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方程式 - 17

從場館到酒店這一趟回程，白堯安一聲令下讓所有人用走的回去，說是運動身體好，婉拒了JSC的專車接送，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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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天色已黑，燈火通明的城市光景卻將夜空照得明亮，街上人聲嘈雜，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偶爾會有人因他們身上的戰隊服而回頭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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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啊，小方。」柯榮恩對方祐年丟去一罐礦泉水，對剛才的採訪表達讚揚，「越來越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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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即興發揮而已。」他將蓋子蓋上，向前一扔，「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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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伸手接住，重複了他的動作，接著無聲丟給了張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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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在廁所見到的人就是Alx吧？」張澤青指著方祐年，想起入圍賽開賽當天的事，「鏡頭給到他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媽呀，有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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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最後接到了礦泉水，將整瓶喝光，「但我們都以為你和程千載會互指對方，沒想到是把第三者拉下水，真是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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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件事，方祐年不免苦笑，「我本來還在臨時看台下有誰能拉來墊背，結果誰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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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台上燈光超強，根本看不到下面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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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五人嬉笑著走過街角，又聊起世冠分組，一邊分析一邊七嘴八舌討論著將來的八強賽名單。除了毫無爭議的C組以外，其他組別的形勢乍看下都難以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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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組應該沒懸念吧？韓國隊必勝！第二名大概就JSC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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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一定，瑞典隊英雄池比不上先不說，但英國隊要是打速戰速決的話，JSC也不好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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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JSC烏龜隊欸，他們有足夠的韌性可以拖到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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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一舉衝爛就沒有後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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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這樣夾帶個人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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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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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和白堯安對於A組情勢爭執不休，柯榮恩見狀，樂呵著在旁見縫插針，「我們要是打了D組第一，JSC打了A組第二，八強賽就會遇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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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一頓，從善如流改口：「他們其實還蠻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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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斥責道：「你還說沒有個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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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野輔的爭吵，柯榮恩自覺地落後幾步，與自家雙邊並行，還不忘感嘆一句：「走在這裡都覺得我變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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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十七，邱墨生十八，兩個人和柯榮恩各相差了四五歲。雖然他今年才二十二，但在選手汰換速度快的手遊電競當中，這個年紀就算得上是老選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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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看著他，回憶起剛來場館前的事，不曉得該不該開口詢問。不料柯榮恩一掌搭上他的肩，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困惑而有意阻止，接著的問題卻與他所想毫不搭邊，「小方覺得呢？AB兩組的局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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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嗎？」方祐年有些訝異，跟著思考起來，「B組蠻明顯的，DTG一定會出線。其他三隊我不清楚，但入圍賽時有稍微聽過泰國隊，可能是他們吧。」他看了眼前頭並肩走的野輔二人，又道：「A組的話……韓國兩隊來講，我覺得C組那隊比較強，這樣分有點實力不均。JSC說不定會拿A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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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笑問：「這是直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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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聽慣了這個問句，也習慣聽見他人不信任的嘲弄聲，但ME的隊友從來不會過問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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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笑起來，「對，是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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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榮恩看向另一邊，「那墨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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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緘默的上單簡短答道：「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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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墨生是個只管聽令埋頭就衝的人，平時也是方祐年一說草裡有人，他便二話不說開技能頂進去，沒有任何猶疑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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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走到酒店的前一個路口，白堯安無預警轉身，朝所有人道：「去趟超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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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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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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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要五分鐘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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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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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摸了把鼻子，舉起雙手認錯，「我就是突然想到，明天開始要繃緊神經認真訓練了，今天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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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組賽之後的賽程一路緊湊，再沒有多餘時間可以卸下心神。白堯安也是突發奇想，打算讓大家最後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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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定主意。白堯安心想這些人應當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正想著要打道回府時，四個人當著他的面，齊齊轉身向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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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青不忘朝他喊：「最慢到的人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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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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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發誓自己回國後真的會去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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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料到落後一大截的白堯安竟然能追上他們，甚至反超所有人，第一個臉不紅氣不喘抵達超商門口，而方祐年成了最後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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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以後俱樂部不能辦動態活動。」張澤青看他上氣不接下氣，安慰道：「放心啦，說要請客只限白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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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皮笑肉不笑：「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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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在鬧區的超商店面本就不大，他們五個一進來後更覺得空間壓縮不少，特別是看見另一夥人竟然也在裡面，兩方人馬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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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安推了把方祐年，「你會英文，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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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就這麼被推出來，怔怔地看著同樣被拱出來、比他高出不只一顆頭的Alx，後者的隊友正起鬨著看熱鬧，貌似認定了現在是battle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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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祐年見勢不對，退後一步就想裝沒事離開，手卻莫名遭到一扯，令他措手不及。他茫然不解地轉身，正面對上Alx一臉興致勃勃，隨之而來的是興奮到模糊的侃侃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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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你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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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一行人離開後，眾人過去拉了把不明就裏的方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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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很崇拜我，因為我的直覺很準、神機妙算，所以在他們賽區有了一個稱號……」方祐年似笑非笑，神情相當微妙，難以啟齒地開口：「……叫作『臥龍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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