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紹樂的父母親感情決裂的那天開始,母親再沒有回過一次家,不久,母親向父親提出分居協議,並且與該位男上司正式開始他們的情侶關係。在往後半年間,母親也不是沒有探望過吳紹樂,只是次數少之有少,更隨著她與男友的關係漸濃而越來越少,中一學年尾,母親有嘗試過帶上他一起與男友見面,只是這位孩子能明顯感受到「叔叔」的不屑與強烈不滿,他鄭重告訴母親,若想在未來進入他家門,這拖油瓶一定不能帶上,母親本還在猶疑,但一當男友黑面轉身離去,情急之下,她想也沒想就跟著走離,只在臨走前向吳紹樂急囑咐一句:「媽媽有急事要做,你自己先回家,之後我再聯絡你,再見,媽媽愛你唷。」頭也不回的,一個轉身就急步奔走了。
在將要升中二的那暑假裡,她與父親那份分居協議時期已夠,終於得以在法律上正式跟他離婚,不必再被那位她所憎恨,老死不相往來的男人束縛。
另外,當天母親跟吳紹樂的那聲「再見」,卻變成了「再也不見」,未來的數個月間,不要說「見」,就連電話,或只簡簡單單的一個訊息都沒有,甚至在父母正式離婚後不久,他需要經由另處才收到消息,她已跟「叔叔」結婚,並與新任丈夫一家移民至加拿大,到最後還是連半面也碰不上,只在一個月後收到一封封面為:「給 吳紹樂」的告別信送往他家,內文只寫上:「對不起,保重。」僅此寥寥幾字,大大張白紙,其他位置卻盡皆空白,什麼都沒有,到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有跟兒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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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也是,還傷心什麼,失望什麼?罷了,沒有什麼特別,也不是第一次,我也已經看淡了,化了,一切都沒關係了。對,我已經免疫。』將要滿十四歲的吳紹樂心裡這樣想著。對,他經已麻木;對於母親這角色,他已經失去任何會掀起情緒波動的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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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八婆!還說沒有,現在連婚都結了,你以為人家是真想娶你嗎?他只想要一件固定『雞』而已。走吧,通通給我走吧,『臭雞』!」經兒子的信件,收到前妻移民的消息,未及黃昏,父親已經手拿啤酒,於家中的桌前對著空氣罵道。
此時,兒子也剛好從學校返於屋中,見他把手中最後一口的啤酒灌光,連同桌上的六七瓶空罐,以及他赤紅的臉色,很顯然的,他又再次醉倒。
父親倒轉酒罐,倒出的只有一兩滴,滴至地板中,把手掃掃桌面,沒有一罐仍有餘。
「喂!臭小子,給我下去買幾罐上來。」在醺醺之中,他已忘記兒子還只十四歲,不能買酒。
放下書包後,兒子再次出門,當然並非因父親的指令,只是在這空間中逗留多一秒,他都覺得噁心多十分。
類似的情況,每天都會在這「家」中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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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家不成家。」安祖說。
「——究竟,是誰的錯?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他們跟著出門。安祖帶些奇異的眼光望向「靈」,很難得聽到他主動表達想法。
「唔……可能……大家都有吧?」安祖略略戚眉說。「你覺得呢?」
「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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