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之魚》 - CH.１９　外出活動（上）

CH.１９　外出活動（上）

Apr 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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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利商店的用餐席上，禹利申擺弄著Ｖ８手提式攝影機，接近中午的此時，被高明禮以簡訊通知說要在便利店集合，但目前這裡只有他和于熙、三個不認識的其他客人在，學長姐四人都還沒到。

　　于熙帶著一枝結完帳的冰棒回來禹利申對面坐下，在他打開冰棒包裝時，就被禹利申說了：「你很習慣被拍是吧？」

　　「為什麼這麼說？」于熙自塑膠袋中抽出冰棒，順手咬上一口。

　　「你坐我對面坐得太理所當然了。」

　　「坐你旁邊更尷尬吧？坐得遠了學長還以為我霸凌你，當然這個位子最好。」

　　「……」沉默地看著于熙咬上第二口冰，禹利申拿過他放在桌上的冰棒包裝看，那是綠豆椪牛奶口味的雪糕，Ｖ８錄影畫面中清楚地拍過包裝後，禹利申才問：「吃起來味道怎樣？」

　　「嗯……綠豆味沒有很重，大多是奶味，還有淡淡鹹香味，很難說上好吃還是難吃，但是味道很奇妙。」

　　「我記得還有鹹蛋黃、鳳梨酥口味的，一起買來試吃看看吧？」

　　「你現在在做食播嗎？」

　　「不算，就錄好玩的而已。」

　　「說到食播，與其找我不如找陸學長，他食量超大的，我親眼見過他一個人把牛排店的冰淇淋清空……」

　　啪的一聲，繪聲繪影說著的于熙後腦勺就被剛走來的陸駒給巴了：「背著我說我壞話啊？欠扁。」

　　「什麼壞話？這是豐功偉業啊。」于熙覺得無辜。

　　「綠豆椪牛奶？沒吃過，跟綠豆牛奶差在哪裡？」陸駒看了一眼被禹利申丟回桌上的包裝，便伸手拉過于熙握著冰棒的那隻手，張口就在于熙咬過的地方咬掉一口冰：「嗯，還不錯，這個我會買。今天有夠熱的，我看我也去買個冰吃好了。」

　　陸駒轉頭離開用餐席往冰櫃去。在他離開後，于熙回頭看向禹利申，略低著嗓：「看吧，陸學長就是個大大咧咧的直男。」

　　「……」禹利申不作任何表示，只是看著于熙張口繼續咬他的冰棒，把剛剛陸駒咬過的地方給吃進嘴裡，同樣毫不在意的樣子。

　　在于熙吃完他的冰、去扔垃圾後，張啟勝和陸駒一起回來，並帶著六枝不同口味的雪糕，全往禹利申的鏡頭前扔：「聽說阿申學弟要錄食播啊？這些全都新口味！一起試吃吧！」「阿勝出手超闊綽的，這些全都他付的帳喔。」

　　「……」禹利申不語，只是從他周邊越見陰沉的低氣壓，于熙看得出來他不太高興，卻只能猜他大概不喜歡被隨便使喚吧？兩位學長倒是完全沒留意到他的不爽，另外拉了椅子全往于熙那邊擠鏡頭畫面，也沒要他站起來，一左一右的就把他夾在中間了：「好勒！開動了！先從哪一個口味開始好？」「楊枝甘露口味的吧！這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陸駒打開冰棒，還學著網紅拍化妝品的手勢，把冰棒拿到鏡頭前、一手擱在冰棒後，一副冰棒上有商品名稱和型號似的：「楊枝甘露口味，長這樣。」

　　張啟勝跟著把包裝袋放到鏡頭前去：「包裝長這樣，不要買錯喔。」

　　學長們搞得有模有樣，就兩名學弟氣壓低到很尷尬。

　　陸駒咬上一口後，比了個讚表示：「芒果味很足，奶味很濃，而且還咬得到西谷米，ＱＱ的很好吃，我本來以為冰過會硬硬的，但是這口感跟手調茶飲店現做的一樣Ｑ彈，這支超推薦！喜歡芒果的人絕對不要錯過！」

　　「下一支換我試吃啦，鳳梨酥口味的好了，我其實不太喜歡鳳梨酥，不過我一直很好奇這個味道是怎樣……」張啟勝打開下一支雪糕的包裝後，學著陸駒把冰棒拿到鏡頭前，還要一手擋在冰棒後給禹利申拍：「長這樣，鳳梨酥口味的冰棒。」

　　「包裝是這個喔。」陸駒一邊咬著冰棒一邊把包裝放到鏡頭前拍。

　　「……我不想吃冰了，可不可以讓我出去？」被夾擊的于熙表示想撤。

　　「……」禹利申依舊以低氣壓代替發言。

　　陸駒瞪了于熙一眼，便起身讓開：「好啦好啦，讓你出去，這次就放過你了。」

　　「謝學長開恩。」于熙溜得也很快，一下子就在禹利申旁邊坐定了，接下來學長們的試吃食播，他就只是靜靜地守在禹利申旁邊，看著Ｖ８錄影畫面中的兩名學長表演。

　　昨晚在４０４拍到的畫面，禹利申後來的意思是不急著給學長們看，之後影片剪輯時再說，他也同意了，畢竟那畫面挺單薄的，現在拿出來說事有點小題大作。

　　看著鏡頭畫面中的陸駒，雖然和張啟勝歡騰笑鬧著，但，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于熙總覺得他的笑容是裝的，陸駒隱約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那麼歡樂。

　　『也許只是我自己想多了？是自己對陸學長有幾分歉疚，才會認為學長還在不開心吧？』

　　儘管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于熙已經感覺到心累。

　　大學情侶組出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拍完冰棒開箱，換御飯糰了。

　　「你們午餐就吃飯糰啊？」作為第一句招呼，高明禮如此開口。

　　「很好吃啊。」陸駒回答。

　　陳卉貞才接著說：「等一下我們要往山裡去，那地方蠻荒涼的，不曉得晚餐趕不趕得上回來吃，我看我們不如多買一點麵包跟飯糰帶在路上好了。」

　　昨天發生的不愉快，到今天像沒事似的，沒人提，也沒人表現出不快的模樣。也許這才是正常的，沒人有那個精力一直在戲劇化發展吧？

　　『所以陸學長也是一樣的，再怎麼不愉快也會裝作沒事的樣子，這才是成年人的表現。』

　　于熙暗自忖著。

　　　　　＊＊＊小熊維尼說你好＊＊＊

　　一行人在便利商店補充些食物與飲水後，搭上高明禮開來的銀灰色廂型車，往山裡出發。

　　經過陳卉貞差點被陸駒收了的事件後，他們似乎已經放棄裝神弄鬼的製造戲劇效果，這次高明禮有好好的向于熙說明要去的地方：「那個地方在山裡蠻深的位置，是還沒命名的遊樂園，聽說器材機具什麼東西都整好了，但是業者那邊出了點事，沒有薪水可以支付給員工，一直沒辦法開幕，到現在已經變廢墟了。」

　　「那應該是私人土地吧？能進去嗎？」與禹利申一同坐在最末排的于熙淡漠回問。

　　高明禮回答：「沒人看著，私人土地又怎樣？別被抓到就好了。」

　　「喔。」于熙的單音發得相當敷衍。

　　與張啟勝一同坐在中間排的陸駒打開一罐啤酒，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飲了起來，張啟勝不由得問：「大白天的就喝酒啊？」

　　「喝不醉，反正又不是我開車。」陸駒又拿一罐出來：「還有三罐，你要不要啊？」

　　「也好，給我一罐。」張啟勝接了過去，打開後仰頭大飲一口：「喔！爽！」

　　「可惡啊，你們兩個傢伙！」高明禮似笑非笑地嚷著，被陳卉貞提醒：「你開車不能喝。」

　　「我當然知道啊！」

　　像覺得少了什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陳卉貞打開車上音響：「我要聽歌喔！」

　　快節奏的電子舞曲響起，流竄充斥著於車內，壓過車子行進的噪音，中間排的兩人因為酒精的綠故很快地嗨了起來，又是打節奏又是哼哼哈哈地，連開車的高明禮也在方向盤上敲節奏，整車歡快的氛圍快跟夜店有得拚，只差沒人站起來跳舞而已。

　　或者該說只有前面四人，末排的兩人倒是安靜得像另一個世界。

　　「不覺得一些恐怖片中如果開頭是一群大學生自駕旅遊，大概都是長這樣的嗎？」禹利申的音量低得只有身旁的于熙聽得清，于熙也只以和他相等的音量慵懶回應：「所以你要開始拍了嗎？」

　　「也不是不行，你知道殺人魔電影裡， Gay 很大機率會先死嗎？」

　　「……」

　　禹利申拿起Ｖ８打開電源，開始錄起前座嗨翻天的場景，于熙只是倚著車窗看向窗外，隨著車子行進的震動，他被晃得有些心煩、有些睏。禹利申注視著Ｖ８錄像中的陸駒好些時候，才以極低音量出聲：「陸駒學長今天好像除了最早在便利店碰面那時，之後就沒再找你說過話……明明昨晚換房間之前他黏你黏得像強力膠似的。」

　　「喔。」于熙只冷淡回了一聲。

　　「冷戰？」雖然如此追問，但禹利申明顯沒在關心他們，純粹八卦而已。

　　「沒有。」于熙秒答。回顧起來，幾乎都是陸駒主動來找他，沒幾次是他去找陸駒的，尤其是在那個人放生他之後……他們兩人間的友情，幾乎都是靠陸駒單方面維繫著。

　　『這次，是不是我主動去找他談談比較好？』于熙儘管面上沒有表情，但心裡有些焦慮：『雖然我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惹他不開心了我應該要先道歉才對吧？但在別人面前說又挺怪的，下車後能找到和他單獨談談的機會嗎？』

　　僅靠一人苦苦維繫的感情，讓他再次想到宇文鷹。這次，會不會連陸駒都覺得累了？終於發現有他沒他都無所謂，甚至沒他可以活得更輕鬆吧？

　　『逮到機會後……總之先道歉吧。』

　　焦慮，逐漸升級成恐慌，卻不知如何是好。

　　總以為只要全然接受後，會慢慢對他人的離去感到麻木，但現在才驚覺，也有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害怕的。

　　一旦開始害怕，就會連自己想要什麼，都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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