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孫長江的心情沉重無比。四會的翡翠工廠一向是他的核心生產基地，過去靠著穩定的品質和優秀的貨源，孫長江在市場上穩佔一席之地。然而，最近的情況急轉直下，原石品質一落千丈，連帶著成品的質量也變得極差。翡翠行業本來就依賴高端貨色吸引客戶，現在連最基本的成色和光澤都變少了，客人自然失去了興趣。
孫長江坐在辦公室裡，滿臉憂愁。眼前的帳本數字殘酷地提醒著他，工廠的業績已經跌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甚至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一。
他想起之前的輝煌時光，當時四會的工廠裡各種優質原石源源不斷進入，產出的高端翡翠成品一直供不應求。許多來自大陸和海外的客戶慕名而來，願意為了品質出眾的翡翠大手筆買單。
但現在，這些美好的記憶似乎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工廠最近送過來的翡翠原料，全都是次品，幾乎無法再生產出能夠賣得高價的精品。不僅如此，翡翠的質量直線下降，甚至連最低端的產品都有瑕疵。這讓工廠的生產效率嚴重受損，而最關鍵的是，這些低品質的原料讓他根本無法為客戶提供他們想要的精品。
「怎麼會這樣？」孫長江心中焦急，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工廠的原料質量會突然下降得這麼厲害。按理說，工廠的儲備一直非常充足，從泰國、緬甸進口的原石更是層層篩選過的，應該不至於出現這麼大面積的次品。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工廠中最好的石料幾乎已經用完了，剩下的全是一些劣質石頭。
「翡翠這行業，本來就是靠高品質的產品吸引客人。」孫長江心裡清楚，如果客戶連看得上眼的翡翠都沒得選，他們就更不會花大價錢了。這樣一來，店裡的銷售額只會繼續下滑。
上個月，孫長江還存著一點希望，認為這可能只是短期的波動。但事實證明，他的希望完全落空了。這幾個月來，工廠的業績已經跌到了歷史最低點，僅有之前的三分之一。即使他再怎麼努力削減開支，卻依然無法應對日益增多的財務壓力。工人工資、電費、水費、運輸費用，這些固定開支每一筆都無法少，而收入卻縮減到幾乎無法支撐這些成本。
孫長江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工廠恐怕很快就會面臨倒閉的風險。
最近幾天，情況更加糟糕。工廠裡的一些銷售小姐們看不到未來，已經陸續提出了辭呈。這些人是他們店裡最優秀的業務員，平時負責與高端客戶打交道，專門處理價值不菲的翡翠生意。如今，她們的離職無異於雪上加霜，直接影響了整個銷售部門的業績。店裡的人手已經不足，剩下的銷售人員也士氣低落，大家每天都在擔心工廠會不會倒閉。
「公司會好轉的，再給我一些時間。」孫長江多次在員工大會上這麼說，但連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並不見得能夠實現。他的信心在每一次原石運到工廠、每一批次品下線後都在一點點被消磨殆盡。
最讓孫長江困惑的是，他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工廠會突然陷入這種困境。以往，他的原石供應穩定，每批石料中都會有一定比例的高品質材料，這些石頭總能被工人們打磨出精美的成品，為公司創造可觀的收入。
然而，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幾乎每批進貨的石料中，品質好的石頭少得可憐，剩下的都是些普通石料，甚至有些劣質原石，根本無法用來製作精品翡翠。這樣的石頭，即便勉強做成成品，也無法吸引客戶，更別說賣出好價錢。
「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孫長江坐在辦公室裡，翻閱著最近的進貨單和工廠生產報告，試圖找出問題的根源。然而，他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來說，工廠的原料進貨流程並沒有出現明顯變動，他甚至還加強了對原料供應商的篩選，為什麼原石的品質反而急劇下降了呢？
「難道是供應商的問題？」孫長江開始懷疑，這些原石供應商是不是在暗中做手腳，將劣質石料混入其中，以次充好？但這種推測並沒有得到證實，因為他一向與這些供應商保持著穩定的合作關係，過去也從未出現過類似問題。
思來想去，他找不出任何明顯的漏洞，只能歎氣。隨著工廠的業績每況愈下，工人的士氣也逐漸低落，大家心裡都清楚，這種局面如果再不改善，工廠可能很快就會陷入困境，甚至會面臨關門的風險。
翡翠行業本來就是競爭激烈的領域，高端客戶的需求也越來越挑剔。人們願意為一塊優質翡翠花費高價，但前提是它必須擁有足夠的品質和稀有性。一旦工廠生產的翡翠成品失去了市場上的競爭力，那麼整個業務就會快速崩塌。
孫長江的內心充滿了焦慮，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經營策略出了問題？或者說，市場的需求已經發生了變化，而他沒有及時跟上這個變化？這些疑問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但他卻找不到任何具體的解決方案。
「也許是我太依賴工廠的老方法了，」他心想。「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只要有穩定的供應鏈，就能維持市場優勢，但現在看來，情況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
幾個星期過去了，孫長江仍然沒有找到突破的辦法。他每天守在工廠裡，希望能看到有一批好的原石送進來，能夠幫助工廠重新站穩腳跟。然而，這樣的奇蹟並沒有發生。每天進來的石料依然品質不佳，工人們也開始失去了信心。
在一次員工會議上，孫長江依然試圖鼓舞士氣：「大家堅持下去，這只是暫時的困難。我相信，工廠一定會好轉的，只要我們繼續努力，肯定會迎來好日子。」
然而，工人的表情顯得有些木然，大家似乎對他的話並不再抱有希望。很多人已經在考慮是否要離職，另尋出路。畢竟，工廠的狀況一目了然，業績下滑得如此厲害，誰也不知道這家公司能撐多久。
看著員工們失望的神情，孫長江心中一片茫然。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他再找不到解決方案，整個工廠就會陷入不可逆轉的衰敗。
正當孫長江陷入絕望之際，一個意外的訊息傳來。一位曾經與他合作過的供應商打來電話，聲稱有一批質量非常不錯的原石剛剛到港，數量有限，如果他有興趣，應該盡快下單。
這通電話讓孫長江瞬間打起了精神。他知道，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這批原石質量真的如供應商所說那麼好，那麼工廠或許能藉此扭轉頹勢，重新進入市場的競爭。
「我需要馬上看看這批石頭，」孫長江立刻作出了決定。他知道，這一次不能再猶豫了，機會稍縱即逝。他決定親自去港口檢查這批石料，確保它們的品質符合預期。
這一切，或許是工廠翻身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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