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cKI5Ds4C
當螢幕上跳出那首歌名時，我幾乎愣了一下。
《不越界的朋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dBnUxTNl
是那種不會在 KTV 出現的熱門排行榜裡，卻在某些人心裡排第一的歌。
小佳坐著，沒笑。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TINjAGtY
沒蹦跳、沒撒嬌，甚至連說：「我要來一首厲害的！」都沒有。
她只是默默點了歌，然後抓著麥坐在原地。
我忽然覺得空氣變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vEkFWcLe
像哪裡要下雨，雖然沒聲音，卻開始變得潮濕。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ILpIe0qG
「我豁出命 喜歡著他……」
她唱這句時，不是看著誰，而是下意識地轉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oggH96Oa
那眼神，落在我和家瑜身上。
我心臟忽然一緊。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dHc3fwMH
她不是在控訴，也不是在告白。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9JzzsAl5
她是在向曾經的她自己，道別。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jkHRfFk7
我記得那個異世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fO1XtYoh
那個把我們推出去、把自己留在那世界的小佳。
她說：「我不能讓妳們死去。」
她真的「豁出命」，不是比喻。
現在的她，還活著。
她唱著，像是把那具曾經為我們死過的靈魂，一點一點唱回來。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ARWnnQ7J
「也許安慰 不過施捨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SKjl0v5x
我早就該離開……」
她垂下眼的樣子，我從沒看過。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2yyDokNn
那一瞬間，我竟不敢直視。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k7UHMj8v
我忽然明白，那些她平時嘻笑怒罵、抱我撒嬌、跳上我背說要「調教我」的樣子，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mm4iK6iZ
都是她一邊退後、一邊硬撐著不哭的方式。
我想說什麼，喉嚨卻像被卡住。
我以為我早就準備好面對這些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PgFoKFbX
可當她真的唱出來，我才知道——我根本沒有準備好。
她唱得那麼安靜，像是這世界終於願意停下來，聽她說一次：「我很痛。」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Z7B2bkef
「我們是朋友，過分親昵的舉動……」
這句她唱得特別輕。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rXUj8EEy
但她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那一眼是什麼。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kget1xkt
是那些我曾經不小心讓她以為的「可能性」，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lzukS8uz
是她曾經誤會、也渴望過的「如果」。
而我沒說破，也沒拉她進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NYMaS7cG
卻也從沒推開過她。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2ByXIQ4J
那是我曾經的失誤。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dUFc89Aa
不是因為我欠她愛，而是我太晚明白，我們之間有一條她始終站在界線外的路。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6y3u6Fa5
「終究是我考慮不周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sSCFKVRF
期許的旅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KQ5rpdDG
「或許只是朋友不該越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v3M4IsMy
我還對愛掙扎辯解……」
我抬起頭，看她坐在沙發一角，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GrB3ZYtr
沒有特別整理過的頭髮、沒有平常會故意抓耳後的可愛表情、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W1dBxGVZ
只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螢幕。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WsqkepP4
她唱得很淡，像不在意，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bDAi2bhq
可我卻聽得心裡一聲一聲地響。
因為她的聲音在抖。不是技術上的抖，是那種——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s4oYjoQj
終於決定把痛都說出來的微微顫抖。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YCsaIehu
我記得她一直是我們當中的小太陽。
最會開玩笑，最敢抱我說：「湛主任，今天要不要來點情人服務？」，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AjV8iU3jm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Jq9Wzvxh
也是在最黑暗的那個世界裡，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hteLibLg
唯一一個沒等命令就衝出去擋住敵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Xs5ksXWz
最後為我們死過的那個人。
我一直都知道她的心，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iJHys6Je
卻總以為，她比誰都能自己化解。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lOZZIGAB
直到今天，這些歌，讓我第一次意識到：
她不是沒走過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vh6FV7Ia
而是，她一直沒允許自己「唱完那段痛」。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bT05exJj
「就算我流落清冷的街頭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MI5koXVl
「感情本來就不配去擁有……」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n1w4rKHm
讓我忍不住咬住下唇。她怎麼會覺得自己不配。她是那麼溫暖、那麼好笑、那麼認真照顧大家的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4AHPDW4m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1IEAH22kD
可是我也知道——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IgrnuuDO
就是這樣的人，才會最常對自己說：「我撐一下就好。」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HTidDptY
而現在，我才發現，她可能撐了太久，久到連我，都沒看穿。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JpWieMfj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ijVykp3K
「就算我們距離的再近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PEd5MZfg
也走不進去你的心裡…」
我聽見這句的時候，忽然想起好多畫面。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3YpEUR8d
她趴在桌上睡著時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又飛快縮回去。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V8ZBJwba
她說我身上香，但下一句就大笑說：「咳，這味道太危險了，我得回家冷靜冷靜～」
她親過我的額頭一次，卻在我皺眉後馬上說：「欸欸別誤會啦～朋友也可以親一下的嘛！」
她走得那麼近，卻又那麼怕我們拒絕。
原來，那些「玩笑」，都是她的邊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1DP1KiUE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FVmA5X9A
「就像 躲藏在人群的邊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cRAW8cSL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BFn9gbeY
思索著年少纏起的結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HbaYjQU0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ZkQxiKuS
為什麼會如此的難解……」
她唱到這句時，看了我一眼。
只一眼。
但那眼裡什麼都說完了。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Qc6srCSx
她不是怪我，不是想問「為什麼不是我」。
她只是，終於讓我看見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srNjuYkv
那個曾經因為愛我們，而把自己困住的她。
那個，即使死過一次，也沒來得及說出一句「我喜歡妳」的小佳。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wv6AiGB2
「情深似海也隨時間溶解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vzdx8bny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POGTv4ei
我還對愛掙扎辯解 不該越界……」
她把麥克風放下。
沒有開玩笑，沒有裝可愛，也沒有扮沒事。
她只是靜靜坐著，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Iqu4SLxP
像終於結束一場長得不像話的獨角戲。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HJhD92Dr
我站起來，走過去，抱住了她。
她的身體抖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鬆下來。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P67kgSfd
我靠在她耳邊，低聲說：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UpDZfS05
「這輩子，輪到妳被愛了，小佳。」
她沒有立刻說話。
只是抱得更緊，然後過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9HAO9yuw
我知道，她懂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MSGLOcvq
她終於願意從守護者的位置，退下來，讓別人守她了。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ywTbHTMU
我也知道——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Gj1IH4ov
她接下來的故事，終於不再是隱藏在朋友邊界的戀愛悲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Ss99EpYL
而是一段有人拉她走出陰影的光亮旅程。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TgIkUQfD
我看著她轉身走向清禾，笑著說：「我唱完了。」
那笑，不再是逞強。
那是自由。
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ntnywdU1
那一瞬間，我忽然有點想哭。
不是內疚，不是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92x1HObO
是某種很深、很深的……敬意。
我敬她從不說破的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hTON33aD
敬她不求回報的陪伴，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dVPeTbWf
敬她從未拉扯我們分毫的高貴。
也敬她，終於把這段唱完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ePFkwc0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