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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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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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環、上環、西環，三地統稱「天環區」。

這兒居民質素皆是中產，即使末世當下，仍會西裝示人。

有極少數人為真正的上流，普遍聚居於西環倖存區。

那邊生活富裕，三餐溫飽不會缺少。

不為生活而煩惱的他們，毒品玩意自然是他們的選擇。

整段地下水道中，王達尼完全摸黑探路，他能利用老鼠渠道奔跑的聲音，分辨出狹窄且複雜的去路。

約莫四小時後，王達尼才把路行完，從某間大廈的渠口下爬出。

王達尼自是臭氣沖天，但他不忘帶備香水模糊氣味。

整袋毒品帶出去販賣的話，會太過顯眼，於是他先拿數包的份量，其餘的都藏到大廈某單位的一個鞋櫃中。

「咳咳。」王達尼清清喉嚨，行出這幢無人大廈。

想成功銷售產品，首要的是恰當的地點。

例如，沒人會到安老院賣毒，最有可能的地方是酒吧等地方。

西環倖存區這片世外桃園，不會沒有酒吧。

王達尼本來想入去「踩線」，但是卻被門口的保安擋住。

「先生，非天環人禁止進入，如果你係請出示天環。」保安本身也是個沒天環的人，只是他們的看門狗。

對於看門狗，你可以用肉誘惑他。

王達尼開始裝傻：「啊......哈哈......我居然留咗喺屋企唔記戴出街。」無論成功與否，都旨在暗示自己「可能」是天環人，卸下保安絕對拒絕的心態。

「你可以返屋企拎返，「翠絲鳥酒吧」營業到凌晨兩點。」保安以較好的語氣說明。

「又要行返去啊？真係好煩啊......我都係諗住入去飲啖酒就走。」王達尼抓抓頭，裝作苦惱。

保安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當幫個手......」王達尼早有預料會遇到小麻煩，因而拿出準備好的賄賂小錢袋：「我真係飲一杯酒就走。」

保安眼珠瞧下，面色終於有些動容。

「咁樣做唔係太好。」保安說。

「你唔講，我唔講，無人知。」

「你無天環喺身，其他客人會......」

「唔緊要！我同入面班友仔好熟，佢哋個個都知我係邊個。」

「唔好意思，先生你係......」

「王生啊。」

「王生，多謝。」保安暗暗收下賄款，然後讓路給王達尼進入。

獲得放行的王達尼，忍不住小聲唸了句粗口。

這酒吧門口紅通通的，寫著「乒乓城」三字大字。推開大門有條往下走的階梯，底部傳來人群的歡笑聲和玻璃酒杯的碰撞聲。

誰想到外頭大門的入口，入面隱藏著這麼大的空間？

這裡裝潢簡約，水泥牆壁和支柱不帶一點裝飾，酒吧櫃上掛了塊光紅的霓虹燈招牌，寫著「鍛鍊身體」四字，感覺俏皮。鮮亮的燈管與昏暗的酒吧形成了對比，給予人迷惑又危險的感覺，王達尼略略打量環境後，便坐到吧檯一張高椅上。

「唔該。」王達尼舉手呼叫酒保。

「先生，請問想飲咩呢？」酒保是個廣東話不純正的外國人。

「一杯血腥瑪麗。」

「好嘅。」

外國酒保快速調製飲品，送到王達尼的面前。

「Bloody Mary。」

王達尼一邊喝酒同時，一邊觀察酒吧的顧客。

坐在不同座位的天環人，年齡大約三十至四十歲，王達尼一眼分析出，他們應該是外國長大的富二代。

正當王達尼思考著，該如何入手的時候，他開始察覺酒吧裡的人，悄悄地討論著自己。見他們略為鄙視的目光，應該是發現了王達尼並不屬於他們一份子。

「睇嚟又有底層嘅老鼠偷偷入咗嚟？」、「真係無心情再飲，呢間酒吧檔次低級咗咁多。」、「返自己地方啦，阿基層。」

天環人們刻意讓王達尼聽見，這般刺耳戳心的說話。

富有的人固然自大，喝了酒的話更加自大。剛才討論著王達尼的那群天環人，突然行到王達尼的背後。

「即刻離開依間酒吧，我住咗喺到七年，係人係鬼我分得好清楚。」天環人說。

「我俾咗錢飲酒。」王達尼舉起那杯，喝光了的血腥瑪麗。

「死窮鬼唔好污染依到啊！」天環人掏出一袋種子，擲到王達尼身上。

「好～」王達尼無奈舉高雙手，行出酒吧。

看來，這裡不能作為銷售點。

但富貴險中求，王達尼不甘就此離開，索性問問：「如果我有啲好貨，你哋會唔會想試下？」

「哈，咩好貨啊。」天環人仍然把他當作笑話。

「一啲，麵粉？」

「麵粉？」天環人你眼望我眼。

「高純度麵粉。」天環人好像會意了，手指擦拭一下鼻子：「點賣法。」

「一包，兩萬籽。」王達尼舉起兩隻手指。

「明哂。」天環人插腰，向門外大喊：「保安！入嚟捉住依個毒犯！」

王達尼眼睛一睜，立即想跑出酒吧。

「呯」可惜，門外的酒保把路擋住，並且一腳把王達尼踢落樓梯。

「啊......」王達尼護頭滾落樓梯下。

「去叫治安員過嚟。」天環人拍拍身邊的女子。

「係。」那天環人女子快速地跑到外頭：「有冇治安員啊！？」

另一邊廂，王達尼則被幾個酒吧中的天環人，不斷地拳打腳踢，然後拖到去一張椅子坐下。

「你唔好走啊你，你等坐監啦。」天環人把王達尼按住。

「各位大哥我有咩得罪你哋......」王達尼問。

「你嚟咗唔應該嚟嘅地方。」天環人告訴他。

「等陣......你哋覺唔覺得佢好似某個人？」有的天環人抱手疑惑著。

「哇，佢成身爛爛臭臭，估唔到隻戒指又幾靚喎......」有個濃妝艷抹的女子，留意到王達尼手上的巨商之戒。

「鐘意啊？拎去啊，反正都應該係佢偷返嚟。」按著王達尼的男子建議。

「好啊......」女子迫不及待地，要摘下王達尼的戒指。

「等等！！！依隻戒指佢有個神奇之處......」王達尼大喊，嚇得女子要掩耳朵。

「咩神奇之處？」女子問。

「你試撳下隻戒指。」王達尼誘導她。

「啍，可以有咩特別。」女子不屑地按下巨商之戒，隨即換來王達尼一記拳頭。

「啊！！！」

「特別之處就係可以食我一拳！哈哈哈！」

王達尼揮拳過後，不顧一切地衝向門口。

王達尼一脫身，即時往酒吧出口跑走。

可是門外的保安，再次阻攔：「你同我落返去！治安員好快就會嚟到。」

「當我見唔到！」王達尼再拋出個錢袋，要求保安當作他透明。

沒想到，這招再一次奏效了。

「多謝王生。」保安悄悄把路讓開。

王達尼跑出大街後，那名到了外頭尋找治安員的天環人，恰好也帶著治安員回來了：「係佢呀──！」

王達尼立即反方向逃跑，治安員也不是說笑，以快捷的速度追趕過來。

「停低！！！」

王達尼再一次施展自己的逃跑功力，在小小的倖存區周圍逃生。為了掩人耳目，他最後決定跑入人群較多的地方，但治安員死命不放：「有冇見過一個著棕色風衣嘅人啊！？」

正當王達尼想要繼續逃奔時，他被一隻手拉入到小巷。

「噓。」這人白袍身影，正是滿天。

「有冇人見到啊？」治安員繼續問。

「佢向咗教堂嗰邊跑。」滿天跟治安員撒謊。

「好......」治安員馬上往教堂方向跑去。

滿天回眸看向王達尼，王達尼都詫異地看著滿天，兩人問出同一條問題：

「你喺到做咩？」

「搵個安全嘅地方先再講。」滿天把他帶到不遠處的一間診所。

診所中，滿天有自己工作的房間。

「坐，少少皮外傷，應該唔洗理。」滿天說。

「估唔到喺天環區見返你......」王達尼坐在病床，說說早前的事：「我前排有搵過下你，但嗰陣你唔喺協會。」

「我依家已經好少返病獵協會。」滿天答。

「天環搵得仲多？」

「方便混入天環人嘅圈子。」

「居然......我用咗成年時間都埋唔到堆......」王達尼知道只有天環人邀請，他才能加入其群組。

可惜是，他沒得到天環人的青睞。

「你點做到？」王達尼叼根煙定定驚，問：「你應該已經拎到天環區工作嘅權利？」

「係，都幾辛苦，要日日去嗰個邪教。」

「邪教？」

「天環教。」

「聽講過。」

「我調查過倖存區上每個地位最高嘅人物，幾乎都係天環教嘅信徒，所以要獲取天環人信任，第一個條件其實係入教。」

「你成功咗？」

滿天點頭，說出第二點：「當你通過咗虔誠嘅考驗，而你又有利用價值，佢哋就會邀請你加入，我係因為得到總部一位德高望重嘅修女推薦，先咁快可以入到天環區。」

「唔怪得知啦，我一直都無俾人邀請過......但點解佢哋要咁做......」王達尼摸著鬚子。

「唔難理解，世間上有兩樣嘢，係可以最影響到人心，叫做「政治」同「宗教」。夕鯨國掌控咗倖存區嘅「政治」，天環人自然插唔到手，只可以喺「宗教」到拉攏人心，講到尾只要得到人民嘅支持，要推翻邊一個都係易如反掌嘅事。」

「吓！你都係啱啱出城，就都諗到咁多嘢......」

「每樣事情都總有個原因，我就唔信依班有權有勢嘅人，會咁無聊特登起個宗教全國招攬信徒。」

「咁你下一步係點......？」

「我總係覺得，天環人背後唔係咁簡單......」

「啱啊！佢哋背後有個叫西城薈嘅勢力。」王達尼把袁豐的情報盡訴。

滿天聽完後，只是搖搖頭：「唔係，我感覺上，有個比西城薈更強大嘅存在。」

「會係咩......」

滿天呼口氣，問：「你今日嚟係做咩。」

「係咁嘅，我製咗啲高純度麵粉諗住賣出去，點知唔係幾成功。」王達尼把那幾包白粉放到桌子上。

「毒品......」滿天拿起一包白粉，細瞧入面的粉末：「試下拎去機舖？」

「機舖？」

「嗰到有唔少細路經常嚟問我買咳藥水，唔洗問都知係咩事。」滿天給予他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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