烈強光。而那光球後頭，有個龐然大物在用細長的瞳孔觀察著她。

　　蒂亞還來不及叫出聲，她的世界突然上下顛倒，眼前一片金星，身體不聽使喚癱軟，覺得自己像要失足跌入深淵，但在摔倒之前，就已失去了意識。

　　「抓到了。」巨大怪物獰笑著，卻沒人看見。

　　在法拉和侍從長等不到人出來，進入蒂亞的寢室找人時，已經太遲了。房間只留下衣物和掉在陽台的劍，第一公主本人不知去向。任宮殿中的人如何心急地尋找，都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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