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２》 - 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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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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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修工作應該不會一天內完成，於是我又讓淼三仙和馬日里去找找能落腳暫居的定點，沒人會想睡在這塵大蟎多的店舖。

「顧問，你講嘅水凶獸，佢喺咩位置。」韓素女士想知道。

我行到店門前，指住外面的大海：「入面。」

「海入面？」韓素女士不明。

「嗯，但可能游咗去其他地方都未定。」我說。

「咁如果喺海入面，點樣可以引到佢出嚟。」

「上次好似係用釣魚嘅方式將佢引出。」我還記得是富林比比引發的，不管是風凶獸還是水凶獸。

不久，淼馬二人回來，帶我們到其中一間近岸的屋子，等待水上電單車維修完畢。

天氣有些冷，但為免火光會引起注意，我們沒有生火取暖。

馬日里保護著忙碌維修的技工，淼三仙則到床上呼呼大睡，等待下一輪更替接班守衛的工作，

韓湘眼神的憂鬱，可能遺傳至母親，韓素女士獨自一人看著湛藍的大海，久久未發一言。

我自己也有準備功夫，為了把鯨牙大劍強硬化，我把它插入沙灘上，每當浪潮一拍過來，便為它增加一點鋒韌。

如果西城薈的武器專家沒有分析錯的話，應該可以這麼做。

我又到鄰近的釣魚舖，到那裡拿了支釣竿，站在石邊釣了一會兒魚。

今晚又是良辰美景，抬頭會望到美麗絢爛的星河，韓素女士似乎都很喜歡，轉移觀賞的美景。

見時候不早，零收穫的我拔出浸淫海水一整天的鯨牙大劍，然後徒步回到屋裡。

韓素女士在屋子裡找到瓶陳年威士忌，卻只敢觀望不敢飲用。威士忌是一種能存放過百年的飲料，前題是未曾開封。

韓素女士一直盯著瓶內金黃的酒液，神態似有數年未曾沾酒，舌頭饑渴不已，但對疑心重重的韓素女士來說，僅有出自西城薈的食水是能喝人的。

「瓶蓋未俾人開過，酒液都叫清晰……」我在她面前離口一喝，吞酒入喉：「唔會有毒。」

「咣」我把威士忌放到韓素女士面前。

韓素女士見我相安無事，也握住了瓶身，仰頭喝了一口。

「唔……」韓素女士合著眼睛，品味著這酒的味道。

「味道點，我唔太識品酒。」我坐到一張桌子上。。

「口感圓潤，有泥煤煙熏嘅氣味……係屬於便利店嘅平價酒。」韓素女士仔細凝視酒液，繼續痛快喝上一口：「但都賣少見少。」

「如果你有機會嚟到我家鄉嘅話，仲有款辣酒俾你試下。」

「顧問。」韓素女士放下威士忌，看著前方螢幕全黑的電視機：「你去過幾多個地方？」

「都有至少五、六個。」

「咁有冇一個，真係全無紛爭嘅地方。」

「無。」

「既然無永遠嘅和平，咁離開同留喺西城薈有咩分別。」

「唔需要處處提防有人喺背後桶你一刀，你唔需要為虛無嘅官職同榮譽而戰、唔需要著件咁拘緊嘅校軍服、唔需要再呃自己食緊嘅只係羊肉……」我雙手放在腿上，十指緊扣：「無牽掛咁同自己伴侶生活到末日嘅盡頭。」

韓素女士以上種種都切身體會過，而說不出反駁的理由。

「我哋人類為咗保護自己，喺內心建立咗一幅牆，無錯咁樣係好安全，但同時都係孤獨。」

「顧問你講咁多嘢，就係想我同韓湘嘅阿爸，放棄喺西城薈建立嘅一切？」

「嗰一切唔屬於你，喺屬於嗰位元帥，包括你哋兩個條命，因為你哋活喺行錯一步就會喪命嘅倖存區。」我抬頭望向韓素女士，又說：「少將，你點解仲生存緊？」

「人嘅天性，就想要生存。」韓素女士回答。

「咁假如有日，如果你嘅家人都離開咗依個世界，你仲會唔會對個世界有留戀。」

韓素女士再度閉口不答，但她還是無意輕微搖頭，下意識地拒絕這假設的情況。

「我唔似韓湘咁幸福，我自細就同無家人一樣，體會唔到家人有幾難能可貴，但我有一班後天家人……」我站起身，準備離開：「我知道，佢哋嘅安全係最重要。」

說了想說的事後，我便離開客廳，留等韓素女士一人慢慢思考。

我知道要說服一個人改變想法，是有多困難的事情，特別是帶有仇恨和敵意的理念。

於是我從「家人」的說法入手，這乃源於勝過一切萬物的愛，希望韓素女士獨自喝著威士忌的時候，會好好思考一番。

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家人著想，考慮離開西面。

一夜過後，天空細雨迷濛。

天色染成一片憂傷的湛藍，空氣裡混雜微鹹的海水味，浪與鷗互相耍戲，大地上的濕氣也加重了。

一出來客廳，只見威士忌的酒瓶空了，韓素女士她躺在破舊的沙發上睡著，手背還貼著嫣紅的額頭。

想是必喝多了，也想多了。

我離開屋子，到水上用品店查看進度，馬日里跟淼三仙應該換更了。當我想進去時，發現門口設有簡單的機關，只要一踢或踏到底下的絆線，便會觸動掛在門頂上的空瓶，發出玻璃碰撞的聲音。

刻意跨門避開機關的我才一進門，便見到戴著泳鏡的淼三仙，正趴在橡膠香蕉船上熟睡，維修技工則在後倉中靠牆睡著。

維修技工也是人，見滿臉沾上油污的他睡得這麼深，我就不打擾他睡眠，待稍後時間再問問他進度，是淼三仙不能，她是負責保護安全的人

我把手放到金鷹頭拐杖，快如閃電般抽鞘朝橡膠香蕉船一削！

「噓──」香蕉船迅即漏氣，淼三仙也跌倒地上。

淼三仙緩緩轉醒：「嗚……」那丸子頭看起來更鬆散了。

「唔好訓著。」我叮囑。

「顧問你成個中學老師咁嘅……」淼三仙惺忪地揉眼。

「因為你係個細路。」

檢查完畢，我再到海邊釣魚。

俗語有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希望早起的M，也有魚吃吧。

三小時後。

零收穫的我黯淡地盯著海平線，可能是我所在的位置水域過淺的關係，以致沒有任何魚穫。

忽然，一塊石頭於水面快速跳彈，彈了許遠才沒入水中。

「早晨。」是馬日里打的水漂。

「早。」我說。

「真係唔敢相信，依個海底下會隱藏住一隻深海怪物。」馬日里看著平靜的海面。

「你唔會估到，邊到有怪物嘅存在。」我說。

「你釣咗幾耐？」馬日里打量我。

「都係釣咗無幾耐。」

又過兩小時，大家都一一醒來，繼續各施其職。

神奇的是韓素女士沒有出現宿醉情況，出來海灘把水撥到臉上精神一下。

「你居然仲行到直線。」

「食咗薑黃素。」韓素女士答我。

「……」

韓素女士見我一臉呆懵，才繼續解答：：「即係解酒丸。」說畢，她返回陸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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