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瑜——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XB2Imkdv
那一瞬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xPKBT7LC
腦子一片空白，只有一種本能的、撕裂的恐懼。
我無法呼吸，無法掙扎，只能發出微弱到自己都聽不見的哀鳴。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MwafvvAq
心就像被尖刺刺穿，一下又一下，疼得幾乎失去意識。
好髒、好噁心、好怕……
我想喊「救命」，但嗓子像被什麼堵住了，連呼吸都疼。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AQodTxLt
身體僵住，動不了。
只剩一個聲音，在腦海裡無助地迴盪：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dH84vMmS
──湛霖，救我……湛霖……
有人在叫我，有人在動我，但我聽不清楚。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W5V0hEYf
我像是被拋在黑色的海裡，整個人浮浮沉沉。
救護車的燈光刺眼，嘈雜的聲音刺痛耳膜，我只覺得自己好像飄著、又好像跌進了無底的深淵。
有人抓住我的手。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vy07k6OS
很溫暖，很小心。
我想看清楚是誰，但眼睛睜不開，意識在強烈的恐懼和無力感中一點點破碎。
「家瑜，我在這裡。」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9N5aPb0J
那聲音，在混沌裡很微弱，卻也是我唯一想抓住的。
──可是我已經好髒了。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itQQDYsn
──湛霖，妳還會要我嗎？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9X1kjYNt
──我是不是……已經不能回到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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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惡夢中驚醒。
還在夢裡。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DCJ5PJWS
還在那個廁所裡。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WkIAa5lC
還聞得到那種噁心的味道，還感覺到那種被壓制、被踐踏的恐懼。
有人靠近──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AFa5dszm
本能讓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她。
然後我看見了，是湛霖。
那一瞬間，我的心像碎了一樣。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ASMk1Pto
我不是想推妳的，我只是……我只是還沒能脫離那場惡夢。
「對不起……」
「對不起……我好髒……我不是故意的……」
我抱著頭顫抖著，痛恨自己，恨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狼狽，怎麼可以這麼無法控制自己。
──妳會不會也覺得噁心？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ji0HlWG0
──妳會不會也想離開我？
但是湛霖沒有走。
她蹲下來，在我面前，像等待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溫柔又堅定地看著我。
「推我也沒關係，罵我也沒關係。」
「我就在這裡，一直都在這裡。」
她輕輕地、輕輕地，伸出手，但沒有逼近，只是安靜地等著。
那一刻，我才明白──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WtJbdbJq
就算我被摧毀成什麼模樣，湛霖還是會溫柔而固執地留在我身邊。
不是因為我做得很好，不是因為我夠堅強。
只是因為我是「家瑜」。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4pHAwxYG
只是因為──她愛我。
站在單位大樓前，我的腿在發抖。
我怕。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czvVS24A
怕別人的目光，怕無聲的評論，怕被當作異樣存在。
但湛霖牽著我，宣宣在遠遠的地方揮著手，昕昕笑嘻嘻地傳訊息說：「午餐我訂了啊，別想逃。」
我踏進大樓的時候，發現──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fs5UgC6F
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我。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UFNtVX7z
沒有人冷言冷語。
反而，有人輕輕地說：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BV3Dm6Gv
「歡迎回來。」
桌上有便條紙，有紙鶴，有一份正常不過的小業務交辦。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owfRqloN
就像，我只是休息了一段時間，現在回到本來就屬於我的位置。
我努力壓下眼眶的熱意，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回來的。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iCNrGZ9v
這一次，我身後，有整整一群人守著。
我低頭，指尖輕輕摩挲著桌面。
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SzxHmUI5
──家瑜，歡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