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男人啊——他那個行李箱我觀察很久了。」小林晃著酒杯，語氣像在八卦公司茶水間的女同事。
「你又盯人家幹嘛？」葛大爺搖搖頭，「要不是你看人眼神太色，人家早回頭問你想不想搬箱子。」
「我不是好色，我是好奇。他那箱子有三層鎖，真・三層——密碼鎖、掛鎖、再貼一層封條紙。你告訴我，一般人這樣防什麼？」
「錢？」
「太小家子氣。」
「證據？」
「……恭喜你答對了。」
小林喝了一口：「我跟你講，裡面裝的不是他做過什麼，是別人做過的。他是收集者——錄音、信件、合約副本……你知道這世界上最有價值的不是資訊，是知道資訊的人還活著。」
「那我們就叫他——三層鎖的男人。」
「敬這位先生，希望他今晚不會打開任何一把鎖。」
「要不然整間酒吧明天就沒人敢來了。」
兩人笑了，然後話題滑開，轉向某個酒單上的老式蘭姆酒據說加了鹿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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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收錢。這點很重要。
因為只要我沒收錢，事情就還在灰色地帶。我不是勒索者，不是媒體，不是告密者。我只是——一個備份。
我叫林誠。曾經是會計。現在是什麼？不太好說。
大概可以這麼理解：這個社會有很多事需要被「安靜記得」，但不能被公開——我就是那個裝備齊全的記得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xe7KpFZR
我的行李箱有三層鎖，每一層都對應一種風險：外人、認識的人、自己失控。
我跟毒販打過交道。有人會在逃跑前偷偷把所有的物流記錄交給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JuXa1SJs
我幫高官妻子掃過電腦硬碟。她說：「如果我死了，就把這個寄給某報社。」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NZqLI47h
我也聽過一個人口販子的情婦，哽咽地錄下所有女孩的名字，只留一句：「請幫她們證明曾經存在。」
我沒有幫誰報案。我也沒揭露任何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ExnfPRen
我只是保留這些——像某種道德保險庫。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TSmZmKJ4
一來是因為我不信任法律，二來是因為我太明白人性。
這些人都活著。他們知道我在這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677yiKKo
我不敢消失，他們也不會讓我消失。
我必須每天都像一個「可被接觸的人」，但又不可以親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F9SebRRA
我每天來酒吧，換不同位置，從不與人搭話，不喝醉，不出錯。這裡的每個動作，我都訓練過：怎麼坐、怎麼笑、怎麼讓別人不記得你。
這不是偏執。這是流程管理。
有時會有人試著接近我。他們開價、示好、也威脅。但我只說一句：
「這箱子只有在我死後才會打開。你最好祈禱我活得好好的。」
這是唯一有效的語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FWGqMSLb
人不怕你正義，怕你理性又冷靜。
最近有個傢伙開始常出現。他不看我，但總是點跟我一樣的酒。我懷疑他是某個檔案的關係人——也許是受害者的弟弟、也許是替某人收尾的保險。他在觀察，等待我犯錯。
所以我更小心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4APOaGyg
我不帶手機、不用指紋、不留資料。每天進酒吧前，我會先走三條不同的街，換兩次方向，確認沒人跟蹤。
你說這樣活累不累？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0yDLJgIB
我不覺得。因為我不是真正在活。
我是個活著的保險櫃，裡頭裝著這城市最不能說的版本。
別打開我，別讓我死，別試圖談條件。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W9UxHX4z
因為如果我這三層鎖一旦開了——
你們每個人都會想跟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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