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光 - 她願意讓我牽她回家

——湛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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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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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那顫了下的睫毛、那幾乎聽不見的呼吸──

我知道，她不是放下所有痛了。她只是，願意讓我牽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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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伸過去，不急，也不期待她反握，只是攤著，靜靜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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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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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的手，輕輕、安靜地放進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YB7EBHat

那感覺不像是牽，而像是…她把一塊碎掉的玻璃遞給我，要我好好收著。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hhAdfF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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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著她，不敢握太緊，只是用手指的溫度，一點一點傳給她。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cdL78zfl

她一直看著地面。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ZJRuMW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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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她沒有說話。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OLmKqvl6

我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牽著她，讓我們的腳步慢慢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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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門口時，她站在玄關外，像在猶豫這是不是還能叫「家」的地方。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jeu6s2FM

我開了門，轉身看她，她沒有進來，只是抬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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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還是很安靜，但我知道，那裡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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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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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後半步，把自己站的位置讓開。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TwMrqlcy

她終於抬腳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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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後，她沒有走向我。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SY5Ob6oC

她只是坐到客廳角落的那個抱枕堆裡，雙膝縮起來，靠著那面熟悉的牆角——不近，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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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她不是不想靠近我，她只是還在學著：「我是不是可以再次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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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去，在她不會覺得壓迫的距離旁坐下。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DjAATSeZ

她偷偷看了我一眼，又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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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探性地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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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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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順著她的頭髮往下，手心停在她的肩上──那一瞬，她身體小小地抖了一下，像是嚇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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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她的呼吸忽然收緊，變得很淺、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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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張了。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9xuSmgZC

她還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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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說「不要」，也沒推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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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低頭，靠近她額頭，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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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激情，而是把那個破掉的妳捧在手上，貼上一點吻，讓妳知道：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b2Iz0jXn

「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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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僵住，呼吸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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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退，沒有逃，也沒有叫我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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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額頭靠在她肩上，聲音低低地說：

「我不會亂來的，我只是……想再感覺一次，妳還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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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動了動手指，沒有握住我，也沒有抱我──

她只是把自己的手，放在那個我們常抱著的抱枕上，靠近了我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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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辦法主動給出什麼。

但她給我一個信號：「妳想親我就親吧，想抱我就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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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方式，就是安靜地坐在不近不遠的地方，

等妳靠過來，然後…她不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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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愛。不是主動的，但是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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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願意讓我牽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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