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十六幕：豐盛的宴會

欣賞完有驚無險的假面劇後，各人休息了一會，轉眼便來到晚宴時間。

亨利曾下令沃爾西必須讓廚房好好準備，端出讓賓客大吃一驚的佳餚，他希望沃爾西不會讓他失望。

此刻，亨利、凱撒和查理正坐在面朝整個大廳的主桌，眾賓客則坐在其他長桌。

隨著號角響起，侍從們把巨大的金盤子扛在肩上，踏著整齊的步伐，像一列軍隊般進入餐廳，再逐一把餐盤放在桌上。

首先被呈上主桌的，是一隻被挖空了身體，再填滿餡料的孔雀。

這隻藍孔雀外表雍容華貴，擺成了開屏的姿勢，身上的羽毛光滑得像東方的絲綢，點綴尾羽的翎眼讓人聯想到上乘的貓眼石。

賓客們嘖嘖稱奇，對這道華麗的菜式讚嘆不已，紛紛伸長脖子想看得更清楚。

接著四名侍從合力把一個沉重的餡餅抬進大廳，這個餡餅外觀樸素，除了異常巨大外似乎沒有特別之處。

「請你把餡餅切開。」亨利對查理說。

查理依言去做，下一秒一群斑鳩從餡餅飛了出來，為眾人帶來驚喜。

珍奇的菜餚一道接一道地端上桌，包括十二種不同的烤肉，甚至有烤鼠海豚、海豹和海狸。

當中有道菜的樣子頗為特別，那是一個圓形的大餡餅，有七種不同的魚穿過餅皮從邊緣伸出頭來，猶如一群探頭出洞的地鼠。

「這道菜叫什麼？」亨利饒有興趣地問。

「陛下，這是『仰望星空派』。」侍從說出了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

接著侍從繪影繪聲地表示，多年前的某個冬天，有條漁村因為天氣惡劣無法捕魚，眼看大家快要餓死了，一名勇敢的漁夫決定冒險出海，結果滿載而歸。

為了紀念這件事，村民把他捕到的七種魚都做成餡餅，並且刻意讓魚頭露出，現已成為當地的傳統習俗。

亨利和一眾英格蘭貴族馬上試吃，並且讚不絕口。

但當亨利邀請查理享用時，查理的目光掃過那些死不暝目，像是想拚命逃離餡餅地獄的魚頭，用溫和卻堅定的口吻拒絕了。

之後呈上來的一律是西班牙菜，包括被稱為「塔帕斯」的各種小吃、番紅花燉飯、伊比利亞火腿、橄欖油沙拉、使用來自新大陸的蕃茄和辣椒製作的冷湯等等。

凱撒、查理和其他西班牙貴族均吃得津津有味，這些菜色明顯更適合他們的胃口。

到了甜點時間，一座大型杏仁糖雕塑被抬頭桌上，那是一隻被紅龍咬死的白色野豬，代替血液的紅酒從傷口泊泊流出。

白豬是理查三世的象徵，紅龍是亨利七世的象徵，亨利七世因為擊敗了理查三世而奪得英格蘭王位，這是向他致敬。

此外為了應這五朔節，還有一大堆花束造型的糖雕，全都像藝術品般精美，讓人捨不得食用。

水果的種類亦是十分豐富，包括「鳳梨」和「楊桃」。

亨利覺得這兩種水果都很有趣，據說鳳梨來自新大陸，長得像隻大刺蝟，楊桃則來自東方的古國，切面猶如一顆五角星。

「陛下，請你嚐嚐這道名為奶油草莓的甜點。」沃爾西殷勤地對亨利說。

亨利愛吃草莓，但從沒試過沾奶油來吃，他淺嚐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

「樞機主教大人，這道甜點也太好吃了！」亨利一拍桌子站起來，「這是誰發明的？」

「陛下過獎，正是不才。」沃爾西滿臉堆笑，連連躬身。

整場晚宴下來，亨利非常滿意，暗忖沃爾西雖然貪贓枉法，但在主持筵席方面可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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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結束後，賓客們意猶未盡，紛紛移步到另一間大廳，參加接下來的舞會。

整場晚宴下來，安德烈因為地位低微，只能坐在遠離主桌的角落，一句話都沒能跟亨利說上。

雖然安德烈想跟亨利跳舞，但他知道在這種正式場合裡，國王的第一支舞必然是獻給王夫。

隨著富有西班牙色彩的音樂響起，亨利和凱撒手挽手進入舞池，在眾人注視下翩翩起舞。

亨利雖然身懷六甲，但是舞姿仍然優美，跟凱撒跳完一曲後，他把舞伴換成查理。

正當安德烈想著什麼時候可以跟亨利跳舞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好久不見了，安。」

安德烈一凜，隨即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年輕女子。

她的身材高挑，眉眼銳利，容貌美麗中帶著英氣，是個英姿颯爽的美人，散發著女性Alpha獨有的氣質。

「荷莉？」安德烈脫口而出。

「我可以跟你跳支舞嗎？」荷莉微笑著問。

安德烈瞥了亨利一眼，剛好看到亨利和白金漢公爵正在翩翩起舞，薩福克公爵則在旁邊等著，看來今晚他是等不到跟亨利跳舞了。

儘管他有點摸不準荷莉背後的意圖，但還是接受了邀請，伴她踏入舞池。

在悠揚的樂聲和柔和的燭光中，兩人隨著節拍跳舞，他們靠得很近，從荷莉身上傳來的雪松氣息，讓他想起了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個冬天。

「妳怎麼會來這裡？」安德烈問，「我以為妳一直待在諾森伯蘭。」

荷莉‧珀西是諾森伯蘭伯爵的獨生女，珀西家是世代戌守英格蘭邊境的大貴族，堪稱北方的王族。

數年前，安德烈曾跟隨父親短暫返回英格蘭，並且在珀西家作客，因此認識了荷莉。

「我是來繼承爵位的。」荷莉回答，「我的父親去世了，我原本無法繼承爵位，畢竟我是女人。但是凱撒王夫讓議會為我破例，讓我能夠以女性身分繼承爵位。」

安德烈不由得暗暗皺眉。他記得凱撒和荷莉並無交情，怎麼會替她說話？

「願老伯爵的靈魂安息，恭喜妳繼承爵位。」安德烈說，「聽說妳去年結婚了，妳跟瑪麗‧塔波小姐可謂天作之合。」

「是的，我結婚了，儘管這並非我的心願。」荷莉低聲說，「你知道，我一直喜歡的人是——」

「請妳別再說了。」安德烈嚴肅地打斷她，同時飛快地瞄了亨利一眼，希望他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跟荷莉跳舞，「妳已經結婚了，從前的事就忘記吧。」

「我怎麼忘得了？」荷莉忽然提高音量，聲音微微發顫，惹來了好幾個人的側目，「我們曾經……曾經……」

安德烈連忙安撫她，他發現亨利已經往這邊看過來了，而且表情明顯地不悅，他希望亨利不要誤會他和荷莉有什麼糾葛。

安德烈把荷莉帶到大廳的邊緣，並且給了她一杯紅酒。荷莉喝了酒後，變得鎮定了些。

「雖然我已經結婚了，但是沒有跟妻子圓房。」荷莉低聲說，「因為我……仍然忘不了你。」

安德烈無言以對，他以為自己早已跟荷莉撇清關係，哪知道她會如此陰魂不散。

在珀西家作客的那段日子，安德烈和荷莉成為了朋友，後來安德烈才知道她對自己有超出友誼的感情。

荷莉性格叛逆，不想跟父母為她安排的婚約對象結婚，於是單方面宣稱她已經和安德烈訂婚。

結果兩人同時受到責難，尤其是安德烈，被痛罵痴心妄想、自不量力，區區騎士之子竟敢高攀珀西家。

安德烈百口莫辯，最終和荷莉斷絕來往，再也沒有見過面。

「這些年來我始終想念著你，難道你對我就沒有半點感覺嗎？」荷莉咄咄逼人地問，「其實你也喜歡我吧？你不是還為我寫了情歌嗎？」

安德烈暗嘆口氣，荷莉是伯爵的獨生女，從小備受呵護，總以為自己是世界中心。

他只是在她面前彈了一首自創的歌曲，就被誤會是為她寫情歌。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925UZNHu

「如果讓妳誤會了我很抱歉。」安德烈斬釘截鐵地說，「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心中所想的都另有其人。」

「那個人就是國王吧？」荷莉的語氣充滿嫉妒，「謠言甚至傳到了北方，你就那麼想當王夫嗎？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啊。」

「怎樣也好，總之我和妳不可能在一起。」安德烈堅決地說，「請妳不要再糾纏下去，這樣對妳的名聲也沒好處。」

「既然如此，你和國王也絕對不能在一起！」荷莉咬牙切齒地說，「我會阻止你們，就算拼上珀西家的名聲也在所不惜！」

直到此刻，安德烈心中的疑問終於找到了答案。荷莉絕對是凱撒特地找來，對他進行反擊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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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舞會裡，荷莉突然現身，殺了安德烈一個措手不及。

他擔心亨利會以為他和荷莉存在私情，希望能夠儘快把誤會解開。

今天，五朔節的慶典繼續如火如荼地進行。王宮的花園被布置得美侖美奐，猶如花神芙蘿拉的宮殿。

慶典主持人宣布尋寶遊戲即將開始，花園的迷宮裡藏了十二個玫瑰花環，收集到最多花環的人便是勝利者，可獲得一根純金打造的迷你五月柱。

遊戲開始後，眾人馬上進入迷宮尋找花環，亨利亦在其中，於是安德烈也跟了進去。

大家都在找花環，安德烈卻在找亨利。當他繞過一面灌木牆後，正好看到亨利迎面而來，手裡拿著一個黃玫瑰花環。

亨利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正眼瞧他，兩人正要擦身而過時，安德烈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臂。

「亨莉埃塔。」安德烈說。

「誰是亨莉埃塔？」亨利甩開了他的手，板著臉問，「那個遊戲已經完了。」

「陛下，如果我在無意中冒犯了你，請你告訴我。」安德烈柔聲道，「但請別無視我。」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嗎？」亨利反問。

「我實在沒有頭緒，請你開示。」安德烈誠懇地說，「如果我真的做錯了，我甘願接受懲罰。」

亨利一臉煩躁，接著把事情統統說了出來：

「凱撒昨晚告訴我，他的手下在倫敦橋發現了一個輸光了錢的男人，兩邊臉頰有對稱的獸爪傷痕，自稱『疤臉傑克』。

他說曾經被赫弗城堡的少爺收買，在艾什敦森林進行假綁架的勾當。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

安德烈瞬間背脊發涼。原來那傢伙收了他的封口費，卻沒有如約地離開英格蘭，還被凱撒找到了？

「你覺得我很容易上當是不是？」亨利生氣地問，「騙倒國王讓你很得意吧？」

「不是。」安德烈矢口否認，「我承認曾經付錢給那些盜獵者，但我是為了……」

「為了什麼？」

「為了你，陛下。」安德烈用真摯的口吻說，「作為一介平民，我要接近你可謂難於登天，但我實在太仰慕陛下，所以才使用了一些……捷徑。你可以認為我愚蠢，但不能否認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安德烈知道亨利為人感性，比起跟他講道理，打動他的內心更重要。

亨利沒有作聲，這段沉默對安德烈來說彷彿一世紀般漫長。

「我信你才有鬼！」亨利突然大喊，安德烈注意到本來鬧哄哄的迷宮瞬間靜了下來，「你只是想攀上國王，好讓自己飛黃騰達！」

「不，這並非事實……」

「只要有機會，你便會抓住往上爬，對不對？」亨利質問，「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地位更高、更容易上勾的荷莉‧珀西，是不是？」

聽亨利提到荷莉，安德烈便知道他已經完蛋了。

「你說愛上了一個地位懸殊的人，還為那個人譜寫情歌，那就是荷莉吧？」亨利紅著眼睛問。

安德烈覺得頭很痛，為什麼亨利和荷莉同樣曲解他的意思？

「荷莉向我告狀，說你曾經與她訂婚，之後又不算話，原來你是這種始亂終棄的人！」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qyrWgdN9

「陛下，我——」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sGo18X0s

安德烈還來不及解釋，亨利便拋下一句「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帶著那個象徵猜疑與嫉妒的黃玫瑰花環跑走了。

自從迷宮裡那場爭吵後，亨利再也沒對安德烈說過一句話。

接下來的五朔節活動，無論是馬上比武還是各種宴會，安德烈都沒有獲得邀請。

到了五月底，他聽說查理皇帝和瑪麗小公主訂了婚，又和亨利簽定了條約，之後便揚帆歸國，所有慶典亦隨之結束。

荷莉帶著復仇的快意回到老家，宮廷裡的人幸災樂禍，紛紛說安德烈將會是下個義律‧勃朗特，博林家很快便會打回原形。

儘管安德烈希望留在宮廷裡，但還是被父親勒令回去赫弗城堡，免得再惹國王生氣。

讓安德烈沒想到的是，這趟回鄉，竟讓他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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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亨利八世很喜歡吃草莓，傳聞沃爾西樞機主教是奶油草莓的始創人，然後說到英國黑暗料理當然少不了仰望星空派XD4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cM2Ln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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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34567672cf09a0ac6e5.75882816-125018.jpeg ▲仰望星空派（stargazey pie）

（資料來源：Rick Stein's stargazey pie recipe - BBC F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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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幕：豐盛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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