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1—2：廢城魔神殿

1—2：廢城魔神殿

Apr 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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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BGM：Thomas Bergersen - Dragon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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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後，幾匹帶著火炬光源的馬匹，沿著被密布的荒草所覆蓋的石板路徑，來到了百年前遭受廢棄的島上舊城區。

　　這座在奪島之戰中，曾經遭受入侵的威塞克特人以壓倒性的火炮武器轟炸過的城市，如今僅剩下被野樹與密布芒草覆蓋的遍地灰白碎石，在雲層間透露的月光下閃爍著細細光芒。

　　火炬光輝沿途照耀過那些帶有雕刻飾紋的殘留石砌牆面，以及火災後的房舍殘骸，讓人還能依稀辨識出這裡曾經的城鎮光景。

　　年輕王儲按照威塞克特的史書記錄，最後與隨從及獵師一起來到了舊城區的中心，一座徹底被火藥夷平，只留有基座殘骸的神殿遺址。

　　尼爾躍下馬匹，毫不畏懼地沿著石階走上夜色裡的神殿遺骸，他拿著火炬近看著曝露於星空下，日曬雨淋百年後被枯藤與塵沙所覆蓋，只剩下大片模糊圓形刻紋的地面，還有周圍刻有似蛇似龍浮雕的幾座斷裂石柱。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但也只讓他看了幾眼便對這些破敗的異族古蹟喪失了興趣。

　　尼爾回頭要對隨從下令，卻注意到被自己叫來的艾赫希獵師不敢走近神殿，待在一段距離外緊張而戒慎恐懼的模樣，讓他不由得嗤笑。

　　「喂，你們把那個雜種帶上來！」

　　隨從與獵師很快把少年拉下馬。被拖下馬的狄飛爾側腹沾有大片的血漬，神情也顯得有些恍惚，連站直的力氣也沒有便癱倒向地面。

　　他們又試圖把地上的混血兒向前拖了幾步，直到接近神殿的石階，隨從格里特才像是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不安似的，停下了動作猶豫說道。

　　「少爺……巫士長曾說過不能隨便接近這座舊城的……」

　　聽到隨從提到輔佐國王的王屬巫師職稱，尼爾感覺自己興致勃勃的心情被澆了冷水。

　　「格里特，怎麼連你也在怕啊！」

　　「可是……史都爾特先生說過舊城是禁地，要是隨意進入的話……」

　　尼爾當然也如其他威塞克特人一樣，都清楚這個禁忌－－舊城區的土地之下封印著艾赫希人過去的魔神，祂的力量並未完全消失，倘若隨意接近恐怕發生不幸。

　　但這百年來，從來也不曾聽說過有誰因為跑進舊城因而發生了什麼不幸。

　　平靜到讓人懷疑那個傳說中的魔神是否真實存在，又或是在被封印後早就徹底失去了力量。

　　他甚至認為，這個由歷代巫士長傳下來的忌諱，說不定不過是在為這些被奪取家園的艾赫希人留個最後一點顏面罷了。只是要讓威塞克特人不去打擾他們過往的信仰之地，而編造出來的假話。

　　因此，當他在書籍裡得知到封印魔神的舊神殿確切位置，立刻就興起了打算親走一趟，並且驗證這個禁忌是真是假的念頭。

　　「你看我都進來了，難道有怎麼樣嗎？」

　　看到年輕王儲站在漆黑的神殿中央，好端端地揮舞著火炬的模樣，格里特還是面露怯色地縮了縮脖子，一旁的威塞克特獵師也是面有難色。但畢竟王儲的命令還是命令，他們只能試圖拖動地上的少年，把他繼續拉向石階上，只是動作十分不情願又拖泥帶水，讓站在神殿上的尼爾不快地皺起了眉。

　　「好啦，別動了，你們這兩個沒膽的笨蛋，看了就讓人不高興。」

　　他朝在神殿外的另一個身影喊道。

　　「喂，賤民，由你來做！」

　　被喊聲的艾赫希獵師臉色立刻倏地慘白，他想都沒想便驚恐地連連搖頭，不敢往前踏出任何一步。

　　「殿、殿下……只有祭司才能夠進入這座主神殿……像、像我這種人隨意進入的話，會遭受祖神懲罰的……」

　　艾赫希獵師的辯解只讓尼爾原本煩躁的心情更加不耐，他用手上的火炬指向對方大喊。

　　「你們那該死的魔神早就被我們封印了！給我閉嘴快做！否則我現在立刻讓你嚐到懲罰！」

　　見到對方還是無動於衷呆杵在原地的模樣，尼爾轉頭向自己的獵師大喊。

　　「奧特－－！」

　　隨著王儲的喊聲，獵師抽出了腰際的長劍，作勢逼近向他。在攸關性命的威脅下，艾赫希人這才終於勉為其難地按照王儲的命令，把少年扛上肩膀，舉步維艱地踏上神殿階梯走向尼爾面前。

　　他按照王儲的話把少年放在大廳中央後，立刻露出企圖離開的退怯神情，然而尼爾並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吶，我問你，你們艾赫希人有沒有傳說什麼……絕對不可以在這座神殿做出的事情啊？」

　　尼爾的問話讓艾赫希獵師屏住了氣息。他一度猶豫於回答，卻又看到底下手持長劍瞪著他的威塞克特人。

　　「您……您打算做什麼？」

　　「像是殺了個人丟在這裡……讓他的內臟和鮮血染紅這座神殿呢？」

　　艾赫希獵師瞪大了雙眼，不由得因為王儲殘酷的想法倒退了幾步。

　　「如……如果這麼做，您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語帶僵硬的警告，反而讓尼爾更興致高昂了些。

　　「這麼說來，就有值得嘗試的價值囉？我可是比你們誰都好奇，你們那了不起的魔神的力量啊……」

　　他打量著艾赫希人驚愕的神情，開始在腦海裡想像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有趣畫面。

　　「聽好了，賤民，你給我－－」

　　正當尼爾準備開口下令，要對方代替自己下手動手殺了地上那個雜種時－－

　　忽然，一陣刺骨的夜風穿透過空曠的廢城，撲面掃向了他們幾人。

　　所有人手上明亮燃燒的火炬一瞬間全滅了，周圍立刻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沒能反應過來的眾人在錯愕中呆站了幾秒，接著，他們又一起被艾赫希獵師驚恐的大叫嚇得回過神。

　　「啊啊啊－－！！……萬分抱歉……冒犯到您……萬分抱歉！」

　　那名臉色慘白的艾赫希人，再也管不上身旁的王儲，或還在底下持著長劍守候自己的威塞克特人，倉皇又跌跌撞撞地摸黑跑下了神殿，頭也不回地奔逃向黑暗之中。

　　「少爺－－！」

　　「殿下－－！」

　　神殿底下幾乎同時傳來了隨從與威塞克特獵師的喊聲。

　　呆看著那個艾赫希人消失的身影，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自己遇上什麼狀況的尼爾，已經先被衝上石階的獵師奧特不由分說地抓住手臂拉下了神殿。

　　隨從格里特驚恐地拼命擊打火石要點燃火炬，卻因為手抖得太厲害不斷失敗，好不容易才在黑暗中重新點著。

　　「等等－－奧特！」

　　尼爾還打算回頭看清楚神殿裡是否發生了什麼事，已經被顧不得主從關係的獵師連扛帶拖地拉上了馬背。

　　「請不要再胡來了－－！我們快離開這裡吧－－要是您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陛下交代！」

　　隨著獵師不再退讓的話語落下，兩匹馬便頭也不回地在夜色中加速奔離了舊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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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的火炬光源很快消失在遠方，讓破敗的舊城區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漆黑之中。

　　倒臥在神殿大廳上的狄飛爾聽見馬蹄聲逐漸遠去，意識到自己躲過了一劫，虛弱地輕吐了口氣。

　　他掙扎地移動疼痛的身體，仰躺望著神殿失去屋頂的天際，雲層中隱約露出銀色弦月。

　　除了剛才那陣刺骨的寒風之外，神殿裡沒有再發生任何其他異象。

　　馬蹄聲已徹底消失，靜默的舊城區連點蟲鳴聲也沒有，只有廢墟中穿越而過的呼嘯風聲。

　　他抬起沉重的手腕放上額頭。

　　額頭正在發燙……恐怕是因為，獵犬留下的傷口感染了吧。

　　從呼吸艱難的程度來看，肋骨……好像也斷了幾根。嘴巴好渴……內臟可能傷得不輕吧。

　　還有，大腿的箭傷……

　　頭……也好暈……

　　狄飛爾感受著身上各處傳來的痛楚，試圖評估自己傷勢的嚴重程度，卻感覺到意識逐漸陷入迷茫。

　　糟糕……我這次好像……真的有點危險了……

　　他看著眼前弦月開始變得模糊，最終難以分辨，徹底化為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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