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48—7：離別之刻

48—7：離別之刻

Sep 6,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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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這裡是森林裡的一處廢墟，我們暫且待在這躲追兵。」

　　灰蒙姑且回答了他的問題，但臉色沒有很好看。

　　「話說回來，米瑟……你怎麼能瞞著我把一隻炎鷲養在我的部隊裡好幾個月？你這小子會不會太離譜了點？」

　　與其說是斥責，他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像是抱怨。米瑟沒料到伊歐的事情已經被同伴們發現，頓時僵住了臉龐。

　　「對、對不起……團長。」

　　灰蒙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現在部隊也解散了，我就不跟你計較那些往事了。」

　　旁邊的崁柏特忍不住插話。

　　「不錯嘛……我們老大果然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雖然剛才明明還罵得那麼大聲，還是可以說想通就想通啊。」

　　灰蒙朝他的調侃咋舌。

　　「吵死了，臭小子。」

　　麥爾森笑笑地說道。

　　「說得也是，反正都是事過境遷的事情了。既然部隊已經解散了，灰蒙想開除他也沒法子了，對吧？」

　　奈恩娜的臉色原本還有點肅然，聽到麥爾森的話，這才緩和下來。

　　「這樣說也是沒錯，但米瑟……這真的是不好的行為，你知道嗎？下次可別再這樣了。」

　　她想起這孩子過去親口向自己說出的話，當時還真的相信了他只是要把這隻撿來的雀鷹養下來而已，卻沒想到他是在若無其事的說謊……奈恩娜不禁嘆了口氣。

　　灰蒙又接著朝米瑟問了句。

　　「米瑟……你應該只有瞞著我們這件事對吧？」

　　「呃？……嗯。」

　　米瑟的臉色不禁有些尷尬。其實還有不少事……像是以前遇上魔神教徒的事，還有跟薩羅有關的事情，他都沒有完全老實告訴團長……但他總覺得現在並不是適合吐實的時機。

　　「好，那這件事就此打平吧。」

　　灰蒙說出結論後，朝克多倫發問。

　　「老弟，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比較好？森林裡還有追兵在悠晃嗎？」

　　「我目前沒有注意到什麼動靜，但我們還是先暫且留在這裡一陣子，觀察情況看看好了。」

　　「是嗎？不然我看今晚就直接就地紮營吧。」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Vb3pkd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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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他們兩人在談論留宿森林的細節瑣事，崁柏特湊近向米瑟，蹲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欸，小子……你果然有個了不起的龍媽媽啊。我們幾個剛才都見過她了。」

　　「什麼……！？Sa’uhis（沙希斯）嗎？」

　　米瑟一臉狀況外的張大了眼。

　　「對啊，是她教克多倫救你的辦法的。你剛才差一點就見冥神了，你知道嗎？」

　　「原來是……這樣嗎？可是，Sa’uhis（沙希斯）怎麼會……」

　　「你媽說，她一直在彼世看著我們幾個，還對我們說——謝謝我們接納與照料著她的孩子，說我們是你生命最重要的貴人。」

　　崁柏特陳述著沙希斯當時的話，忍不住嘴角一笑。

　　「你都沒看到……灰蒙剛才都尷尬的耳朵發紅了。」

　　米瑟默默地聽著，臉上不禁浮現了一絲苦笑。崁柏特又說下去。

　　「其實真要我說，這也不是什麼單方面的照顧吧。我們也同樣受到你不少幫忙啊。比如今天的事情，如果沒有你，灰蒙也無法活著回來了吧。」

　　米瑟默默地點了點頭，他覺得心情莫名地惆悵，眼眶有種發熱的感覺。他真的不想就這樣離開這些同伴。失去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重要歸屬。

　　「所以說我是覺得啦，大家同樣都把你當成互相依靠的夥伴看待，又不是什麼需要被我們特別照顧的小朋友……呃、米瑟，你在哭嗎？」

　　米瑟連忙搖了搖頭，用手抹掉了眼角的淚水。聽到崁柏特的話，奈恩娜和麥爾森跟著看來，克多倫和灰蒙也停止了討論。

　　「我有把話說得這麼感性嗎？……真的假的？呃……還是你其實有哪裡不太舒服之類的，有嗎？」

　　「我、我沒事……」

　　米瑟抱著懷裡依偎著自己的雀鷹，從池水裡站了起來。頭好像隱隱有點發暈，讓他的腳步略顯搖晃。

　　克多倫關心地靠近向他。

　　「米瑟，你先在旁邊坐下休息吧，別太逞強。」

　　但米瑟搖了搖頭，他心情沉重地開口道。

　　「我有一件事情……得告訴大家。」

　　聽到這孩子難得用這麼嚴肅的口吻說話，所有人都面露詫異。灰蒙問道。

　　「怎麼了……什麼事？」

　　「我可能……得與你們道別了。」

　　米瑟艱難地吐出每個字，覺得喉嚨彷彿哽著東西似的，難以好好說話。

　　「因為一些原因……我可能必須……離開你們才行。」

　　大家一陣鴉雀無聲，灰蒙意外地開口。

　　「什麼？是為了什麼原因？」

　　米瑟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遲遲沒做出回答。克多倫猜測地接話。

　　「是因為……薩羅的事情嗎？」

　　米瑟沉默地點了點頭。

　　灰蒙向克多倫提問。

　　「薩羅？你是說……這孩子身上的那個能冰凍東西的力量嗎？」

　　「對，我猜獵魔者的人應該也是注意到他身為薩羅的力量，才會派人企圖追捕他吧。」

　　「原來是這樣，我還在想那群傢伙沒事忽然在發什麼神經……」

　　麥爾森不解地發問。

　　「等一等，因為這孩子是什麼薩羅，有那個力量……所以獵魔者要追捕他？到底薩羅是什麼？為什麼他們要不顧一切對我們的人動手？」

　　克多倫朝米瑟投以目光，像是在確認他願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大家。讀懂他意圖的米瑟輕輕點了點頭，於是克多倫便接著說下去。

　　「薩羅，你們可以理解成……是他們艾赫希人的一種祭司。而且，這個身份還在他們族人中具有某種程度的領導地位。也許獵魔者的頭領是看準了這件事吧。」

　　聽完克多倫的解釋，其他人頓時才理解情況。來到南境這麼多年，他們幾個人多少也有聽說過這種事……有些盜賊團或傭兵團會結夥去攻擊山村，就為了抓捕艾赫希人的祭司，再把他們擄去奴隸市集高價販售。因為許多南境人都相信，這些人的腦袋裡藏著能控制幽狼的秘密才能順利在深山裡存活。他們願意不計代價，就為了從他們嘴裡套出真正的答案。

　　獵魔者的頭領也是為了這種事情行動嗎？還是說，他打算設法利用這孩子身為薩羅的力量去對付那些魔神教徒？

　　灰蒙逕自在心裡思量，向米瑟問道。

　　「所以……原來你還真的是什麼巫師祭司之類的嗎？」

　　打從剛開始遇上這孩子的那一刻，灰蒙就明白他的出身肯定相當不尋常。不過，即使米瑟把這件事瞞著沒說，灰蒙也不會責怪他。畢竟這種敏感的身份，的確是被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不是祭司還是巫師……我一點也不像他們，我根本什麼都不會也什麼都不知道……」

　　米瑟終於開口，聽得出來他的情緒仍然十分低落。

　　「嗯……但反正，危險的程度還是差不多對吧？」

　　崁柏特摸著下巴思考，又接著說。

　　「那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會突然說想離開了。真是的……剛才我還差點以為是不是我說錯話得罪你了什麼的，害我緊張了一下。」

　　灰蒙認真地朝米瑟說道。

　　「如果你是要為了避險必須暫且離開，那倒也沒關係。等風波過後，你再回來找我們就好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你一個人生活真的沒問題嗎？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等風波過後……我真的還可以回來找你們嗎？

　　如果是這樣……要我獨自躲個三個月還是四個月都沒關係……我會忍耐下去的。

　　米瑟的眼眶泛著淚光，他想開口回答團長的話，卻喉嚨一緊，只能發出沙啞的聲音。

　　「我會……暫時躲藏在魔族的領地裡，請不用擔心我。」

　　灰蒙理解地點頭。

　　「這樣啊……好吧，也是。藏進森林裡的確是個好辦法。他們人再多也肯定不敢輕易闖進幽狼的地盤。」

　　麥爾森也表達認同。

　　「確實，而且米瑟還是個優秀的獵師，也不用擔心他會餓著肚子。」

　　崁柏特聳了聳肩，有點無奈地接話。

　　「好吧……那這樣的話，我們就暫時分道揚鑣一陣子吧。你自己到時候要小心點啊。」

　　奈恩娜也關心地上前。

　　「米瑟，記得風波平息之後，要回來找我們，知道嗎？或是至少捎封信，讓我們知道你平安無事也好……」

　　身旁的克多倫輕拍他的肩膀說道。

　　「嗯……你日後多多保重吧。rak geti wentikok（望你平安），我們有機會再相會。」

　　米瑟垂著臉龐，沒辦法說出任何話回答他們。他不想接受同伴們對自己的道別，好想把真心話脫口而出，說他事實上根本一點也不想離開……可是，他卻也無法承受讓同伴因為自己遭遇上危機的可能性。

　　灰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往腰際的皮袋裡摸索了一陣子，最後拿出了一枚亮金色的徽章，遞給了米瑟。

　　「我看，你還是至少帶上這個吧，米瑟。這是我以前在故鄉從軍時的軍徽章，你如果到時候想往北境去避險……可以去亞列馬德，記得入境要拿這個給海關的審查官看看，跟他們說你是我的部下，他們應該就會放行了。畢竟你同時有艾赫希人和船民的血統，直接入關可能會被他們刁難也不一定。」

　　米瑟收下了團長遞來的物品，看著掌心這枚中央浮刻著展翅巨龍與花飾王冠的金色盾形徽章，握緊了它，深深向團長低頭。

　　「謝謝你……團長，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雖然團長的口氣泰然自若，但米瑟明白這是他非常珍視的東西。他偶爾會看到團長坐在營火前，注視著手裡的這個徽章深思著事情，眼裡帶著一絲憂愁與懷念。

　　「嗯，你之後——」

　　灰蒙正打算回答，卻被崁柏特冷不防地從旁插話。

　　「雖然它是純金做的東西，但你之後可不能隨便賣掉它喔，米瑟。我建議你可以縫在衣服內襯還是褲腳上之類的才不會被偷走——因為那真的蠻貴的。」

　　灰蒙直接朝副官後腦勺一掌巴下去，咋舌罵道。

　　「不要隨便幫我亂接話，臭小子。」

　　被他這麼一胡鬧，搞得灰蒙也忘了自己剛才想交代什麼。他看了眼接近黃昏的天色，有些氣惱地嘆了口氣，最後才開口。

　　「真是的……算了，我們先來升個火休息一下吧。米瑟，我看你至少也把身上的衣服烤乾了再出發吧，到時候著涼可就不好了。」

　　「好……知道了。」

　　米瑟依順地點頭，其他人也開始就地收集起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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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離別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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