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界並沒有真的天崩地裂。
太陽依舊會東升西落,換上善變的明月高照,還有清冷的星光。地球依然不會為任何一個人的心碎停止轉動。她的心破了很大的洞,空盪盪的,任何一陣風都可以輕易穿透讓她搖搖欲墜。她總覺得她的身體冷冰冰地像死人,然而,她卻還是在呼吸,她還是會感到飢餓,還是會感到疲累,還是會昏睡過去——當抱著有他香氣的襯衫。
她把他的某件襯衫和香水藏起來,沒讓他拿走。她希望可以在這個他幾乎已經不踏進來的家裡,仍多一些屬於他的氣息。
利維說到做到,把屬於他的生活必需品都搬到了樓下工作室。而她的畫具則都幫她搬到了書房。他沒有再上來看過她,他們突然就成了陌生人,比初識時,還要形同陌路。
季煦茵知道繼續住在這承載了無數甜蜜回憶的房子裡,等同於自我折磨。然而她放不下、不想離開、更不想忘記……
在每晚哭醒的時候,她會恨、會氣,會想要衝到樓下,把他從被窩挖起來狠揍一頓,但總會在下樓的前一刻止步。她告訴自己,利維至少在兩人相戀的時候,深深愛過她。只是最後,他選擇了對家族妥協,選擇了舒適的生活。
他沒有錯,只是與她的期望背道而馳。她也沒有錯,只是高估了愛情,只是還未能忘懷。
等到畢業,離開英國,離開這座曾經有他的城市,一切就會好了。
『妳最近在忙什麼呢?怎麼約妳吃飯都約不到啊?叫利維別太霸佔妳好嗎?』
季煦茵坐在客廳地毯上,靠著沙發,矮桌上放著半瓶紅酒和空杯子。
她呆呆地看著手機裡茉莉傳來的訊息。
她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她和利維分手的消息,因為一旦說出口,就變成了無法逆轉的現實。雖然她也知道,這只是逃避,但她只是私心地,希望在別人眼中,他們還是那對恩愛的情侶。
而且,在利維離開倫敦前,照茉莉的脾氣——她也是為了利維的人身安全著想。
季煦茵笑了出來,想像起利維被茉莉抓著頭髮追打的模樣。
越想越覺得好笑,季煦茵仰頭大笑,笑得像個神經病,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揉揉笑得痠疼的臉頰後,她又倒上一杯紅酒,才貼到唇邊,就聽到密碼鎖滴滴地聲音。
她有些許迷濛的眼神望向大門,與剛進門的人遙遙相望。
「哇,是好久不見的利維呢!我是喝醉了吧?」季煦茵笑得開懷,將手中的紅酒杯高舉,瞇著一隻眼,透過玻璃像是在用望遠鏡看他般。
利維面無表情,走到中島處就停下,沒有靠近她。「我來拿走大行李箱和一些剩下的東西,明天我要回美國了。」
季煦茵手中酒杯的高度緩緩下降,到唇邊猛地就仰頭一杯喝光。可能喝得太急了,剛才掛在眼角的淚水又掉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可真是遜。
「一路順風,提前祝福你的婚姻幸福美滿。」她用還掛著淚珠的面容朝他甜甜一笑,又晃晃手中的空酒杯。
「少喝點酒,傷身。」利維撇開目光,低聲說,逕自往臥室走去。
季煦茵起身,盤坐太久,腳有點施不上力,搖搖晃晃地跟在他後頭。
「你也瘦了不少?怎麼?沒吃飯?記得回美國多吃點。」她笑道,聲音裡卻是沒有什麼關心的溫度。
他一開房門,腳步頓住,因為房裡都是他充滿白麝香揉著柑橘的香水味。
他記得當時收拾東西時,沒找到香水,也就作罷……
但就是因為他無預警停住腳步,季煦茵沒能剎住,鼻子撞上他的後背。
卻在那一霎那,她斂去了笑容,「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誰的?」味道是純花香調的女性香水。
利維回頭,唇角勾起挑釁。「關妳什麼事?」
她纖細的指尖揪過他的襯衫衣領。「看來現在連和除了我以外的女人有親密行為也不覺得噁心了?該不會是我的功勞吧?」
他屏住氣,喉結滾動了下,撇開臉不想看她。
「這反應……是嫌棄了?」季煦茵冷笑。酒精不停催化她內心的憤恨與妒忌,像火一樣點燃了她內心最黑暗的角落,她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讓眼前這個男人不好過的衝動。
「對,不要靠近我——」利維幾乎是咬牙從齒間說出口。
季煦茵雙手更是緊緊攥住,怒火在她眼中燃燒,聲音微微顫抖,「你也太不知感恩,還為那個新歡守身呢?」她的視線尖銳如刃,想要劃破他的冷淡表情,將他更拉向自己,彷彿這樣就能拉近原本無法跨越的距離。
「知道就離我遠一點——」利維全身繃緊,雙拳緊握,像在極力忍耐。
他每一句冰冷的回應都是一桶油,把她的怒火燒得更旺盛。若在平常,可以讓季煦茵很快就失望感傷地放棄對話,但酒精上頭的季煦茵,卻不是那麼好打發,他越冷漠越排斥,她偏要得寸進尺地步步相逼。
季煦茵不想控制這份瘋狂,反正這個人明天就會徹底消失在她的生命裡,她又有什麼好忌憚的呢?
「不,我就要和她比比看,你的身體更喜歡誰?」季煦茵一把抓過他的頭髮,強迫他低頭,然後吻上他的唇,在他吃痛地張嘴時,舌尖更是登堂入室地侵犯。
她熟知他敏感的位置,知道如何讓他更為興奮,季煦茵混著酒氣的強吻,沒多久就讓利維潰不成軍。
但當利維狠狠地回吻她時,她卻又想著他是否也這樣熱情地擁吻這位花香味道的主人,甚至可能才剛和對方結束一場纏綿才過來的……而她,只是自己送上門,不要白不要的前任。
紛亂的思緒與酸澀的情緒像冰水澆進了腦海,冷卻了激動,激起了反感,她突然使勁推開他緊貼的身軀,甚至捶打起他。「滾……我嫌髒。」
利維一下就制住她胡亂揮舞的手,圈得狠了,她纖細的手腕都發紅。盯著季煦茵的綠色眼眸跳著慾火,又帶著決絕的狠心。「那就不要招惹我,只是白白作賤自己。」
甩開她的手,利維跨步進臥室,殊不知這句話又點燃了季煦茵不甘的怒火與勝負心,她關上房裡的燈,在利維奇怪地轉身看她時,便把他撲向床壓住,彷彿兩人在別墅莊園的那時相同,利維又被季煦茵襲擊了。
「怎麼辦才好?我就是賤,你越要我別惹你,我就越忍不住。」她張腿坐在他胯部上,故意去頂弄他已經腫脹的生理反應。
「菲——妳下去——」他睜大了眼嘶啞著,臉都憋紅了,雙手緊攥著拳,似乎就是不想出手碰觸她。
季煦茵更加不滿了,「不想碰我?那……我來看看你可以忍到什麼程度……」她脫下自己的居家服,在家裡沒有穿內衣,全身就剩下一件蕾絲底褲。
床頭昏黃的夜燈將季煦茵裸露的肌膚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房裡充斥著他遺忘在此的香氣,而她不安份的手更是從未有過地粗暴,用力扯開他的衣襟,瞬時蹦掉了好幾顆釦子。
「真刺激。」她得意地笑起來,滑嫩的掌心在利維起伏的胸膛及結實的腹肌上緩慢游移及抓揉。
「妳給我下去——」利維忍耐著咬牙警告。
但季煦茵卻是玩得更起勁,指尖充滿情色地去揉捏他的乳尖,最後包覆住他的命根子。
身下的人呼吸越來越急促,目光變得炙烈,彷彿藏著吸人的漩渦,那樣地深沉、充滿侵略性及瘋狂……
一個劇烈的視線晃動,換季煦茵被壓在身下,早已敞開的襯衫從他肩頭滑落,他俐落地撕開最後兩顆釦,脫下襯衫丟到地上。
「我給過妳機會了。」他的大掌直接攫住她的雙手高舉到頭頂,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頜,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個充滿掠奪的吻,季煦茵的唇齒被強硬撬開,幾乎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殆盡,她於是也不甘示弱,很快地反攻,像是失去理智,每一次的撕咬、拉扯與舔舐,爭奪著彼此的呼吸、汲取著對方的津液,只想要把對方拆骨入腹,壓制住對方贏得這場戰鬥。
她的手被圈住,腿可沒有,她將修長的雙腿,分別圈住他勁瘦的腰,甚至使力,兩人隔著布料的敏感處再次相頂撞,讓利維在吻裡哼聲。
他似乎也不再隱忍,放開了她的手及下巴,轉而將她的蕾絲底褲唰地撕開,像在報襯衫之仇,讓她氣得捶他一拳。自然未能阻擋他分毫,季煦茵就去解開他的皮帶和褲釦,可能怕自己的褲子也被撕壞,這次利維倒是起身順從地脫掉下半身。
沒能嚇唬到他,就著他已經起身的動作,季煦茵把他推抵到床頭,旋即往下咬住他胸前的突起,用舌頭捲著一邊,另一邊用指尖擰著,等利維像是疼痛嘶聲,她才又愛憐輕揉,但沒等他緩過來,又用牙齒咬下。
「妳這個小瘋子。」他忍著痛,放任她在他的身上到處留下痕跡。
季煦茵抬頭,晶亮的雙眼卻是挑釁。「那你可得好好把握,以後我只能對別人瘋狂了。」
她能感覺男人瞬間僵硬的身體,於是繼續添加柴火。「我會去吻別的男人,去撫摸別的男人,被別的——」
「閉嘴!」他吼出來,擒住她的後頸,將她固定在懷裡,把那些傷人的話都絲絲密密地以唇封住。
下一秒,又是一輪唇舌相攻,宛若廝殺。季煦茵朝他的胸膛又打又抓,氣他為什麼沒有膽量聽完。
利維也因為疼痛,痛出了火氣,但都比不上方才那些刺耳的話帶給他的傷痛。他只要想像季煦茵是怎麼被另一個男人擁抱,與另一個男人親密,他就恨得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這一個多月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活的。在校園裡,只能遠遠地躲起來看她;在畫室外,等著她下班,確認她安全回到家;在家裡,坐在階梯上,聽聲響猜測她正在做什麼。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卻還是她,想和她說話,想緊緊抱著她,想親吻她,想和她做愛,想她想得快瘋了。
所以當今天來見她最後一面,他故意晃去賣場噴了女性試用香水,希望她因此不要靠近他。他不敢觸碰她,就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未曾想,卻反而讓這個小瘋子自己撲上來。
怎麼能不動搖?乾涸那麼久的欲望,唯獨只有她是能解旱的甘霖,他不想忍、也忍不住了。
是他的!這個人、這副身子、這縷靈魂,都是他的才對……
被燃燒的欲望主宰,利維將胯下昂揚的器物磨著她溼潤的入口,長驅直入地全埋了進去。
季煦茵被毫無預警地進入,陡然失了力氣,利維輕捏著她的後頸為相貼的唇拉開距離。
「妳只會接受我,菲。」他揉著她紅腫滲血的唇,低啞道。
「作夢!你前腳一走,我就馬上找個比你厲害——啊——」季煦茵被掐住腰,承受他兇狠地抽送,只能圈住他的頸項維持重心,才不至於向後仰倒。
「之前疼妳對妳手下留情,現在倒是嫌我不夠厲害了,嗯?」他強悍地律動,堅硬的胯骨與性器毫不留情地撞擊。
季煦茵被頂弄得有些招架不住,被迅猛帶著微疼的快感逼出了淚,但嘴上仍是不想認輸。「男人別只是說大話,你有本事今天就操到我暈倒。」
「這是妳自找的——」
利維放倒她,將她一雙腿掛在自己肩上,掐著滑嫩的腿根,擺腰挺進,一下接著一下,力道又沉又重,很快就將季煦茵送上巔峰,她身體不住地痙攣,花徑裡像有無數張小嘴吸吮著闖入的巨物。少了薄膜的隔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還要刺激舒爽,熱燙的蜜汁直接淋頭澆上,一個多月的積累,他終究沒忍住釋放在她身體裡。
「結束得那麼快?做不到那就快滾吧。」她脫力喘息著,胸口還在起伏,卻沒忘記氣他。
利維這次倒是沒有被她激怒,保持留在她的體內,將她的雙腿圈在自己腰上,俯身咬她耳朵,低啞地在她耳邊說:「這才開始呢,小瘋子別急。」
他不客氣地就將雙手揉向她胸前的那對雪白,將豐盈滿溢在指縫間,搓揉的力道時強時弱。
季煦茵才剛高潮過,身體極為敏感,粉色的蓓蕾被他弄得又癢又麻,不自覺地挺起胸想要更多,利維也很快滿足她,溫熱的口含住那尖端吸吮,舌頭輕柔彈舔著,時而繞著畫圈,吸得嘖嘖作響,像是在品嚐多汁的蜜桃。
被靈活的舌反覆舔舐,酥麻如電流的快感從殷紅的尖端傳遞到下身,加上利維仍未退出她的身體,故意在裡面緩緩地戳弄,季煦茵沒多久又只能抓著他的背顫身尖叫。
意識到自己再次高潮,她將氣惱自己的身體那麼輕易為他臣服的不悅,全發洩到對方身上,朝他的肩背又拍又捏。「我不要了!你走開——」
利維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翻過身,啪地打了下她雪白的臀瓣,「我還沒把妳操暈怎麼能不要呢?」
這掌不會痛,但那聲音讓人羞得想要鑽地,季煦茵只有六歲前被外婆打過屁股,這男人怎麼敢?
「你這個混蛋,你再打試試看!」
「好,不用打的,用撞的。」他聲音帶笑,將她身體往下拖,由後掰開她粉色的肉瓣,對準泥濘的花穴,將已經恢復精神的肉刃深入地貫穿她,凌厲又霸道。刺進了花心不夠,更像是要扎進她的心頭,他要她身體的每一寸都只能為他發顫,每一滴蜜汁只能為他淌流。
如利維所說,接下來臀肉波盪的聲音不再是因為他的手掌,而是他奮力下身的撞擊,夾雜著溼漉黏膩的水聲。他的手掌捏著她搖晃的酥胸,下身赤勃的兇器更像是不知疲累地搗弄,逼著窄小嬌嫩的花穴只能不停反覆吞吐,幾乎快記住他的形狀。
一開始季煦茵還勉強有力可以咬他抓他、故意吸出吻痕,但到後面神智幾乎已經被他撞得支離潰散,她只能記得他像是沒有明天地深鑿挺進,而她則是哭叫顫抖地迎合容納。
這場盡頭是離別的性愛,讓季煦茵放縱地沉溺,他是她所有欲望的根源,帶著她次次高飛;她是他所有欲望的歸所,任著他抵在深處釋放。
床上處處狼藉溼淋,是他與她瘋狂的證據,他們像是兩隻不知饜足的野獸,要將對方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寸皮肉都吞嚥下肚,和自己融為一體,就再也無法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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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露,利維已經換好衣服,遮掩住滿身的戰果痕跡,脖頸只能裝文青戴個領巾,不過紅腫破皮的嘴唇是瞞不住。這女人跟在別墅莊園時一樣兇狠,不,是更甚,以後還是別喝酒好了……
但看著從暈過去就一直沉睡的季煦茵,他也覺得抱歉,剛剛幫她洗澡,才驚覺自己的失控,她身上的痕跡和自己相比,也是同樣精彩,而他沒有一滴酒精,就被她逼成這樣……
利維忍不住又爬上已經換過床單的床,輕輕摟住她,凝視著她的睡顏,萬分柔情地又吻了下她的唇。
「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我不想和妳分手,不想離開妳……」他撫著她額前的碎髮低聲說,眼角悄悄滲出了淚,「我好愛妳。」
幾小時後,亮晃晃的陽光透進窗簾間隙照進了房裡,季煦茵才悠悠轉醒。
鼻尖沒有了潮溼腥甜的氣息,身下的床單和被子都潔淨溫暖,她的身體也是。
不過當她想移動起身時,每一寸肌肉和骨骼卻都在抗議,還有那私密處,更是不可言說地痛著。
她咬牙先是在心底暗罵那個畜生後,轉頭看到床頭櫃上的物品,是消炎消腫的藥膏及事後避孕藥,還有份三明治及瓶裝果汁。
利維走了。
離開了這座他們曾經相愛的城市。
季煦茵又躺回去,將頭埋進被窩裡,想把啜泣聲和淚水都藏起來。
是啊!她還在期待什麼?甚至連半夢半醒間,以為自己聽到他說要一起逃走,不想分手也不想離開,還有說他愛她。
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有分手和離別是真的。
她,從今往後——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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