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等等我!」女子拉著裙襬朝前頭的人追去。水藍色的裙子隨著跑動而輕輕搖晃,宛如一朵迎風搖曳的花朵。
前方著同色長袍的男子並未理會,依舊按照原速前進,眼底深處,帶著遲疑、不確定,也帶著溫柔和笑意。
「師父!」清漣撲上前抓住玉淵一隻手,呼吸未亂,但一雙眸子似秋水泛起層層漣漪,濕潤濕潤的。他呼吸驀然一窒,旋即撇開頭,裝作無事的輕笑,「阿漣,妳好歹把臉色用成紅紅的吧?這樣一點也不像喔。」說著說著,玉淵還順勢揉亂清漣的頭髮。
「師父!」同樣一聲師父,前一句是略帶撒嬌,這一句充滿抗議。「我就想說師父你走好快!」清漣扔下這句話,扭頭不管師父了。
玉淵先是輕輕笑著,接著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來,突如其來的笑把清漣搞得不知所措。
「好啦。」玉淵終於停止莫名其妙的笑,溫聲說:「走吧,師父給妳一個東西。」牽著清漣的手往兵器室旁邊,那個清漣這麼多年從未進去過的房間行去。他就只是開心而已,看到那副故作兇狠模樣的清漣,真的是很逗趣。
行至門外,清漣才發現這邊的溫度和其餘地方不太一樣。以鐵門為中心,絲絲涼意透出,在太陽照耀下,白霧緩緩蒸騰,雖少,卻營造出一股神秘勁兒。
清漣好奇的跟在玉淵身後伸出一顆頭看向門。門上佈了陣法,沒有辦法探到房內狀況。
察覺清漣好奇的情緒,玉淵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不帶責怪意味的斥道:「師父說會給妳就會給,等拿到手上再看就好!」
清漣鬱悶的捂住被打的地方,覺得師父今天很喜歡欺負自己。
看清漣鼓起小臉的模樣,玉淵心情暢快許多,適才壓在心上,如同巨石的情緒被移開了。既然決意要給她,又何必遲疑不決呢?
他四指握拳,大拇指按在門上一個橢圓形的孔上,放出一股藍色靈力。
和清漣天青色的靈力不同,玉淵的藍是一種淺中帶深、隱約有白色波紋的靈力,像是大海中淺色藍和深不見底的海中的藍及一層又一層的浪花雜在一塊兒,卻又條理分明,一種顏色歸一種顏色。
靈力沿著凹下去的地方滾開,以煙霧的樣子灌滿了所有地方。是一幅八卦圖。
在最後兩道靈力碰在一起的霎那,一聲清脆的開鎖聲傳來,石門緩緩後移,朝左翻進了牆後。
玉淵先行走入房間,清漣跟了進去,一眼就見到正中間,放在一個平台上,隱隱散發光芒極冷意的手鐲。
手鐲似玉般,反射些許光芒,卻又比玉器軟,似綢帶一樣纏著桌上凸起的柱子。
只一眼,僅僅只是一眼,清漣就認出了那個東西—水神降生時隨之孕化的水玉。
名字取的隨意,可天上地下、六界之內僅此一塊,再無其他,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每一位被天地孕育出來的神祇降生時,身邊都會伴隨著一件唯有他們出世才會有的天材地寶,如神農降生時有一株金色稻穗、清漣降生時有朵晶瑩剔透的彩蓮。
由於水玉實在太過珍貴,清漣直接忽視了它。她壓根兒不認為師父會將那個東西給自己。可是四下一掃,除去正中放著的水玉,房中再無可以送人的東西。
清漣疑惑的看向玉淵。
玉淵在心底嘆口氣,她果然不認為自己會將那個給她。
沒有回應清漣的眼神,他走至水玉旁,抬起手。隨著他的動作,用了許多年方才煉化、用水玉雕琢出來的手鐲飄起,落入水神的掌心。
玉淵回頭行至清漣身前,執起女子左手。
清漣已經矇圈了,隨便玉淵拉起自己的手也不知道反應。
水玉套在手上,冰涼冰涼,如水流過肌膚般柔軟,又似玉般堅硬。
冰冷的觸感驚回清漣的神智。
她結結巴巴的開口:「師父!這、這個我⋯⋯我不能收!太、太⋯⋯嗚!」玉淵伸手捂住清漣的嘴巴。
男子微微欠身,在女子耳邊說:「收下,就是給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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