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瑜——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dyegLjigF
那一瞬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RBumQtIqv
腦子一片空白,只有一種本能的、撕裂的恐懼。
我無法呼吸,無法掙扎,只能發出微弱到自己都聽不見的哀鳴。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y0rW4eTun
心就像被尖刺刺穿,一下又一下,疼得幾乎失去意識。
好髒、好噁心、好怕……
我想喊「救命」,但嗓子像被什麼堵住了,連呼吸都疼。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tEjn3za2T
身體僵住,動不了。
只剩一個聲音,在腦海裡無助地迴盪: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XVvPi2EV3
──湛霖,救我……湛霖……
有人在叫我,有人在動我,但我聽不清楚。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xB5kuuPmu
我像是被拋在黑色的海裡,整個人浮浮沉沉。
救護車的燈光刺眼,嘈雜的聲音刺痛耳膜,我只覺得自己好像飄著、又好像跌進了無底的深淵。
有人抓住我的手。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2TaxjmItM
很溫暖,很小心。
我想看清楚是誰,但眼睛睜不開,意識在強烈的恐懼和無力感中一點點破碎。
「家瑜,我在這裡。」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Tm7MZgTQF
那聲音,在混沌裡很微弱,卻也是我唯一想抓住的。
──可是我已經好髒了。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bNFCdheyy
──湛霖,妳還會要我嗎?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bpqjNW0OE
──我是不是……已經不能回到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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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惡夢中驚醒。
還在夢裡。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Hj9c3JGzR
還在那個廁所裡。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XF6TrikGG
還聞得到那種噁心的味道,還感覺到那種被壓制、被踐踏的恐懼。
有人靠近──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VYuZvlyT
本能讓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她。
然後我看見了,是湛霖。
那一瞬間,我的心像碎了一樣。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Kku1zHCLX
我不是想推妳的,我只是……我只是還沒能脫離那場惡夢。
「對不起……」
「對不起……我好髒……我不是故意的……」
我抱著頭顫抖著,痛恨自己,恨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狼狽,怎麼可以這麼無法控制自己。
──妳會不會也覺得噁心?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nRtcbLj4
──妳會不會也想離開我?
但是湛霖沒有走。
她蹲下來,在我面前,像等待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溫柔又堅定地看著我。
「推我也沒關係,罵我也沒關係。」
「我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她輕輕地、輕輕地,伸出手,但沒有逼近,只是安靜地等著。
那一刻,我才明白──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oiCGLDU9e
就算我被摧毀成什麼模樣,湛霖還是會溫柔而固執地留在我身邊。
不是因為我做得很好,不是因為我夠堅強。
只是因為我是「家瑜」。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Er4y0bVtA
只是因為──她愛我。
站在單位大樓前,我的腿在發抖。
我怕。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Qy5ERRnvz
怕別人的目光,怕無聲的評論,怕被當作異樣存在。
但湛霖牽著我,宣宣在遠遠的地方揮著手,昕昕笑嘻嘻地傳訊息說:「午餐我訂了啊,別想逃。」
我踏進大樓的時候,發現──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dHTzuZvJW
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我。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oV0iMks8i
沒有人冷言冷語。
反而,有人輕輕地說: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TDXvtM74
「歡迎回來。」
桌上有便條紙,有紙鶴,有一份正常不過的小業務交辦。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C7qemPmVS
就像,我只是休息了一段時間,現在回到本來就屬於我的位置。
我努力壓下眼眶的熱意,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回來的。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CeHodYOL2
這一次,我身後,有整整一群人守著。
我低頭,指尖輕輕摩挲著桌面。
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8MMlU0PIW
──家瑜,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