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光 - 對不起，我沒能做到我承諾過的事

——湛霖——

我坐在靈堂最角落的位置上。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RonXy1Fu

身旁是排排白椅，前方是一盞盞微弱的燈光。香煙緩緩地飄著，空氣凝結成了無聲的潮濕。

可我什麼都聽不見。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dqBZEdJG

整個世界像是一張老舊錄音帶，被反覆倒轉，播放著破碎記憶的殘響：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存在。」

——「我只剩這孩子了。」

——「我不會去找其他小兔子了。」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VwdAp37l

那一晚的光影，彷彿還在我眼前閃爍。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9LETYvkS

家瑜蜷著身子睡著，我坐在她床邊，輕聲對她說：

「妳那麼努力活下來了……可以撒嬌了，可以幸福了……」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LHWVHBkL

我記得她額頭的溫度。

我記得她在晨光裡擁我入懷，說：「那妳也要一直要我喔。」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PRpbbEZ4

可我竟然沒有守住。

我讓這個這麼努力、這麼害羞、這麼害怕被丟下的小貓，最終還是……獨自走進了黑夜裡。

---

我低頭，手裡緊緊攥著那封沒寫完的信。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B7VtiKIZ

「妳總說我是妳的光，可我這盞燈，其實已經……」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zz7IiOHF

已經什麼？

熄滅了？碎了？不夠明亮了？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XMtuN7SB

我多想衝進妳寫下這句話的當下，把妳緊緊抱住，對妳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離開，我只是太慢太遲鈍，我還愛妳，我從沒停止過愛妳……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zcXyFlOU

可妳等不到了。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5cG56rA8

那一盞拼著氣力點亮自己的光，終究熄在了我還沒來得及回頭的路口。

---

妳媽媽說：「她真的很愛妳。」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fUBDh0MQ

我知道。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92HnN6Tm

她的愛那麼小心，總是怕愛太多會給人添麻煩。

她連說「想你」都要用問句包裹：「妳今天會想我嗎？」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UbNznv5j

她不是不會撒嬌。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GfRA4C77

她只是……從來沒學過怎麼當一個可以撒嬌的小孩。

---

而我，竟還讓她學會了說「好喜歡妳」、「我真的真的很愛妳」，最後卻……讓她失去再說出口的機會。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SKOLa8vO

我用我的遲疑與愚蠢，讓她再次覺得：

「我是不是又多餘了？」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Du3A8o0i

「我是不是……愛錯了？」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vPKT3fyH

香火緩緩地燃著。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NCTkwaha

我看著她那張照片──那笑得還帶點不安的表情，還有紅紅的臉頰。

我記得那天她被貓親了鼻子，驚訝地笑出聲來，還問我照片有沒有拍糊。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T1aPHmRb

我當時笑著回她：「妳糊也好可愛。」

她低下頭，小聲說：「不准刪喔……我也想記得自己笑得這麼開心的樣子。」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AxD1oDqO

但妳不知道，那是我最想記住的模樣啊。

---

我握著筆，在她舊筆記本空白的一頁上，寫下今日的氣溫、天氣、還有一行話：

「今天夢到妳說：我想吃草莓蛋糕。

我知道，這個季節不容易買，但我還是會去找──因為是妳說想吃的啊。」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97Sb5xu5

寫完，我看著那一行字，淚水一點一點落下，潤濕了紙面。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MexAPXJG

家瑜，對不起。

我曾說：「妳可以撒嬌，可以害怕，可以幸福地活著。」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U4lyTehQ

但我卻沒能做到那句話最重要的尾聲──

「因為我會一直在。」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DMlzxe8t

我現在，只能坐在這裡，寫下每一天的溫度、每一場夢境、每一分思念。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7eGf2iLK

因為我知道，妳那麼努力活著，這麼認真地愛過，

我不能讓這世界忘了妳。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1znT95Pf

不能讓這份愛，只化為煙火一閃即逝的痕跡。

----

我會記得，妳那麼好。

我會寫下，直到我的手也握不動為止。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wp1LKMSj

因為──

「我只要這一隻家瑜，就已經是我一輩子的唯一了。」

ns216.73.216.220da2

對不起，我沒能做到我承諾過的事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