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光 - 我們都還活著

燈火搖曳在牆上，把她們的影子輕輕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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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披著雁芷剛替她蓋上的外衣，卻像從未真正離開那場終局的廢墟──她的眼裡還藏著戰火、藏著那個她沒能救回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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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活著啊，清禾。」雁芷輕聲說，像是在提醒她，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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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沒有說話，她只是盯著那雙熟悉的手指──曾經虛弱、如今溫熱，正捧著一杯還冒著氣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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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奇蹟嗎？」她聲音輕得像霧：「我不相信奇蹟的，可是……妳就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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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靠過來，額頭輕輕碰住她的：「那就別說話，用妳的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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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的手顫了一下，卻終於抬起來，覆上那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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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額頭相抵，氣息交融，不再有任務、不再有目標、不再有誰需要保護誰──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0aSeXSn5

只剩下彼此，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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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妳是光。」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UJaQc442

清禾低語：「但原來……是妳讓我願意活下來，等到光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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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沒有回答，只是慢慢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Y2UD5sfl

「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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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搖曳間，她們的唇貼近，沒有激烈，沒有掠奪，只是一種很深、很久的確認：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5MxAZSA4

我們真的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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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是夢，也不是重生後的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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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著的現在，是終於可以說「我們沒事了」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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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柔的親吻之後，清禾將額頭抵在雁芷肩上，閉著眼低語：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WuwVgfBv

「這次……讓我先愛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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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雁芷只是抱得更緊些，輕輕點頭。

夜深了，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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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葉子靜靜貼在玻璃上，像是天地都屏住了氣，只為給這兩個剛從末日回來的人一點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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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指尖顫著，落在雁芷肩頭時，還帶著遲疑——那不是恐懼，而是敬畏。像是不敢相信，這份溫度不會再次從她掌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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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她低聲問著，不像一個習慣決斷的魔法師，更像一個初次學會溫柔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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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回應的是一個深深的擁抱，然後主動引領那顫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cfcsWIlh

「妳看，我的心還在跳，是為了妳。」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kckb3Ho1

雁芷回抱她，指尖梳過她髮絲與背脊，輕輕地，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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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緩慢地解開彼此的衣襬，不是慾望先行，而是彼此渴望毫無遮蔽的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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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吹動窗外的燭焰，夜裡的光不多，卻剛好落在她們相擁的輪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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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靠近雁芷時，是帶著小心的。她不敢太快，不敢太重，像是怕一碰，就會讓眼前這得來不易的「活著」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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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沿著雁芷的手臂滑下，落在她掌心。那是久違的體溫——不再冰冷、不再顫抖，是有血、有息、有回應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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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她低語著，像自言自語，又像對整個世界輕聲祈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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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額貼上雁芷的額，兩人鼻尖輕觸，那裡有剛剛好的一道暖流，交會在彼此的呼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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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輕輕拉住清禾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這裡也還在跳……」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Fdb3H7QK

她說得平靜，卻微微顫音。那不是虛弱，而是激動壓抑太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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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一瞬間紅了眼眶，她低頭吻上那仍跳動的胸前，像是終於找回了什麼。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CbvUTsbm

「我以為……我再也抱不到這樣的妳了。」她的聲音輕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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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沒有回話，只是摟住她的背，讓她整個人貼近。她能感覺到那副身軀的細微顫抖——不是寒冷，是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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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從不是一個軟弱的人。可她歷經風霜、孤身戰至絕境，終於在這個夜晚，讓這份藏了太久的脆弱，有了停泊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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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撫著她的髮，輕輕地說：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2wiBr3CG

「清禾，現在……妳可以卸下來了。我的身體已經不再虛弱了……我能承住妳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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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如針般刺入清禾心底最深的地方。她伏在雁芷胸口，肩膀一顫一顫地抖著，像終於不再是戰士的她，允許自己只是一個疲憊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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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貼上雁芷鎖骨的那一刻，是帶著感謝的、贖罪的，也是渴望活著的證明。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9ccdIO6b

她吻得很慢，像在對每一寸肌膚說：妳不再病了，妳真的回來了。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CGu9RI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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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摟得更緊一些，將她包進自己柔軟的懷裡。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4awEP1kM

「現在，就讓我守著妳。」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hdY6h6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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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讓清禾微微抖了一下。她低下頭，把額貼在雁芷肩上。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Zq60voOt

「我殺了人……甚至差點殺了自己……我只希望這雙手，還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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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側身，將她輕輕拉進些，雙膝分開坐在她腿上，額頭貼額頭。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cDyUfxlw

「妳溫柔得不得了。」她輕聲說，一邊引導清禾的手放在自己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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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有些遲疑，但還是滑動著指腹，像在讀取一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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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微微仰頭，讓自己的後頸線貼進她掌心，像貓一樣伸展：「妳可以再靠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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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終於俯下身，用唇碰觸她的肩膀，那裡柔軟且帶著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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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吻得很慢，從肩胛到鎖骨，一點一點滑下，將手臂繞進雁芷的背後，將她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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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則將手探入清禾的衣襬，輕輕拉開腰間的結帶，然後慢慢將衣襬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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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具身體終於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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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急促的佔有，而是確認——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HJZAYhuy

這不是夢，也不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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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真正、全然地交疊著，在夜色與布料之間，在溫度與心跳之間，找回「我們還活著」的證明。

清禾翻身時將雁芷壓在身下，卻又如同抱著易碎品般地捧住她的臉：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EMjfk3DO

「妳現在健康、呼吸順暢、肌膚有溫度……我可以真的擁抱妳了……不是把妳背著、不是靠藥吊著……是妳自己願意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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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淚光閃動，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濕意，反過來翻身將她壓下。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bBpMwpQI

「那就，記住今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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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病人，不是被保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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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愛妳、想將妳擁入夢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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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吻清禾的額、眼、鼻、唇，然後低下頭，緩慢地與她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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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的指尖抓住了她的髮，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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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像詩、像戰後的煙霧，捲纏在彼此的氣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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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節奏忽快忽慢，但始終安靜地、深深地，灌注在每一個吻與每一次貼近裡。

只是將彼此一寸一寸貼近，用雙手、雙唇與心跳，反覆確認：「我們還在」「我們還活著」「我們是彼此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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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她們交纏成安靜的一體，彷彿將所有死裡逃生的餘燼，都揉進了這場深沉的擁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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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芷在她耳邊輕語：「我真的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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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抱緊她，閉上眼，回應一句：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0H0W8MgM

「我也是……因為妳。」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AQezBz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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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深的交纏時，清禾一度埋首在雁芷耳邊顫聲低語：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DpYcus99

「我以為，我只能用殺戮救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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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現在才知道，我只是想救回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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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吻住雁芷的唇，像是封住那無盡的悲傷，也像是第一次，真正學會了怎麼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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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們愛得很慢。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wi98ZhKd

慢到每一吋肌膚的記憶都刻進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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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們都知道：這一次，不是為了世界，不是為了神諭，也不是為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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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我還在，而妳也還在。」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l1I10HdJ

那就足夠了。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kVFenX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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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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