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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西門町的夜晚從來不缺熱鬧，霓虹燈在電影街的巷弄間閃爍，像是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件五彩斑斕的外衣。空氣中飄著阿宗麵線的香氣，混合著街頭攤販的叫賣聲與人群的笑鬧聲，構成了一幅屬於台北的夜景畫卷。今晚，西門町廣場特別熱鬧，一年一度的「霓虹街舞戰」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舞台上的燈光隨著節奏閃動，台下的觀眾擠得水洩不通，尖叫聲與掌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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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墨站在舞台側邊，調整著自己的棒球帽，帽沿壓得低低的，遮住了他半張臉。他穿著一身寬鬆的街頭風服裝，黑色T恤上印著復古的塗鴉圖案，搭配破洞牛仔褲和一雙珍藏已久的Air Jordan復古球鞋。他的手指輕輕敲著大腿，試圖讓自己放鬆，卻掩不住眼底的緊張與期待。這是他第三年參加霓虹街舞戰，作為西門町街頭舞者，他對這片土地有種說不出的歸屬感。這裡是他成長的地方，也是他夢想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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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準備好了沒？下一組就是你們！」負責比賽的工作人員在後台喊道，手裡拿著對講機，忙得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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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別催！」子墨回了一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轉頭看向隊友們，幾個熟悉的面孔正圍在一起做最後的熱身。他們是「墨舞台北」的成員，一群在西門町街頭混大的年輕人，靠著對街舞的熱愛聚在一起。子墨是隊長，負責編舞和帶領團隊，這份責任讓他既驕傲又壓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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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今天要炸場啊！」隊友阿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臉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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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輸了請你們吃阿宗麵線！」子墨挑眉，語氣裡滿是自信，但內心卻隱隱不安。他的父親最近又在嘮叨，說街舞不是正經事業，應該去考公務員，或者至少找份穩定的工作。這些話像根刺，扎在子墨心裡，讓他每次站上舞台時，都多了一份要證明自己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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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一暗，音樂響起，主持人用誇張的語氣喊道：「下一組！來自西門町的街舞傳奇——墨舞台北！」台下爆發出一陣歡呼，子墨深吸一口氣，帶著隊友走上舞台。燈光打在他身上，他瞬間切換到表演模式，眼神變得銳利，動作乾淨俐落。隨著重低音的節奏，他的身體像被音樂牽引，Popping的機械感與Locking的靈活性完美結合，每一個動作都像在訴說一個故事。台下的觀眾被他的能量感染，尖叫聲幾乎要蓋過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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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程皓然站在稍遠處，雙手插在牛仔外套的口袋裡，目光牢牢鎖定在舞台上的子墨身上。他戴著一頂黑色毛帽，帽下露出一縷微卷的棕色頭髮，耳機掛在脖子上，身上散發著一股低調的藝術家氣息。皓然是獨立音樂製作人，專攻電子音樂，平時在西門町的Live House混跡，對這片街頭文化再熟悉不過。今晚他原本只是來幫朋友錄音，沒想到被這場街舞比賽吸引，特別是那個叫蕭子墨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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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的節奏感……跟我的音樂好像有點契合。」皓然低聲喃喃，嘴角不自覺上揚。他掏出手機，錄下子墨的表演，心裡已經開始構思一首新曲的節奏。子墨的動作太有感染力，每一個Pop都像在跟音樂對話，彷彿舞台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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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子墨和隊友們鞠躬謝幕，台下掌聲如雷。他喘著氣走下舞台，額頭上滿是汗水，卻笑得像個孩子。隊友們圍過來擊掌慶祝，他卻不小心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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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子墨連忙後退，抬頭一看，撞見一雙深邃的眼睛。那人比他高半個頭，穿著簡單的牛仔外套，氣質乾淨卻帶點神秘。子墨愣了一下，心跳莫名加快，尤其是對方看他的眼神，像是藏著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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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剛剛的表演很棒。」程皓然笑了笑，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磁性。他伸出手，「我是程皓然，音樂製作人。你是蕭子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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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愣了愣，隨即握住對方的手，掌心傳來一陣溫熱，讓他心裡一陣慌亂。「對，謝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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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YouTube頻道，『墨舞台北』，我看過幾個影片。」皓然收回手，笑了笑，「你的編舞很特別，很有故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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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有些意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內斂的傢伙會看他的影片。「哈哈，謝謝誇獎！你做音樂的？什麼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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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音樂，偏實驗一點。」皓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子墨，「有機會可以合作看看，你的舞跟我的音樂應該會有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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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接過名片，低頭一看，上面寫著「然聲SoundCloud」，簡單卻有設計感。他抬起頭，正想說什麼，卻發現皓然已經轉身準備離開，只留下一句：「期待下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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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人……」子墨看著皓然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有種莫名的悸動。他低頭看著手裡的名片，喃喃道：「程皓然，電子音樂……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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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萬華書肆的燈光溫暖而柔和，書架上擺滿了舊版台灣文學，空氣中瀰漫著紙張與咖啡的香氣。林子晴坐在櫃檯後，手裡拿著一本張愛玲的小說，卻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的夜色。她是這家獨立書店的店員，同時也是個小有名氣的網路書評家，IG帳號「晴天書話」有不少粉絲。今天她來幫忙整理書店，順便準備明天的街舞比賽推廣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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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姐，你又在發呆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子晴抬頭一看，是書店常客阿嬤王麗華。阿嬤一頭銀髮，穿著簡單的旗袍，卻有股老台北的優雅氣質。她拎著一袋剛買的胡椒餅，笑眯眯地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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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晚上要去龍山寺逛攤子？」子晴放下書，起身幫阿嬤拿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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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了，順路過來看看你這小姑娘。」阿嬤坐下，遞給子晴一個胡椒餅，「喏，剛出爐的，趁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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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接過胡椒餅，笑著道謝，順便跟阿嬤聊起街舞比賽的事。「阿嬤，你有沒有去看今晚西門町的比賽？子墨他們表演得超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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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阿嬤眼睛一亮，「那個蕭子墨，跳舞跟以前的歌仔戲一樣，有靈魂！我年輕時也愛看這些熱鬧的表演，總覺得年輕人的熱情能讓這城市更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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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聽得笑了，心裡卻有些感慨。她知道子墨的父親對他的街舞事業不看好，總希望他找份「正經」工作。作為子墨的朋友，她很想幫他，但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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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啊，愛情跟夢想一樣，得勇敢去追。」阿嬤突然話鋒一轉，眼神裡帶著一絲狡黠，「我看那個子墨，眼睛裡有光，但也有點藏不住的心事。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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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阿嬤，你這是又在八卦了？不過……子墨確實有點心事，可能是家庭壓力吧。他這人，表面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內心挺細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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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點點頭，咬了一口胡椒餅，慢悠悠地說：「年輕人啊，總要學會面對自己。當年我跟老伴，也是吵吵鬧鬧才走過一輩子。愛情這東西，不勇敢一點，怎麼知道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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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晴聽著，若有所思。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去，那段失敗的戀情讓她對愛情多了幾分防備，但阿嬤的話卻像一陣暖風，吹進了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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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後，子墨和隊友們在西門町的咖啡廳慶功，桌上擺滿了滷味和飲料，氣氛熱鬧。張雅婷也在這裡，她是子墨請來幫忙設計比賽海報的插畫家，平時愛跑東區的咖啡廳，偶爾也會來西門町找靈感。今天她穿著一身復古風的連身裙，手裡拿著速寫本，正在畫西門町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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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你今天那個Popping，絕了！」雅婷放下筆，朝子墨豎起大拇指，「我都想把你畫進我的插畫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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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畫我可得給版權費！」子墨笑著回應，端起珍奶喝了一口。他突然想到皓然的名片，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雅婷，「對了，你有沒有聽過這個人？程皓然，說是做電子音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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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接過名片，眼睛一亮。「然聲？我在SoundCloud聽過他的東西，超有實驗感！這傢伙很低調，但圈內人都說他有才華。你怎麼認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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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比賽後撞到的，感覺……挺有意思的。」子墨說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紅暈。他想起剛剛後台的那一撞，對方的體溫彷彿還殞留在他的皮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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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眯起眼睛，像是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哦？有意思？說說看，是哪種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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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別亂想！」子墨笑著拍了她一下，卻掩不住心裡的那點悸動。他低頭看著名片，心裡暗暗決定，改天要找個機會聯繫這個程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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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西門町的霓虹燈依舊閃爍，彷彿在訴說無數未完的故事。子墨走在回家的路上，耳邊響起比賽時的音樂，腦海裡卻浮現出程皓然那雙深邃的眼睛。他搖了搖頭，笑自己想太多，但心底卻有種預感，這場邂逅，或許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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