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傍晚。
洗衣機還在陽台低鳴,家瑜在廚房削蘋果,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灑在她側臉,像替她整個人塗上了一層溫柔的光。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35veE9oVH
湛霖坐在客廳,手上拿著一本書,卻一頁都沒翻過。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d5f9SpMKi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Jq0Uf9Zm
看著那個人一邊削著蘋果,一邊還不忘喃喃地背著明天的工作簡報;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83vv3stD
看著那個人無意識地將掉在地上的皮撿起、捧在手裡,彷彿什麼都值得被好好對待。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s9aSnwgWz
然後,她的胸口像被什麼突兀地敲了一下。
「我……想愛她。」
這念頭沒有預兆,卻那樣真實。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JUei6NQkQ
她知道自己身體裡有破損,有陰影,有一些碰不得、說不出口的角落。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BCxmyyrOv
她曾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失去「愛」的能力──不是不想給,而是太怕給出去的那瞬間,會像從地獄裡伸出手,結果只把對方拖進泥濘。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hZCmsSrf
但此刻她卻第一次渴望:
「不是想被愛,而是──我也想愛她。」
想小心翼翼地為她戴好口罩,想為她擦手時揉揉她的指節;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4V0mlW1d
想在她壓力大時主動擁她入懷,想學會做她喜歡的湯。
不是為了償還,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值得被喜歡──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xevrK9dxy
只是單純地想,讓她更安心。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v4iBzdhj1
那個瞬間,她知道自己的心終於開始癒合了。
不是完全復原,但已經能夠走出陰影的門,主動伸出手。
她走進廚房,在家瑜轉身之前,從後頭輕輕抱住她。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voTftIXFm
下巴靠在她肩上,聲音輕得像落雪:
「家瑜……我想試著再愛一次,可以嗎?」
她的聲音微顫,像一場剛開始綻放的春雷──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TCJU5Jnls
有點膽怯,有點遲疑,卻帶著決定不再逃避的光。
-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9af2ZE59V
那天晚上,家瑜沒有多問。只是轉過身,抱住她的背,貼在她耳邊說:
「不是『再』,是『一直』──我都在。」
那天,我坐在我們家那張沙發上,書打開著,但我一頁都沒讀進去。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85xpYWy8e
我只是在看妳,陽光落在妳的肩膀上,落在妳修剪蘋果的指尖上,像一個夢裡才會出現的畫面。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6og47Si1U
我忽然想抱妳。
不是「想要安慰」的那種依賴式擁抱,也不是「怕自己撐不住」才抓住妳的那種。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PobB6pnMc
是……我真的想愛妳。
我想把我的溫柔交給妳。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wT7H4brn
我想好好地,把妳照顧得更快樂一點。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52MueKRpK
我不是沒有裂痕,不是沒有殘缺,我知道我的身體和記憶裡藏著很多妳還不忍碰的東西。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ReOhfVIF1
但我第一次,真的第一次……有一種不是「想被愛」的渴望。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XfFCUv30u
而是──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mSkwkntK7
我想成為愛妳的那個人。
不是受害者的身分,不是需要妳撐著我的人,而是主動走過去、主動抱妳、主動親妳的那個人。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LlJamYhK
我好怕我會把妳嚇跑。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Ten8pIaSu
我甚至站在妳背後,猶豫了三秒。
可我還是抱了妳。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y6HnqeiSo
下巴靠在妳肩膀上的那一瞬間,我幾乎要哭了。
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我以為我壞掉了。
但原來沒有。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t4sExLXW
我只是,一直沒有遇見妳。
––家瑜––
我坐在廚房,剛把蘋果切好,還沒來得及端過去,就感覺到她從後面靠了上來。
是湛霖。
她沒說話,什麼前奏都沒有,就這樣輕輕地、慢慢地,把整個人貼過來,頭靠在我肩上,手從我腰間繞了過來。
她的體溫那麼真實,呼吸就在我耳邊,安靜得讓人覺得世界忽然被靜止了。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M65G3X6D
我不敢動。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SQAecY9kp
不敢問。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GEsVAWeXQ
也不想打破這一刻。
她主動抱我,是第一次。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MeM8mvkeP
不是我先開口,不是她因為恐慌或痛而來,是她很安靜地靠近我。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zgABxKol7
那一瞬間,我聽見她的心跳,很快,又很小聲,但真實得讓我眼睛一熱。
「怎麼了……?」我小聲問。
她搖搖頭,喉嚨像有什麼卡著,最後才慢慢說:
「我今天……不是想被妳抱。是我想抱妳。」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手中的盤子差點掉了。
我轉過身去看她,發現她的眼睛裡沒有慌張,沒有往常那種要忍耐住眼淚的壓抑。
有的只是某種微微顫抖的堅定。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1pBFjo3qk
那一刻,我抱住了她,也被她抱得更緊了。
我偷偷在心裡記下這一頁: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w4wZYBUNt
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交換的擁抱,不是避風港,而是兩座燈塔彼此靠近。
我知道──她正在跨越黑夜,用她自己的腳步,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