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光 - 她說不想回那棟樓，但她想開始找回自己的工作節奏

她說不想回那棟樓，但她想開始找回自己的工作節奏

Jun 1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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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天空是淺藍色的，像剛洗過一樣。

湛霖站在鏡子前，穿上那件平常上班穿的深黑西裝。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2IHhqTbC

她整個人看起來乾淨俐落，髮絲也認真撥好，但她的眼神裡，還藏著那麼一點不安的灰。

家瑜站在她背後，沒說話，只是安靜地整理她領口的一小塊摺痕，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

「今天我們只走到樓下，不上去也沒關係。」

湛霖點點頭。

「我可以的。」她說。

但她握住家瑜的手時，掌心是濕的，像一隻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貓咪，偽裝著乾淨的毛，卻仍抖個不停。

當她們站在那棟熟悉的大樓門前時，湛霖忽然停住腳步。

那棟樓和記憶裡一樣，灰白外牆、七層玻璃，冷氣機的嗡嗡聲在高處微微震動。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RZahrVpj
每個細節都一樣，可她卻覺得自己好像站在戰場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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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跳開始加快，指尖開始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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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有她曾經熟練行走的空間，也有她在那天回來時故作鎮定、卻整整一周都不敢打開筆電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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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咬了咬牙，幾乎是咬住整個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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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感受到她的手開始顫抖，便輕輕轉過身，雙手包住她的雙手，把自己的額頭貼上她的額頭。

「湛霖，妳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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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抬眼時，眼神裡有些破碎。

家瑜認真地說：

「這裡沒有定義妳，那些目光也沒有。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ObU7VPHN
我定義妳，妳也定義妳自己。」

「妳是那個在我崩潰時，一步步找到我的湛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HFR2EhOw
是那個為了活下來咬緊牙關不放棄的湛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caMvFb3n
是那個……現在站在這裡，還願意牽我手的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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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眶一紅，喉嚨動了一下。

「我不是不怕……只是我不想讓那些東西決定我活在哪裡……」

「所以我才牽妳。」家瑜說，聲音輕柔卻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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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站在門口的風裡，好久。

直到湛霖緩緩點了點頭，輕聲說：

「我們往前走三步，不進去……但我想讓我自己知道，我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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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三步。」家瑜說。

她們就這樣，一步、兩步、三步。

踩在那棟大樓的陰影裡，卻沒有躲避，也沒有退後。

湛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那棟建築。

然後輕輕說了一句：

「這裡沒有留下我。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xYMWwGkY
我把我自己帶出來了。」

那天晚上，她們一起畫下那棟樓的輪廓。

家瑜畫上的是牽著手的兩個人，站在門前，一起望向天空。

湛霖畫的是自己的背影，轉身走下樓梯時，頭髮在風裡飄起，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sc1GWpZe
旁邊的標題寫著：「我不逃了，但我不屬於這裡了。」

某個午後，陽光柔柔灑在地板上，窗戶半開，空氣流動得剛剛好。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WGo1PrAb

湛霖穿著寬鬆的米色長袖，窩在書桌前翻著記事本，手指停留在空白的一頁許久。

她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那一頁——像是等待自己出現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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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端著兩杯熱紅茶走進來，把其中一杯放到她旁邊，然後坐下，不打擾、不追問。

過了好一會兒，湛霖低聲開口：

「我不想回那棟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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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平穩，沒有波瀾，卻帶著一種徹底決定後的安靜。

家瑜點點頭：「妳不用回去。那棟樓不是妳的一部分，是一段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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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指尖緩緩滑過那本記事本，筆尖停在某一天的日期旁。

「但我想試著找回工作節奏……哪怕只是，自己在這裡寫些東西、讀資料，也好。我想找回…能做事的我。那是我喜歡的自己。」

她的聲音很輕，像怕自己說出口就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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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握住她的手，柔聲說：

「我會在妳身邊。妳做一頁，我陪妳翻一頁；妳寫一行，我就幫妳泡一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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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笑一聲，眼裡閃過一絲淚光。

「如果我今天只做到一個段落，就躺平也可以嗎？」

「可以，然後我會幫妳蓋上毯子，繼續待在這裡看妳發呆，或睡一整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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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著頭點點頭，然後輕輕寫下她出院後的第一行工作紀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AqiTFY8U

「今日閱讀進度：第一頁，看完。停。成功。」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HXPu6KRL
「感想：字都好像在飛，但我還是撐住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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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寫完後合上筆記本，望著陽光灑在桌上，喃喃說：

「我可能還不能處理一封封公文、一張張會議紀錄，但我可以，一天一頁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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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倚在她肩上，靜靜聽著，然後在她筆記本的空白角落悄悄寫下一行字：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CUpejt8Y

「今天的湛霖，超級棒。連光都偷偷靠近她了。」

湛霖回頭看了她一眼，鼻尖有點紅，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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