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勇者，現與魔女浪跡天涯！ - 第六幕塵封的歷史

待到少女平復了情緒之後，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古樸但銘刻著古老魔紋的甬道前進著。

伊爾彌亞不斷調整著手中的魔法影像，時不時還駐足觀看，再動用些許魔力，激活銘刻在石壁上的魔紋，並嘖嘖稱奇。

「這麽完整的第三紀遺跡...還是在深淵形成後，直接在深淵當中建設的...」

少女發出了驚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某位前勇者閣下則聽得雲裏霧裏，於是克倫希爾不禁發問。

「什麽是第三紀？還有我之前問過你的，有關試煉之境的問題，你還沒向我好好說明。」

伊爾彌亞沈吟了片刻，轉過身，將手中的魔法影像放大，好讓克倫希爾能夠看得清楚。

「你看這些設施像什麽？」

「這裏應當是...排水系統...那麽上層就是蓄水池...」

對於常年在秩序聖殿接受訓練的克倫希爾來說，辨認地下城中各處構造的作用簡直小菜一碟。

不過隨著克倫希爾的視線自下而上掃過影像，他卻漸漸摒住了呼吸。

「這裏是一座要塞。」

他很快下了定論。

而伊爾彌亞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影像，轉過身，輕輕撫摸著石壁上古樸的魔紋。

「第三紀，並不是我給他們起的名字，而是他們對自己的稱呼。」

少女向後伸出手，而克倫希爾很快會意，半步上前，牽住了伊爾彌亞。

而伊爾彌亞神秘地笑了笑，擡起另一只手，向石壁上的魔紋註入魔力。

「我希望你先看看這個...這樣我會好解釋一些。」

半晌，前勇者看向伊爾彌亞，畢竟什麽也沒發生。

「...你在幹什麽？」

「呃，好像還不太行。」

少女支支吾吾地答了一句，神色有些躲閃。

「我的魔力不夠了...」

克倫希爾扶額。

沒等前勇者開口，窘迫的少女已經出言爭辯。

「還不都是因為你！都怪這個奴隸刻印...和劍士等量的魔力...還要我連續施法...本來就是強人所難好嗎...」

不過她卻越說越沒底氣，最後變成了小聲嘀咕。

「才不是我的問題。」

克倫希爾再度扶額。

「那我應該怎麽做，才可以讓某位魔神小姐的表演帥氣地進行下去。」他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伊爾彌亞面色一紅。

「把你的魔力借給我就行了。」

「我只是一名劍士，可沒有魔力通道。哪怕你能直接吸收我的魔力，我也沒辦法自己把魔力釋放出來。」

克倫希爾訕訕道。

「我還以為這是常識呢。」

不過少女卻白了克倫希爾一眼。

「都說了，你們的很多觀點都是建立在錯誤的認知上的。」

她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似地，嘆了一口氣，隨後開口說道。

「我們的手再握緊一些...呀疼疼疼！」

她用力抽出被捏得生疼的小手，一臉幽怨地看著不知所措的克倫希爾。

「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是這樣握緊...」

伊爾彌亞回過身，用示意克倫希爾擡起手，隨後輕輕將柔軟的手掌貼上了克倫希爾的手心，再稍稍用力，使得兩人十指相扣。

「指尖用以撥動魔力之弦...想必你也聽過這樣的說法...」

伊爾彌亞輕聲說著，便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細心感受。」

前勇者同樣閉上眼，一陣恍惚後，他似乎直接在腦海中聽見了伊爾彌亞的聲音。

『指尖是內在魔力流動軌跡的最末端，也是內在魔力與外在魔力溝通的最直接渠道。』

伊爾彌亞如是說。

『我用了一些小技巧...在我們兩個的魔力之海間建立了短暫聯系...這樣你就可以把你的內在魔力分給我一些了...剛才我是想直接抽取的，但是我的魔力不足...做不到了。』

『嗯...我怎麽感覺好像還有一個類似的通道...』克倫希爾那不緊不慢的聲音在伊爾彌亞的腦內響起。

『等等！』

少女突然急了。

『怎麽了？』前勇者反問。

『那...那個是...奴隸刻印的通道...』伊爾彌亞在腦海中也能夠支支吾吾。

『我感覺這個通道好像是類似的，而且聯系更加緊密一些...』

『不許用！』

『好吧。』

魔力很快傳輸完成，克倫希爾睜開眼，只見少女怯生生地抽出手，還一臉擔驚受怕地望著他。

「不要用奴隸刻印給我輸送魔力，知道嗎？」

她又再強調了一次。

克倫希爾又雙叒叕扶額。

『這家夥真的是魔神嗎？』他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可在伊爾彌亞找上門的時候，他隔著老遠便感受到的那仿佛經過了質變的龐大魔力，可不是騙人的。

「知道了，我的魔神小姐，我會遵守我一開始的承諾的。」

他習慣性地擡手，在胸前畫了個秩序聖徽，可想到自己已經叛出了聖殿，又悻悻地停下了動作。

或許是姑且相信了克倫希爾的人品吧，魔神小姐也不再糾結奴隸刻印的問題。兩人再次面向石壁，在伊爾彌亞的輕聲吟唱下，魔力被緩緩註入古樸的魔紋中。

而兩人的思緒，也被牽扯進入了一道久遠的幻夢。

自亙古便埋沒在黑暗中的山巖，在不知名的時刻迎來了光亮。

龐大的構裝體在深淵中掘進著，其後跟隨著行色匆匆的人群。

他們似是在躲避什麽，似是在抵禦什麽，又似是在尋找什麽。他們在深淵之下建立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要塞，日復一日地進行著無望的堅守。

他們為山巖帶來了光，卻又在不知何時雕零。

甬道中再無匆匆而過的行者，數千年後，就連魔法的微光也陷入了沈寂...

幻象似乎到這便結束了，克倫希爾睜眼，望向身旁的伊爾彌亞，等待著少女的進一步解釋。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話，僅是我對自己十幾年來探索的總結」

「剛剛我使用的是我自己開發的魔法，可再現魔法造物曾經魔力最為活躍的時光。」

她輕輕撫摸著石壁。

「我借由這項特殊魔法，曾在文明疆界外進行持續的探索，並在文明疆界外找到了許多古老的魔法造物。」

「或許是文明疆界縮小前留下的？」克倫希爾沈吟道。「就像三百年前那樣。」

「不。」伊爾彌亞否認。「就像這處遺跡，他們存在的年代遠遠早於你們所謂文明疆界的誕生。」

一邊說著，她繼續領著克倫希爾往甬道深處走去。

「我在那些遺跡中，發現了幾種不同體系的古代文字...而他們的年代也有較大的差別...為了研究它們，我還潛心研究了很久的符號學...」

她清了清嗓子。

「不過可以確信的是，這些信息可以說是被故意留下的，換言之，在遙遠的時間長河的彼岸，在數個不同時期的文明中，都有人在解讀先前的古代文。並想方設法使得後來者更加便利地破譯。」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克倫希爾陷入了沈思。

「聽我說完。」伊爾彌亞似乎因被打斷而有些不滿，嗔怪了一聲。

「我的研究有限，但也翻譯出了一小部分的古代文。其中能夠翻譯的最多的，便來自一個自稱處於『第三紀』的古代文明的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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