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78 廣祥和小美

小美站在馬路旁，扶著她的是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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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家車駛過，駛過之後，他們就被糖水店的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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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轉移到更遠的地方嗎？」小美問，「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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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跑吧！」廣祥拉著小美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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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跑，後面是十多個人窮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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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祥快要跑到預定的位置，但小美的高跟鞋的鞋跟斷了，她跑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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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手袋也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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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小美說，「他們不會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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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第一天出來玩，我會有方法脫身的。」小美說，「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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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祥拉不動她，十多人拿著鐵通，要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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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掙開了廣祥的手，想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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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什麼飲料我都不會喝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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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廣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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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可能？你快走吧。」小美要推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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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你，是不可能的。」廣祥露出親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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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誇張地拉後右臂，眼睛盯著追過來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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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前一步，隔空地打了一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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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察覺到有拳風，或者類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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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的確有什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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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人都被擊中，都失了重心往後跌倒，屁股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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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驚訝的，不止是突然坐下的人，還包括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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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麼人？」小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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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吸血鬼。」廣祥喘著氣說，像已花光了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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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黑社會的人還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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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話不說，小美就脫下高跟鞋，拉著廣祥繼續跑，直至安全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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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橋下休息，面前是偶爾出現的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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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真正的吸血鬼嗎？」小美問，「你會吸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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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的是吸血鬼，要吸血才能恢復法力的話。」廣祥問，「你會讓我吸一口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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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死嗎？或者變成吸血鬼嗎？」小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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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選哪項？二選一的話。」廣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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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選。」小美說，又問，「血之外的東西不行嗎？一定要少女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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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外的東西，是什麼？」廣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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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是體液嘛，體液有分很多種，口水是一種啊！」小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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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的話，我……該怎樣吸？」廣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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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那當然是……」小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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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給你。」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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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祥本想問她有沒有第三種體液，但他其實是知道答案的，也知道那裡應該不准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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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有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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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前又有車駛過，他們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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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前說過要帶小美去她想去的地方，無奈附近並沒有值得去的地方，廣祥又無法帶她去很遠，這一帶又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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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有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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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快四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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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赤著腳，便打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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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水已經吃完了，送我去坐車？在附近截的士就可以了。」小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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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祥當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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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小美都赤著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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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說，自己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單純，出去玩，女生很多都懂得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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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落單的都是故意在獵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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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喝了那杯酒。」廣祥說，「那杯突然出現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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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沒有喝，只是嘴唇沾了沾，沒有真的喝下去。」小美說，「騙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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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觀其友，知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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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廣祥才發現，這個人身邊的女性朋友，都不是泛泛之輩，她本人又怎會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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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比自己更會玩、更會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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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個不需要自己擔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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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來了，在小美的招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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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我回家嗎？」她進入車廂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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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廣祥馬上答應，像是根本不會拒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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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進了車廂，坐在小美的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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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說出要去哪裡，司機就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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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途中，小美有靠在廣祥的肩膀上短暫休息。這個舉動也使得廣祥神經緊張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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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的士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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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付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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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車，廣祥也把小美送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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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沒有立即上去，好像在等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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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交換電話號碼嗎？」小美終於開口，拿著手機，「下次約你出來喝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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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出來玩的。」廣祥尷尬地說，「而且我沒有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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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手機？」小美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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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小美會覺得自己被拒絕了，但是她看著廣祥，又認為他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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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廣祥的樣子很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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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緣再見？」小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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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給你的。」廣祥拿出她的人像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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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寫著50的落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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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啊，畫得很好。」小美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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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赤腳的她踮起腳尖，吻了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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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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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廣祥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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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雙香軟的唇，留下了永久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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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進去，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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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只留下廣祥站著，依依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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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暫停下來，他的腦海中，是他在酒吧街認識小美和兩位女生，是他在小美手上塞了酒，是他壓制住黑社會成員，是他背著小美逃到第二條街道，是他移送她到糖水店外的馬路，是他上前給予追上來的人，每人一拳，打到手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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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的士上的時間，比她所認知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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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會記得她的時間，也會比她估計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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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久久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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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廣祥和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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