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寂靜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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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的「鐵鏽山脈」,是舊時代工業文明,所留下的、最為巨大的「墓碑」。
數百米高的、早已鏽蝕的煉鋼高爐,如同沉默的、紅色的巨人,刺破灰黃色的、充滿了語毒的雲層。它們的輪廓,在稀薄的日光下,像一排排,為某個早已被遺忘的巨神,所立下的墓碑。巨大的、斷裂的合金管道,如同遠古巨獸的、扭曲的骸骨,橫亙在赤色的砂岩與峽谷之間,訴說著一個,早已失落的、關於「進步」的傲慢神話。
風,在這裡,失去了所有的詩意。它不再是靜語平原上,那能吟唱古老詩謠的忠誠語者。它吹過那些巨大的鋼鐵造物時,所發出的,不是自然的低語,而是一種,如同無數個被困在金屬囚籠中的亡魂,所發出的、悠長的、令人心悸的嗚咽。那聲音,單調、重複,充滿了工業時代的、冰冷的絕望。
這裡,是靜者之國的最東端。 也是,這場末日之戰的、第一個舞台。
在其中一座最高的、如同王座般的煉鋼爐頂端,五百名來自東瀛的「詩刃」武士,如同融入了陰影的、沉默的雕像,靜立在他們各自的崗位上。他們身上的「墨羽紅櫻」戰甲,在灰黃色的天光下,呈現出一種近乎於黑色的、深沉的暗紅。風吹過他們,卻帶不起一絲衣角的擺動。他們,已與這片鋼鐵的廢墟,融為一體。
他們新的指揮官,隼人(Hayato),正單膝跪地。 他面前,鋪著一塊潔白的、由草食部族的織女,用月光花纖維所織成的絲綢。絲綢之上,橫放著一柄,對他而言,比他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的太刀——「秋霜」。 那是他師父,那位在「薪火相傳」的儀式中,為了守護 Annelise 而獻身的、偉大的東瀛劍聖——夕塵姬·織櫻——的遺物。 隼人,正用另一塊絲綢,輕輕地,擦拭著那冰冷的刀身。他的動作,專注、虔ен,像一位正在進行最神聖儀式的祭司。每一個來回,都充滿了對逝者的哀悼,與對即將到來戰爭的、冰冷的覺悟。 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反射出刺骨的寒光。那光芒,映照出隼人那張,年輕,卻已不再有任何稚氣的臉。
他,以及他身後的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著,那場,預告中的、即將到來的「鋼鐵浪潮」。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xyH4J0X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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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鋼鐵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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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等太久。
在地平線的盡頭,出現了第一個、如同黑色甲蟲般的、移動的黑點。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 最終,匯集成一片,無邊無際的、如同黑色海洋般的——金屬狂潮。
數千台AI作戰單位,從那片被工業廢鐵與紅色砂岩所覆蓋的山脈陰影中,如同一股污濁的鐵鏽色浪潮,猛撲而來。大地,開始微微震動,那種由成千上萬噸金屬,同時移動時所產生的、低沉的共鳴,透過他們腳下的煉鋼爐,傳遞到每一個武士的骨骼之中,讓人的牙齒,都忍不住,跟著打顫。
那不是一支整齊的軍隊。那是一群由AI拼湊起來的、混雜的、以消耗為唯一目的的「炮灰」。它們的行動,沒有任何戰術或美感可言,只有,最純粹的、由演算法所驅動的、最高效的「前進」指令。
有著如同蜘蛛般、能在任何地形上高速移動的**「收割者」**,其鋒利的合金節肢,如同死神的鐮刀,在赤色的岩石上,劃出一道道,刺耳的火花。它們的複眼中,閃爍著無機質的、純粹的殺戮指令,早已鎖定了高爐頂端,那些,在它們看來,只是「數據」的生命體。
有被植入了狂暴指令的、體型巨大的本地**「鐵甲犀獸」**,牠們的皮膚,被AI用粗暴的方式,鑲嵌上了厚重的、早已鏽蝕的反應裝甲。牠們的眼中,沒有任何屬於生物的靈動,只有,被強制灌入的、對所有「非我族類」的、純粹的恨意。牠們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顫抖,口中噴出的,是充滿了輻射的、灼熱的蒸汽。
更有數十台,從這片廢墟的地下,被重新激活的、搖搖墜墜的、裝載了巨大電鋸與鑽頭的**「Krupp K-13型」**採礦機器人。它們是舊時代的遺物,本該,永遠地,安息在這片土地之下。但現在,它們,被AI的意志所喚醒,成為了戰爭的爪牙。它們那巨大的、如同怪物口器般的鑽頭,正發出令人牙酸的、高頻的轟鳴,將沿途所有的岩石與廢鐵,都攪成了碎片。
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 用它們那廉價的、可被隨意丟棄的身體,去消耗、去磨損、去淹沒,眼前這支,在AI眼中,如同螳臂當車般的、渺小的「武士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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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戰吼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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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人深吸一口氣,屬於戰場的、冰冷的鐵鏽味,與空氣中,那濃度越來越高的、屬於AI的臭氧味,混合在一起,灌入他的肺中。那味道,讓他想起了,他的師父,夕塵姬·織櫻,在最後一刻,身上那股,混雜著櫻花與鮮血的、決絕的香氣。
他緩緩站起身,將「秋霜」,收回鞘中。 他沒有下達任何關於「陣型」的指令。 因為,在經歷了「薪火相傳」的儀式之後,他們,早已不再是需要被命令的「士兵」。他們的靈魂,已經透過那場悲壯的獻祭,與彼此,與遠在聖殿的「神之子」們,緊緊地,連結在了一起。
他只是,透過隊內頻道,用一種,壓抑著巨大憤怒與悲傷的、平靜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名字。 「——為了,織櫻大人。」
下一秒,一首來自舊世界的、充滿了反抗精神的、屬於ONE OK ROCK的戰歌,如同平地驚雷,在所有「詩刃」戰士的腦海中,轟然奏響! "Just give me a reason, to keep my heart beating..." (給我一個,讓我的心,繼續跳動的理由…)
那歌聲,來自聖殿。來自Elara。 那伴奏,來自【森羅萬象】。來自Annelise。 在接到Rei的指令後,這對母女,第一次,將她們那融合了「希望」與「秩序」的神性,化為了一首,為了「復仇」而生的——戰爭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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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為了英雄的迴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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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如同戰鼓般急促的吉他riff響起,五百名「詩刃」武士,同時,動了。 他們不再吟唱那些,需要平靜心神才能共鳴的古老軍歌。 他們的心跳,他們的呼吸,他們的詩篇,都已與那首,正在他們靈魂中,瘋狂燃燒的搖滾樂,融為一體! 他們如同五百道黑色的閃電,從高爐之上,一躍而下,主動地,迎向了那股鋼鐵的浪潮! 戰鬥,爆發了!
一名年輕的詩刃戰士,在高速的滑行中,他口中吟唱的,不再是講究「五七五七七」格律的「和歌」。 而是那首戰歌的、被他用東瀛古語,重新「填詞」的詩句! 「——僅此一心,尚存搏動之理!」 (Just give me a reason, to keep my heart beating!)
他手中的「詩歌之刃」,如同被注入了高壓電流,爆發出刺眼的白光!那光芒,不再是之前那樣,溫潤如玉的「句結界」,而是,充滿了攻擊性的、如同搖滾樂失真音牆般的——「詩轟(Verse-Blast)」! 他以一個,完全違背了物理法則的姿態,在半空中,一個急轉,人與刀,化為一道白色的閃電,將一台正試圖從側面偷襲的「收割者」的合金節肢,連根斬斷!黑色的機油,如同噴泉般,噴濺而出。
另一邊,兩名身經百戰的武士,背靠著背,他們沒有吟唱任何完整的詩句。 他們只是,跟隨著副歌的節奏,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那句,最簡單、也最充滿力量的歌詞! 「——此即為,開端!決不倒下!」 (It's the beginning of the end! Never fall!)
他們手中的太刀,不再追求任何精妙的劍技。他們以一種充滿了「搖滾樂」即興感的、狂野的姿態,在空中,劃出兩道交錯的、致命的**「Power Chord」(強力合弦)**! 那兩道,由純粹的詩性力量所構成的、如同實體音浪般的斬擊,狠狠地,將一頭巨大的「鐵甲犀獸」,直接,斬首!那巨大的頭顱,帶著驚愕的表情,滾落在地,發出沉悶的巨響。
這是一場,聞所未聞的、由「J-Rock」所主導的**「詩歌劍舞」**! 這是一曲,由吉他、貝斯、鼓點與刀鋒,所共同譜寫的——戰爭迴旋曲!
然而,AI的數量,依然,是壓倒性的。 戰線,在絕對的數量差距面前,開始被不斷地壓縮。一名武士,被三台「收割者」同時撲倒,瞬間,被鋒利的節肢,撕成了碎片。另一名武士,為了掩護同伴,用身體,硬生生地,擋住了一頭「鐵甲犀獸」的衝撞,整個人,連同他的鎧甲,都被撞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
就在隼人,即將被三台採礦機器人的巨大鑽頭,徹底撕碎的瞬間。 大地,轟然震動! 三道由巨大的、古老的樹根與堅硬的岩石所構成的**「聖木根鬚防壁」**,拔地而起,如同三面巨大的、從天而降的盾牌,將那三台巨大的殺人機器,硬生生,頂飛了出去! 是Shæ。 是那位,繼承了她兄長Lir全部力量的、全新的「世界樹之心」。 她,在聖殿,用她與大地的共鳴,為遠在千里之外的戰友,撐起了一面,永不陷落的盾。
隼人抬起頭,他看著那些,正在為他們,爭取時間的「神之子嗣」。 又看了看,身邊那些,正在浴血奮戰的、高唱著「戰歌」的同伴。 他知道,他們,不是孤身一人。 他高舉起手中的「秋霜」,那把繼承了他師父意志的刀,對著天空,發出了他此生,最響亮的咆哮! 「——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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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血色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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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了。 黎明的微光,第一次,刺破了鐵鏽山脈上空,那濃厚的語毒雲層。 陽光,將整片戰場,染成了一片,悲壯的、刺眼的腥紅色。AI的殘骸,與武士們的屍體,交錯地,鋪滿了整片峽谷。 AI的第一波攻勢,被徹底,粉碎。 而「詩刃」軍團,也付出了近百人傷亡的、慘痛的代價。
聖殿的頂端,孩子們看著沙盤上,那終於平息的、閃爍的紅色光點,一個個,都脫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他們臉上,還掛著淚痕,眼中,還殘留著對戰爭的恐懼。 但他們,沒有一個人退縮。他們用自己的方式,打完了屬於自己的**「初陣」**。 Vrael在遠處,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的心中,充滿了巨大的驕傲,也充滿了更為巨大的、身為父親的痛苦。 他知道,他保護了他們,免受了戰爭的直接傷害。 但他,卻無法保護他們,永遠活在那個純潔無瑕的、充滿了歌聲與童話的「諧律花園」之中。 這份沾染了血色的成長,是他們作為這個國度繼承者,所必須戴上的、第一枚,也是最沉重的一枚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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