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宸峰雙眼無神的拿起紙筆,默默地寫下內容,拇指一按畫押,一切已成定局。
瞧他失魂落魄的模樣,絲毫看不出跟方才是同一人。
馮千戶拿起信看看了內容,心滿意足的交給屬下,命人快馬送達至趙將軍手上,今日眾人見證,又有林公子在場,不必怕他打死不認帳。
「馬百…喔不,再過些時候你就不是百戶了。」
馮千戶還不忘落井下石的說道:「至於修繕練兵場的事,我與林公子會看著辦,糧草營多日趕路,想必你也乏了,先回營休息吧,這沒你的事了。」
馬宸鋒沒有回話,只是兩眼無神的跨上馬背,獨自落寞的駕馬離去。
眾將士們頓時一陣歡呼,聲音響徹雲霄,傳得老遠去,毫不在意還未走遠的馬宸鋒聽見了沒。
平時練兵枯燥乏味,今天難得大飽眼福,將士們還處在喧鬧的氛圍之中,一時七嘴八舌,討論個沒完。
直到馮千戶隨口唸了幾句,他們才三三兩兩的回到位置上繼續練刀,卻仍是心不在焉,心中暗自回味方才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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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千戶此刻心情大好,領著林軒華等人接著巡視練兵場,少了馬宸鋒,吵架拌嘴的過程都省了,自然是順風順水。
沒過多久,整個練兵場便已巡視完畢。
眾人回到練兵場入口,馮千戶便抱拳向林軒華表示感謝,道:「林公子之恩,馮某沒齒難忘。」
林軒華回禮道:「馮千戶言重了,林某不過是舉手之勞。今日得見貴營精銳,實在大開眼界。」
馮千戶聞言,略顯尷尬微笑道:「林公子過獎了,鐵血營乃老弱殘兵所成,派不上用場,我等心知肚明,往後馮某不敢懈怠,時時刻刻銘記國之重任,待練兵場重建完成,必將加倍練兵,徹頭徹尾改頭換面。」
林軒華點頭贊許,又道:「若有需要,林某定當竭盡所能,為貴營提供助力。」
馮千戶抱拳一揖,道:「如此,馮某代全營將士謝過林公子。日後若有機會,馮某定當全力報答公子恩情。」
語畢,他轉頭向亦真走去,抱拳一揖,道:「亦兄弟,真人不露相,兄弟使的一手好刀法,馮某自認不如,馮某甚是感謝,替鐵血營出了一口惡氣!」
亦真連忙搖了搖手,說道:「別這麼說,我這不也是為了自己嘛?你看他都來搶老婆了,是個男人能不出手嗎?」
「所言即是。」
馮千戶笑呵呵道:「不瞞你說,這馬宸鋒是囂張慣了,誰也看不起,他仗著些許武藝,便處處橫行霸道,今見亦兄弟教訓了他,實在大快人心,此事過後,他必有所收斂,我等兄弟定會記得你的恩情。」
亦真心道,那傢伙馬上要被派往邊疆前線,收不收斂,也不關我的事了。
亦真笑道:「既然如此,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日後若有緣,再與您暢談。」
馮千戶只覺得此人有大本領,卻不至於矯情多禮,也不粗魯無禮,甚是豪爽,頓時覺得彼此間的距離又拉近了幾分。
馮千戶點頭道:「如此甚好,亦兄弟果然是豪爽之人,今日得見,實在幸甚,還想請問亦兄弟源於何處,他日必將登門拜訪。」
亦真連忙說道:「無名小卒罷了,不提也罷。」
聽他如此說道,馮千戶不禁有些疑惑,此人識得林軒華,又身懷高強武藝,身旁嬌妻千嬌百媚,天香國色,豈能是默默無名之輩?
見他一臉納悶,林軒華趕緊靠了上去,悄悄說道:「馮千戶莫再追問,此人來歷非同小可,他行事向來低調,不欲張揚,千戶大人萬勿驚擾。」
馮千戶大驚,心道難不成這人是朝廷派來的?
他頓時冷汗直流,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心中暗忖:若此人果真是朝廷派來的,那我等一舉一動皆在監視之中,須得小心謹慎。
他雖是心裡緊張,卻也是老江湖了,趕緊收起詫異神色,故作輕鬆說道:「兄弟有蓋世武藝,又豈能是無名小卒,馮某並非不識抬舉之人,便不再追問了,今後若有需要,亦兄弟但說無妨,馮某定當全力相助。」
「謝馮千戶。」亦真抱拳回禮,馮千戶也不多言,送客後便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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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離開了鐵血營,亦真不經吐口了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本來是要找著門路,尋去岳都的路子,結果居然跑軍營來了,這本是最不該來的地方,都怪白雪靈,盡是出些餿主意。
先前馬宸鋒自行離去,林軒華便向鐵血營借馬一匹,領著他倆走到前頭,給了些許談話的空間。
「亦仙人,小女子還想向您請教,方才您是如何以一刀劈竹的呢?」她好奇心玩心大起,見除了林軒華四下無人,便把身子往前挪了挪,輕聲小聲問道。
「又要套我話?」亦真微微轉頭道。
白雪靈咯咯一笑道:「小女子生性好學,您若是不從了我,便處撓癢癢之刑。」說完,伸手就是朝亦真腰間抓去。
他正專心駕馬,給她這麼一胡鬧,手上韁繩差點沒鬆開,身子扭來轉去,又怎麼能避開。
「別胡鬧!」亦真怒道。
林軒華聽後邊聲響,還道小倆口在打情罵俏,識相的快步駕馬,離兩人又遠了一些。
亦真給她鬧的受不了,拍開她的手道:「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也罷,反正她也知道不少,再藏也沒什麼意義。
白雪靈見他答應,心滿意足地收回魔爪,笑道:「算你識相,乖,給本姑娘講講,你是不是又用了什麼法術?」
怎麼從小女子變成本姑娘了?亦真無語道:「還能用什麼仙術,不就與先前一樣,用了馴靈之法嘛。」
白雪靈滿臉疑惑,問道:「你這馴靈之法,不就是喚出生靈收為己用嗎?怎麼還有這種用途?」
亦真一笑,這小妮子,平時聰明的很,怎麼在這種小事犯傻了呢?說道:「若單單如此,那我又該如何驅使靈氣,為你療傷治病呢?」
「啊!」白雪靈驚覺,亦真所言甚是,此等仙法高深莫測,自己乃是親身經歷,自是見證,有所他用也屬正常。
她趕緊回過神來,抓著亦真問道:「這咒法我怎麼從未見你用過?我倆第一次見面追逐的時候,你怎麼不施此咒?。」
亦真答道:「這衍咒不過是其中一門用法罷了,況且還是有弊端的,不可隨意而出。」
「弊端?」白雪靈疑道,是怕走火入魔嗎?
亦真知她不解,便繼續說道:「首先其一,此法跟當初施與妳身的療傷咒法不同,不可施於他人,僅能施於自身。」
白雪靈點點頭,奇人使仙術僅能施與自身,這倒算不上什麼弊端,接著問道:「再來呢?」
亦真接著道:「其二,此法僅能增添力氣兩三分,雖是不無小補,可施力後即散,非日常所用。」
白雪靈思索了下,原以為此法能將力氣倍增,沒想到僅僅兩三分,卻不知亦真是怎麼僅憑此法一刀斷竹的。
亦真轉過頭,見她滿臉疑惑,便道:「妳是在想,我也不懂刀法,即便力氣大了幾分,又該如何斷竹,對吧?」
白雪靈點了點頭,接著聽他解釋道:「我長年居住深山,成天就是劈柴幹活,斷竹這點事還不是信手拈來,方才你們比試時,全都是橫著一刀,既費力又容易折刀,實際上要劈斷竹子,需以斜面而入,由慣用右手為例,需由右至左,由上而下,只要稍作練習,即便是妳也能輕易一刀劈斷七八根竹子。」
他稍停思索,繼而言道:「方才於練兵場上,場中木人皆身披軍盔鎧甲,木樁上的刀痕多落於頸、腰、腿幾處。據魏彤所說,這是戰場殺人用的刀法,劈竹刀法若上戰場,實無用武之地,練之何益?習武之人不曉得此法,也屬理所當然。」
白雪靈微微一愣,似是讚許道:「我還想著你進了軍營後總是心思由離,沒想到還算的上觀察入微。」
「這就是第三個弊端。」亦真解釋道:「要施展此法,需全神貫注、心無旁騖,且取靈氣纏繞在手臂上時亦需費時,這也是為何我倆在深山追逐之時,我沒用此咒的原因了。」
原來如此,白雪靈心道:費時取來靈氣,又需屏氣凝神,專心一志,卻僅僅增添稍許力氣,過後即散,也難怪他方才一臉癡呆,心不在焉,原來是暗自在取靈氣,平時也不曾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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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相處了好一陣子,加上白雪靈成天巴著他說話,慢慢熟絡起來,亦真也是沒意識到與她交談之間,不知不覺話多了,時間也長了。
他繼續說道:「師傅說我天資愚鈍,此等咒法本應迅捷有序,方能發揮奇效。奈何我取靈氣之時久,力氣僅得其半,實乃愧對師尊。」
原來這些咒法在他師傅眼中只練了半成,要是練的好些,得到其十成功力,豈不是判若兩人?
她趕緊安慰道:「你年紀尚輕,將來大有可為,萬不可妄自菲薄。」
亦真輕輕一笑,回道:「馴靈師僅我一人,又何以有所作為?單是不要遭人利用已是費勁力氣,妳這安慰的話還是省省吧。」
白雪靈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這話說的倒是,自己也不正是在利用他嗎?
「況且我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唯有喚靈技巧純熟的很,能與他老人家匹敵,總算不負師傅在天之靈。」亦真接著道。
白雪靈見到喚生靈者唯有他一人,無法與他人比較,自然不知其技巧何等純熟,然而能與那高人並駕齊驅,定非易事。
想到這,腦海裡不經意的浮現生靈影鬈,那生氣勃勃的樣貌,不知能否有機會再見上一面。
還未詢問出口,卻見林軒華放緩了速度,駕馬與兩人並排而行,白雪靈只得閉上嘴,免得走漏了風聲。
「事情辦完了,賊人也消失了,想請問兩位何時要啟程,往岳都去呢?」林軒華客氣的道。
在蘭陽過了幾日,確實沒找到能去岳都的路子,如今只能把希望放在林軒華身上,他家財萬貫,又是頗為欣賞二人,這點小事應當是不在話下。
「今個時候晚了,明天再出發吧。」亦真說道。
「明天?這麼快嗎?」林軒華跟白雪靈同時道。
亦真白了身後的白雪靈一眼,心道:林公子不想我們走就算了,妳還想待到何時?別忘了妳身上還受劇毒所侵,到了岳都要是又出了岔子,以至妳毒發身亡,這重責我可擔當不起。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TbFN1Zu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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