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193

　　這下ME至少不會被零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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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最後真的輸了，他們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大部分的粉絲抱持著這樣的念頭，已經放平了心態，再怎麼說，在對方贏兩分的情況下要想一舉獲得三分並不是件易事，讓二追三在賽場上確實偶有發生沒錯，但最好別抱太大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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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接下來，就在所有人都想著「結束了」之際，ME奪下了第四場比賽的勝利，將比分扳平，先前喪失的優勢一下子扭轉回來，雙方同時掌握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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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整個賽場充斥著「讓二追三」的吶喊，ME粉絲期許著奇蹟降臨，DTG粉絲則持相反意見，高喊著「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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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TG休息室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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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軒在和教練交談，葉雨晞則試著多說點話，好讓休息室不會顯得太過沉靜，但他的努力只換來了滿室的尷尬，放大了其他人的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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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不對。一旁的段昱欽感受到凝滯在空氣中的壓力與不安，下意識望向了夏宇軒的位置，但他正在和教練討論，並沒有要舒緩氣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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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只好將視線轉向程千載，卻見他手指不停撥算著什麼，那個架勢看起來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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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段昱欽不確定地問：「你……你在撥心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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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程千載停了一下，就在段昱欽以為自己打擾到他的計算而正要道歉時，又接著說：「對，我在算四級時的打野刀加上紅Buff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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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並不想知道程千載在算什麼，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會心算？」形象太不符了吧！要是換成蘇呈還稍微能想像一點，李延然或葉雨晞就算了，他們大概也坐不住，但是程千載！畫面太有衝突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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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自願學的？」話一出口，段昱欽就知道這個問題蠢得要死。程千載的家庭狀況他們都稍有理解，他的父母不會強硬逼他去學習才藝或課業，除非是程千載自願，「你為什麼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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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覺得會算盤很厲害，學了幾年。」程千載輕描淡寫帶過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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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因為我記得你成績不好，所以很驚訝你會心算。」段昱欽反應過來後，才發覺自己這般訝異實在太過失禮，趕緊開口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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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剛準備要說「沒關係」，旁邊的葉雨晞就打斷他，道：「Eon很聰明的！他只是功課不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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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這是兩回事，你冷靜點。」要不然等等攝影機拍到了，還以為他們DTG內部在爭吵，又是一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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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呈也加入了話題，手支著下巴，問：「你不讀書有什麼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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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從來就沒有那種東西，「不是有理由而不讀書，是沒有理由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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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要做之前都要有興趣，興趣能產生理由，但讀書沒有。既然沒有任何理由能引導他去做，那這件事就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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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也不缺上臺亮相的機會，才藝競賽或是全國美展，升旗臺上幾乎都要刻上程千載的名字，他從不比那些段考才能上臺的資優生們少領獎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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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這麼說是不是針對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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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老實說，我剛想到『心算』時，腦中浮現的第一個人名不是伊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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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其實我也是。」葉雨晞吐著舌頭，不好意思道：「其實我覺得這個形象比較符合Sh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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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昱欽提議：「還是我們之後問問看小方有沒有學過？說不定你們以前在什麼比賽上遇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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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嗎？要是方祐年真有學過的話，依照比賽的舉辦頻率來看，他們或許真有機會參與過同一場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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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得要方祐年學過才能繼續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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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甩開了這股念頭。休息室內經過這一番討論後，氣氛也總算不再壓抑，好歹有人肯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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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局比賽即將開始，眾人紛紛走出門外，回應身後賽訓組的加油聲。在走廊上，他們不意外地對上了ME一行人，雙方第五次擦肩而過，都沒了最開始那副輕鬆調笑的模樣，卻也不是接下來的比賽至關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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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為大家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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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持續高強度的作戰能力並不容易，他們兩隊只要一碰上又是瘋狂打架，體力消耗得比平時要快，才剛九點就有人開始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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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律作息的代價正在侵蝕方祐年，他打著哈欠，迎面走來DTG成員時也沒注意，直到看見程千載才趕忙閉上嘴矜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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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不到要說的話，打算乾脆裝作沒看見，擦身要走，但在錯肩而過時，程千載忽然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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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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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帶著加劇的心跳回頭，應聲放慢腳步，示意自己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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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也不負眾望，在所有人都特意放慢腳步偷聽時，及時問道：「你學過心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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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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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賽前對峙時問出這種令人一頭霧水的問題，難不成是DTG新的干擾戰術？一瞬間，方祐年為剛剛那個心跳加速的自己感到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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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學過，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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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曉得到底是不是方祐年回答有誤，在聽完他這句話後，DTG不少人對他投以震驚的眼神，追問道：「你真的有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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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只覺得莫名其妙，「呃，對啊。」為什麼要用看珍奇野獸的目光盯著他？這不是什麼難得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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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要吊著他的胃口般，在聽完方祐年的話以後，DTG全隊便吵吵鬧鬧離開了，留下在原地耽擱幾秒鐘的ME一行人，柯榮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繼續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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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干擾方式嗎？」走到不會讓人聽見的位置後，張澤青才沒忍住，問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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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不算吧，至少剛剛沒人把他們拉住，就表示算不上。」白堯安講了句公道話，「但在我眼裡看來差不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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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程千載剛才有干擾方祐年的嫌疑，就會被在旁的工作人員給制止了，但事情並沒有這樣進展，就表示那只是單純的互動－－也可能是問題太古怪了，導致沒人曉得自己該不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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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方祐年也不認為那是干擾，最有可能的是程千載想到便問了，沒有多餘的考量，目的只是為了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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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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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載的思路雖然跳，卻在某些地方意外地簡單，不會有過多迂迴，讓人一眼就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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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他對自己真的有點想法，怎麼可能藏得住……停。方祐年止住了即將瘋長的思緒。別去思考這件事，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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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雙方選手都回到比賽席，場下的呼聲也一波接著一波越來越響，到後來演變成兩方粉絲的互相較勁，但在臺上聽來沒有區別，感覺上都是同等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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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打完後晚餐吃什麼？」張澤青彎腰去搆水壺時，向隊友們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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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榮恩邊調整設備邊道：「贏了去餐廳，輸了路邊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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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澤青皺眉，打抱不平道：「你什麼意思！路邊攤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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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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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榮恩轉頭望向臉上帶笑的白堯安，後者也接收到了，適時回應：「太油了，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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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都忘了這位老兄要控制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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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輸了就抽籤決定等一下誰請吃飯。」白堯安腦筋轉得飛快，一下子便提出了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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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墨生是最先給答覆的：「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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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祐年接上，「附議。」反正跟運氣有關的事，他從來沒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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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議。」就連教練也破天荒加入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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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想舉手表達反對意見的張澤青，只好把自己的手放回來，默默假裝不曾發表意見，追隨了大眾的意見，「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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