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劫 - （26）連我也敢算計？

魏辰的耳尖微微泛紅，但這次他沒有像從前那樣急赤白臉地辯解，只是任由那抹紅暈爬上臉頰，又慢慢褪去。

「如今你長大了？」東曜忽然問道，眼神輕飄而來，像是要看穿他的靈魂。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8kRhNkmg

他抬起眼，直視東曜探究的目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沉穩而堅定：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6kvthO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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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說長大，只是……我不想再讓她一個人扛下這一切。若東教席仍肯給我一個機會，我願追隨您，為她、為這天下，也為我自己爭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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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殿內陷入長久的靜默。東曜的目光在魏辰臉上逡巡，從他堅毅的眉宇到緊抿的唇線，再到那雙不再閃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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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東曜起身，靛色衣袍如水般垂落。他緩步走近魏辰，伸手替他整了整肩上的衣襬。這個動作如此自然，彷彿他們之間從未有過嫌隙。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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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來求我赦你，而是來請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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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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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曜轉身負手，走向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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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望著窗外光影斑駁的回廊，那裡曾經有個少年氣沖沖地跑過，踩碎了一地落花，「既如此，就從小事做起。先把書房裡……被某位年少輕狂的少年打碎的那些東西——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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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先是一愣，隨即唇角微微上揚。他抱拳行禮，聲音裡帶著一絲難得的輕快：「謹遵教席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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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曜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站在窗前。藏著一絲難掩的感嘆——少年終有長成之日，只願這一次，他真能站在她身邊。

——————

東宮深處，香煙裊裊。

蘇宵跪坐在蒲團上，手中白玉盤裡盛著剛出籠的桂花糕，甜香與殿內沉水香的苦澀奇異地交融。

她指尖微動，將糕點擺成蓮花狀——這是聖上最愛的式樣。三日未回蘇府，她身上仍穿著那日入宮時的素白襦裙，只是腰間多了一塊龍紋玉佩，那是皇帝親賜的『養病信物』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axGh6dqf

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名小太監躬身入內，聲音壓得極低：『蘇大人求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NxUGJD95

她早預料到這一刻，卻仍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爬上來，像極了她與蘇赫之間早已變形的親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GCGh81Jr

「請。」她輕聲道，聲音平靜得如同深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zoPXpD4o

蘇赫踏入殿內的腳步聲不輕不重，恰如他這個人——永遠進退有度。那雙與蘇宵極為相似的眼睛裡，藏著壓不住的殺意。

「妹妹好興致，竟然在這裡做點心。」

蘇赫唇角勾起，語調親暱得彷彿他們仍在蘇家後院。但他的目光掃過殿內垂首而立的宮女們，眼神如刀，逼得那些宮女不著痕跡地退後半步。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w0WyqnOq

蘇宵緩緩起身，她行禮的姿態無可挑剔，連髮絲都紋絲不動：

「兄長有事，宵兒自然奉陪。」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YVPdl1TS

空氣驟然緊繃。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KaBYfbd6

蘇赫忽然逼近，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沉香味撲面而來，卻混著一絲鐵鏽般的血腥氣。他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在聖上面前說了什麼？魏辰那小子是你放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s1nqS7bz

蘇宵抬眼，直視兄長眼中翻湧的怒火。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將玉盤放在案几上，桂花糕微微晃動，如同他們岌岌可危的平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mX6UORbR

「兄長既然問了，可有證據？」她反問，聲音依舊端莊溫柔。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Z346LOC4

蘇赫冷笑一聲，袖中手指攥得發白：「你這些年長本事了，連我也敢算計？」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9xHKsASI

「不是我敢算計，」蘇宵微微仰頭，露出頸間一道尚未痊癒的紅痕——那是上次爭執時蘇赫留下的，「而是你讓我無路可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B3NSyw6S

她向前一步，繡鞋踩在陽光與陰影的交界處：

「魏辰無罪，東曜已接手。兄長若要動他，不如直接向聖上開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SUB0WzaR

這句話如利劍出鞘，蘇赫瞳孔驟縮。他猛地抓住蘇宵手腕，力道大得讓她腕骨生疼：「妳竟已與東曜聯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eGmVzZvG

蘇宵沒有掙扎，只是冷冷看著兄長青筋暴起的手背：「你先動的手。」她一字一頓，「別忘了，虎符在你派人圍剿魏辰那日，早已被我繳還給皇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71ZR9Oof

蘇赫如遭雷擊，手勁一鬆。那塊能調動三軍的虎符，他竟不知何時被妹妹取走。此刻他臉上閃過震驚、憤怒，最後歸於一種可怕的平靜：「好，好得很。你果然是我的好妹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3ijvOiox

他轉身離去的背影依然挺拔，但腳步卻異常沉重，彷彿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從小跟在他身後喊「兄長」的女孩，早已成長為他最危險的對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NCqdKFpl

蘇宵輕撫腕上紅痕，唇角浮現一絲苦澀的笑意。從發現蘇赫私調邊軍那日起，從魏辰無辜入獄那夜起，從她跪在皇帝面前獻上證據那刻起。

「雨荷。」她喚來貼身侍女，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去請東大人，告訴他...」她望向殿外漸暗的天色，「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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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連我也敢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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