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山頂上的三人已進入對峙階段,空氣在越來越緊張的氣氛中變得火藥味十足。特別是兩個男人怒目相視,各不相讓,任何一個小小的火星都可以引爆一場戰爭。
“盛宣煜,你要禁錮她,拜託不要找‘抓犯人’這樣的拙劣藉口。她是殺害趙大人的兇手嗎?你難道蠢笨得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來?”
“夠了,我根本不用給你任何藉口。兇手是誰,現在說什麼都言之過早。就算她不是兇手又如何?我只知道她是一個來歷不明且居心叵測的女人!而且她曾經在越王面前立下生死狀,承諾過案子未查明之前決不離開大理寺。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帶她回去,如果你妄圖阻攔,就別怪我不念朋友之情。”
“只要她不是兇手,便不是犯人,她來歷如何,居心如何都與你無關!至於生死狀,只要找到兇手,不就可以不作數了。我告訴你,我伊賀音一定會把兇手交給你。而她,我要帶她回櫻花館。如果你要搶人,除非你有本事打敗我!”
“伊賀音,我奉勸你一句,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在長安,你只是一個客居他鄉的東瀛人。別以為得到了天皇天后的一些賞識,你在大唐就可以反客為主了!要想在這裡待得再久一點,就對主人客氣一點。否則,總有一天你會被掃地出門!最後,再警告你一句:她,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女人!”
“哈哈哈哈!”伊賀音突然仰天長笑,笑聲中充滿了譏諷。那句“你只是一個客居他鄉的東瀛人”深深地刺痛了他。
“想不到你盛宣煜竟然可笑到如此地步。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難道還要你來管?那日在紫煙林我就告訴過你,等事情結束後我會帶她走,你當時不是很無所謂的說,只要她不是兇手,她的去向與你無關。怎麼?此刻你要反悔不成?”
盛宣煊有片刻語塞,他當然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可今非昔比,他對她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覺中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而昨晚上他們之間又有了如此親密之事,他又怎麼能忍受她再被其他男人擁有。別說是伊賀音要帶她走,就是多看她一眼,他都會嫉妒。
今日,任倚婕與許青山出門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女人的影子。她對他的冷淡與譏諷,讓他的心很痛,好想跟她解釋,可是到了嘴邊的很多話又化作烏有,全部吞了回去。
當許青山回到大理寺後,告訴他,她去找了伊賀音,還跟伊賀音去了蓮花山,更甚至是她不打算回大理寺,要住在櫻花行館了,他當即就像一頭髮了瘋的公牛那樣暴怒,拔出腰間的配刀將桌子劈成了兩半,直讓許青山等一干衙役嚇得面色青灰。
一陣發洩後,他牽了馬便直奔蓮花山而去。
如今那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又生生地在他眼前回放。兩人忘情的相擁在一起,仿佛一對生死相許的戀人,將他心底最後的理智攻破,他再不是以前那個冷靜,冷漠,冷情的盛宣煜了,他要奪回他的女人,不惜一切代價!
伊賀音咄咄逼人的質問,猶如點燃炸藥的那顆火星,瞬間讓他的怒氣達到頂沸,開始口不擇言。
“是,我反悔了又如何?別說現在這案子還未結,就是結了,你也休想將她帶走。她是我的女人,你若再對她有非份之想,信不信我殺了你!”
“你的女人?”伊賀音笑了,眸中射出不屑之色。“什麼時候小婕變成你的女人?你不是一直當她是犯人嗎?再說你怎麼不問問她,究竟是願意做你的女人還是做我的女人?”
縱橫情場多年從無敗跡的他,自信而挑釁得說著。雖然,盛宣煜在武學上與他棋逢對手,但是在情場上,盛宣煜笨得像個呆瓜一樣,他相信十個他都不是他的對手。
伊賀音的挑釁讓盛宣煜徹底爆發了,衝上前,他一把揪住伊賀音的領子,狠狠地瞪著他,“聽著,伊賀音,你晚了!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她都是我的女人了!我和她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這句“夫妻之實”頓時讓伊賀音懵了,甚至忘記反擊胸口處那雙還糾住他領子的手。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朝任倚婕望去。
任倚婕也懵了,面色煞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瞬間的尷尬讓她恨不得立即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沒有想到盛宣煜竟然會把這麼難以啟齒的事說出來,而且還是當著伊賀音的面,這讓她情何以堪。
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拿這樣的事當作炫耀的資本,他難道就不知道這樣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嗎?
“為什麼你要說出來?你覺得很得意,是嗎?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昨晚上……是你強迫我的,混蛋!”
她突然哽咽了,雙手捂住嘴,強迫著自己不哭出聲來。轉身,她絕然離去,這裡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只想一個人靜靜地逃離。
然而,沒走幾步,手臂一緊,被人拉住。回首望去,是伊賀音。
“別走!我不會介意的!”伊賀音認真地說著,像是莊嚴的承諾。
心又像是有了一絲悸動的跡像,她愣愣地望著他,眼淚流得比剛才還凶了。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你今天不開心!”伊賀音輕柔地拭去她的淚,微熱的淚水在他的手上慢慢地暈開,激起了他一直克制的那道暴戾的殺氣。
“我替你殺了他!”突然他冷冷地丟出這句話。
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他的衣袖裡突然多了兩物,任倚婕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更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那兩個明晃晃的東西已來勢洶洶地向盛宣煜襲去。
沒想到伊賀音會偷襲他,盛宣煜急忙閃避,只聽得“嗖嗖”兩聲,兩枚四角帶鉤的暗器沒入他身後的一棵大樹上。緊接著,勁風急馳,殺氣逼人,伊賀音的短刀已到了他的面前。
“鐺鐺鐺鐺!”巨響連連,火花四濺,二人的身影極快,猶如鬼魅,而所有的招式均是拚盡全力,招招致命轉眼間,濃鬱的殺氣席捲而來,讓這山頂四周的樹木花草全部遭了殃。
這一戰有別於以往任何一戰,兩人都十分清楚這是他們的生死之戰,他們都有了致對方於死地的念頭,仿佛他們再不是朋友,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很快,利刃開始在他們的身上飲血,三十招下來,二人均已掛彩,伊賀音的腿部被麒麟刀擊中,而盛宣煜的左肩處被短刀劃傷。
空氣中開始彌漫起血的味道,而這味道讓二人忘記了自己的傷,血紅的眸中的殺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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