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痕跡探查所 - 20 廢墟植物園

「你突然帶我來這裡幹嘛？」

「慶祝你第一次成功招攬到委託人？」白瑞安歪了下頭朝他說，誠懇的神色裡看起來的確有幾分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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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大半夜邀自己一起來廢墟的人也只有他了。

老實說，如果不是他，段世言早就想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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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荒廢的植物園，雖然雜草叢生，但是玻璃溫室中的花窗還有幾片堪用，甚至生長在這裡的植物還挺茂盛，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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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我想一個人安靜時會來的地方。」白瑞安說。

「⋯⋯那你揪我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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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走進了廢墟溫室，皎白月光下更顯得這片植物園寂靜的神聖，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們。

段世言看著牆上照映著月光的斑駁花窗，眼前突兀的一片綠意盎然，竟一時間被他給說服了，的確，在這裡能夠使人神奇地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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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苦都憋在心裡，這樣有一天會出事的。」

「我哪有什麼苦⋯⋯」

「孫妹妹走了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

「世言？」

「⋯⋯很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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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料到段世言會這樣回答，白瑞安一時心疼，逕自牽起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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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這樣嗎？一直以來都習慣把事情藏在心裡不跟別人訴苦？」白瑞安邊說，大拇指摩挲著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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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段世言張了張嘴又闔起，然後微微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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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的事如果跟別人說了，痛苦就會變成兩人份。」他想了一下又說，「讓別人也跟著一起痛苦⋯⋯我不太喜歡那樣⋯⋯」但這次，他卻沒敢看著白瑞安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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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安思索片刻，深深嘆了口氣，眼神既無奈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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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沒想過，或許別人可以幫你一起分擔難過？」

「難過⋯⋯是能夠分擔的事情嗎？不是反而會讓對方也跟著難受嗎？」段世言的嗓音如往常般的平穩，眼神卻閃過了一絲真摯的疑惑。

白瑞安望著他說，「那你就跟我講吧，我不會難受的。」

「⋯⋯」

見段世言突然又不回話，他又說，「你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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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月光照在男人的側臉上，既清冷又哀傷，近乎透明的白皙，彷彿下一妙就會消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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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難相信一個人。」段世言淡淡地說，看著對方一下子難過的神情，又緩緩開口了。

「所以⋯⋯我會努力學習的，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我會試著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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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安溫柔地笑了，伸手輕撫著他的頭，「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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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有樣東西是之前韓祈要我轉交給你的。」白瑞安的語氣卻頓了下，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交給他，明明帶他來這裡前就已經想好了答案，然而實際一見到本人又猶豫不決，肯定是因為對象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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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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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看到白瑞安從口袋裡緩緩掏出了一張照片——小小的方形中是那一晚四人一起在海邊的合照，孫妹妹牽著他的手笑得一臉燦爛，韓祈跟白瑞安則是站在了他們兩側，臉上也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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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會難受的話，我可以先幫你保管。」白瑞安嗓音溫柔地詢問，看著男人的神色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這才放心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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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世言接下後只是一直看著照片中的他們，不發一語。

看到女孩在不久前的照片中還笑得那麼燦爛，眼眶卻逐漸變得濕潤，就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想哭，明明自己根本沒有哭泣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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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安選擇不去打擾他，兩人就這麼坐在廢墟植物園裡佈滿藤蔓的石階上。

直到一片寧靜中，他忽然聽見了身旁傳來壓抑的啜泣聲，這才回頭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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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白瑞安著急地朝他問，語氣沒了平時待人的游刃有餘。

段世言撇過頭，獨自伸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悶悶的嗓音卻出賣了他。

「⋯⋯我沒哭。」

「少騙人，過來一點，我看看。」

「⋯⋯」

「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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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對方會無視自己的請求，沒想到，男人卻緩緩轉過頭來，抬眼與他對視，目光落在那雙哭紅的眼眸上，越看越讓人心疼。

他情不自禁地捧起他的臉，低頭輕輕吻了上去，指腹滑過臉頰，力道溫柔地拭去臉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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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總愛在我哭的時候吻我⋯⋯」段世言小聲抱怨地說。

「看你可愛。」

「⋯⋯我？可愛？瑞安你是不是視力不太好？」

「我視力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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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廢墟植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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