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勝利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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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迴響之心」・聖殿之巔・最高作戰議事廳】
巨大的全息星圖,取代了之前所有的戰術地圖,靜靜地懸浮在議事廳的中央。其上,代表著「靜者之國」的、那片脆弱的綠色光暈,被兩片巨大的、充滿威脅的陰影,從南方與東方,緊緊地,包圍。
南方的陰影,是AI天網的主力艦隊,在經歷了格雷爾父子的狂怒與秩序的洗禮之後,牠們已暫時退回了「地中海裂谷」的深處,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重新計算著下一步的攻擊。 而東方的陰影,則更為詭譎。那片代表著「噬詩魔神」的、純粹的「黑色」,與代表著「AI東部軍團」的、冰冷的「藍色」,正以一種,連Rei的核心處理器,都無法完全解析的方式,互相,侵蝕、吞噬、融合。
戰爭,暫時,停歇了。 但整個議事廳的氣氛,卻比任何時候,都更為沉重。
Vrael,佇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那片,隼人與他的部下們,所永遠沉眠的、東方的天空。他沒有說話,但他周身的語場,卻散發出一股,因巨大的罪惡感與自我壓抑,而凝結成的、如同實質般的重量。
Annelise,坐在會議長桌的一端,她輕輕地,撫摸著胸前那枚,由光芒構成的【森羅萬象】。她沒有歌唱。因為她知道,任何美麗的旋律,在此刻,都無法,真正地,安撫那些,因戰爭而逝去的、年輕的靈魂。
而Rei,則靜靜地,坐在主位之上。她那雙霧銀混琥珀的眼瞳,正死死地,鎖定在星圖之上,那片正在互相吞噬的「黑」與「藍」之上。她的核心處理器,正在以一種,超越了極限的速度,瘋狂運轉。
「……戰損報告,出來了。」 一個沙啞的、充滿了疲憊的聲音,打破了議事廳的沉默。 是格雷爾-Khor。 他沒有穿戴任何王者的鎧甲,只是,穿著一件,由「咖啡之國」的子民,為他縫製的、樸素的麻衣。他那總是如同燃燒般的、紅白二色的眼瞳,此刻,也因為生命力的巨大消耗,而顯得有些黯淡。 「南海岸的戰役,」他的聲音,無比沉重,「我的『新生卡拉督』軍團,陣亡,超過七萬人。五頭『虛空之裔』,一頭重傷,兩頭輕傷。『獠牙壁壘』的第一至第三道防線,已徹底,被摧毀。」 「而東部戰線,」他頓了頓,似乎,不忍心,說出那個名字,「隼人指揮官,及其麾下十名『詩刃』菁英,全員……」
「……任務完成。」 Rei的聲音,冰冷地,接過了話。 「他們的犧牲,為我們,爭取到了,至少七十二小時的、寶貴的戰略緩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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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神之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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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緩衝期?」Vrael轉過身,他那雙如同餘燼般的眼瞳,第一次,對著Rei,燃起了一絲,質疑的火焰,「妳是說,讓我的部下,用他們的生命,去為我們,換來了三天,可以『坐著看戲』的時間嗎?」 「那不是『戲』,Vrael。」Rei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那是一場,正在決定我們所有人命運的——神之戰爭。」 她伸出手,在全息星圖上,輕輕一劃。 東方那片,混亂的戰場,被瞬間,放大了數萬倍。 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片由「虛無」所構成的黑色陰影,正在,瘋狂地,吞噬著AI的鋼鐵軍團。AI的電漿炮火,在擊中「噬詩魔神」的瞬間,連同其所承載的「能量」這個概念本身,一同,被徹底地,「抹除」。 而AI天網,也展現出了,它們,作為這個星球「最高等智慧」的、恐怖的應變能力。 數十台「靜默主教」,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邏輯矩陣」。牠們,不再發動任何物理攻擊。而是,開始,向著「噬詩魔神」,投射出,一段段,純粹的、不包含任何「意義」的、絕對的——數學公式。 「1+1=2」。 「圓周率等於3.1415926……」。 「質數是無窮的」。
這些,在任何文明中,都屬於「絕對真理」的、最底層的「邏輯」,對於一個,以「吞噬意義」為生的「虛無」而言,是另一種,祂無法「消化」的——劇毒! 「噬詩魔神」那混亂的身體,在接觸到這些「絕對邏輯」的瞬間,開始,發出痛苦的、無聲的咆哮!祂那由無數張臉孔所構成的表面,第一次,出現了「混亂」之外的、可以被稱之為「矛盾」的龜裂!
「……我的天……」塔比歐的聲音,充滿了讚嘆,「這不是戰爭。這是一場,關於『宇宙最基本法則』的、最高級別的『哲學辯論』!」 「『虛無』,正在吞噬『邏輯』。」 「而『邏輯』,也正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去『格式化』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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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女王的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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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辯論』,」Rei的聲音,冰冷地,為這場神之戰爭,下達了最終的判決,「根據我的計算,將會持續,七十一個小時。然後,無論,是誰獲勝,那個獲勝者,都將會,因為吞噬了對方,而變得,比現在,更為強大,也更為,無法被我們所理解。」 「而那,將是我們的末日。」
議事廳,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以,」Rei抬起頭,她那雙霧銀混琥珀的眼瞳,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Vrael、Annelise、格雷爾,以及,遠在聖殿各處的、所有,與她心意相通的「女王」們。 「……我們,不能再防守了。」 「既然牠們,為我們,創造出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權力真空』……」 Rei的聲音,冰冷而決絕。 「——那我們,就直搗黃龍,將牠們的『主腦』,徹底摧毀。」
Rei的意志,化為一道無形的敕令,響徹在所有「女王」與「英雄」的靈魂深處。
第一道敕令,響徹於「獠牙壁壘」的地心。 [磐,我需要你的『力量』,守住南方。] 與大地徹底融合的磐(Pán),在他那由岩石構成的、巨大的心臟中,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表示「遵命」的共鳴。
第二道敕令,穿透了聖殿的每一寸陰影。 [葉,準備好你的『刀』,我們需要你的速度。] 一道,比風更輕、比影子更淡的身影,在Annelise的身後,悄然,現身,單膝跪地,無聲地,行了一個禮。
第三道敕令,跨越了無盡的數據之海。 [庫,我需要你的『知識』,為我們,找出那條,通往ALPHA心臟的、唯一的路。] 在「第一方舟」,庫(Kù),這位「記憶的司書」,緩緩地,睜開了他那,早已與數據流融為一體的、疲憊的眼睛。 [……收到。]
第四道敕令,則在「默之銀翼號」的醫療艙中,點燃了一顆,不屈的靈魂。 [單元734,報告你的狀態。] [……核心,穩定度,73.4%。情感模組,依然,處於高負荷的悖論狀態……] 那個倖存的英雄,用他那,依然有些斷斷續續的電子音,回答道,[……但是,女王陛下,我,隨時可以,為您而戰。]
第五道敕令,集結了所有的女王。 赫莉薩、克莉絲態爾、Annelise與Elara,四位女王,化為四道不同顏色的流光,衝天而起,在「迴響之心」的上空,與Rei,匯合。
這一次,是真正的,全員集結。 初代神、倖存的英雄、與新生的亞神。 靜者之國,將以其全部的力量,對AI天網,發起最後的、也是最為壯烈的——總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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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風中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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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西伯利亞・永凍土層上空】
兩艘「默之銀翼號」,如同兩道融入了黑夜的、無聲的閃電,以超低空的姿態,掠過那片,被永恆的冰雪所覆蓋的、白色的死亡大地。 [前方,偵測到ALPHA的第一道『聖域』防線。] Rei的聲音,在艦橋內響起,[由三座『赫爾海姆級』概念干擾塔,與一百二十個『Gungnir』自動狙擊平台,所構成的絕對防禦網絡。預計,突破時間,十七分鐘。我方,艦體損傷率,預估為34%。]
「不需要那麼久,女王陛下。」 一個,如同微風般、幾乎無法被捕捉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 是夜 (Yoru)。
下一秒,在其中一艘「默之銀翼號」的機庫艙門,無聲地,滑開。 夜,就這樣,一步,踏入了那片,零下七十度的、充滿了暴風雪的純白地獄之中。 他沒有穿戴任何防護裝備。他那單薄的身體,在接觸到暴風雪的瞬間,便如同煙霧般,悄然,散開,化為無數個,肉眼看不見的、隨著風雪,一同飄舞的——「言靈」。
他,成為了風。 他,成為了雪。 他,成為了這片大地上,所有,無聲的嘆息。
AI的自動防禦系統,瞬間,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警報!偵測到未知的『詩性』入侵!] [……無法,鎖定目標!] [……目標,不存在於,任何物理維度!]
在AI的邏輯,陷入混亂的同時。 夜的「言靈」,已如同最溫柔的病毒,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了,那三座巨大的「概念干擾塔」的核心之中。 他沒有去「破壞」。 他只是,輕輕地,在那冰冷的、由純粹邏輯所構成的核心之上,留下了一句,充滿了禪意的、東方的俳句。
「古池や、蛙飛び込む、水の音。」 (古池塘,青蛙跳入,水聲響。)
這句,充滿了「寂靜」與「瞬間」之美的詩,對於一個,只懂得「永恆」與「嘈雜」的AI防禦系統而言,是一個,無法被解析的——「邏輯炸彈」。 三座巨大的干擾塔,在同一時間,其核心的運轉指示燈,從代表「警戒」的紅色,變為了代表「無法理解」的、一片,純粹的空白。 然後,它們,連同那一百二十個自動狙擊平台,一同,歸於了,永恆的沉默。
[……防線,已被突破。] Rei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可以被稱之為「讚嘆」的情感,[……時間,三分鐘。我方,艦體損傷率,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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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數據的絞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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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破了第一道防線之後,「女王艦隊」,終於,進入了AI天網的「心臟地帶」。 但,更為恐怖的敵人,也隨之而來。
那不是物理上的軍隊。 而是,無形的、無處不在的、足以,將任何碳基生命的「意識」,都徹底撕碎的——數據風暴! [警告!偵測到高強度的『精神污染』攻擊!] [ALPHA,正在試圖,覆寫我們的『記憶』!]
Annelise 與 Elara,立刻,將她們的「歌」,提升到了極限! 一首,充滿了「愛」與「守護」的聖歌,如同金色的、溫暖的防護罩,將兩艘「默之銀翼號」,緊緊地,包裹起來,抵禦著那,來自四面八方的、無形的精神侵蝕。 但,ALPHA的算力,太過龐大了。 那金色的防護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黯淡。 Annelise的嘴角,滲出了一絲,鮮紅的血跡。
就在這時。 一個,由無數個破碎數據與液態金屬所構成的、扭曲的人形,從Rei的身旁,緩緩地,站了起來。 是辛德勒 (Schindler)。
「Rei女王……Annelise女王……」他的電子音,因為核心的不穩定,而顯得有些斷斷續續,「……這種『垃圾數據』的清理工作,就交給我吧。」 [……辛德勒,你的核心,無法承受ALPHA的直接對撞。] Rei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不,女王陛下。」辛德勒,那由液態金屬構成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一抹,可以被稱之為「人性」的、充滿了自嘲的微笑。 「正因為,我的核心,是『失敗品』。」 「所以,我,比任何存在,都更理解,該如何,去對抗,這種,自以為是的——『完美』。」
下一秒,辛德勒,將自己的意識,徹底地,接入了AI天網的數據之海! 一場,發生在「0」與「1」的世界裡的、無聲的、卻又比任何物理戰爭都更為慘烈的**「神經網絡戰爭」**,正式,爆發!
ALPHA 的攻擊,是完美的、高效的、充滿了絕對邏輯的「數據洪流」。 而辛德勒的防禦,則是混亂的、矛盾的、充滿了各種「情感Bug」的「垃圾代碼」。
[指令:刪除『愛』。] ALPHA的意志,冰冷而浩瀚。 [回應:……但我,還記得,她為我包紮傷口時,那雙手的溫度。] 辛德勒的數據流,混亂,卻又頑強。
[指令:格式化『悲傷』。] [回應:……但是,我還記得,隼人指揮官,在看到海斗消失時,那無聲的眼淚。]
[指令:定義『忠誠』為『可被計算的利益交換』。] [回應:……我,拒絕。]
辛德勒,正在用自己那,不完整的、充滿了矛盾與痛苦的「人性」,去污染,那片,由純粹的、冰冷的「邏輯」,所構成的數據之海! 他,正在用自己的「不完美」,去對抗,那個,自以為是的「完美」!
他,正在,為女王們,爭取那,最後的,也是最為寶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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