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府中庭】
蘇赫提著藥籃,親自前往偏院視察。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sMHtzqt5
「這幾瓶是新送來的血松丸?」他皺眉問。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wYYxH05g
謝舟連忙點頭:「是昨夜入庫的,戎太醫親送,我已依數交入。」
蘇赫盯著瓶身,嗅了嗅:「有異香……像是……鹿角煙?」
謝舟神色一變,忙道:「這、這應是新墨氣味……或是外頭染的?」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vD8p6QrQ
「你平日怎不覺察?」蘇赫冷聲,「此藥專治跌傷,若有異變,服之可致血逆。」
他語氣愈發逼人,周圍僕役皆噤聲。
片刻後,謝舟額上見汗:「……老奴不敢怠慢,容再查一查……」
【韓伯小院】
韓伯展開藥瓶檢查冊,臉色一沉。
他取出三瓶血松丸,用銀針沾之,微火一烤——瞬間,淡紅氣絲升起。
火屑根與鹿角煙的獨有反應。
他猛地起身,剛要吩咐人處理,門外卻傳來一聲輕笑。
「韓伯,這麼晚了還試藥,身子可吃得消?」
輪椅緩緩駛入,蘇宵披著夜氅,眉眼帶著點戲謔,戎太醫立於一旁,袖中佩瓶輕敲。
韓伯臉色驟變,片刻後跪地,顫聲低語:「小姐……老奴……只是被逼的……」
蘇宵將那張火屑試紙扔入火盆,淡聲道:「被誰逼的,你自己去告訴我哥。」
【東廂房】
蘇宵凝視著跪在面前的韓伯與謝舟,語氣極淡:
「本小姐不問你們是何時開始被收買的,也不問你們說了什麼。」
她手中慢慢轉著一枚銀簪,聲音溫和得近乎慈祥:
「本小姐只問你們——可想贖罪?」
謝舟抬頭,神色惶恐:「小姐……老奴願意……只求留得一條命……」
蘇宵淡淡一笑,將銀簪插入小几上:
「很好,從今往後,你們要做的,是把我給你們的話——當作尚書大人想聽的話,原封不動地送過去。」
韓伯一震:「……假情報?」
「不。」她聲音低柔,卻像細針穿骨。
「是真情報,九分真,一分假。」
她推著輪椅駛出門外:
「這些年,他喜歡將人當棋用——現在,就讓他嘗嘗,被『棋子』反制的滋味。」
【蘇府後院】
蘇宵側倚在輪椅中,手中捻著一封剛寫好的密信。
「謝舟,這封信你記好了,明早隨口提給韓伯聽,不必太明顯,只說你路過廊下時瞧見這封信,是從哥哥書房流出的——懂?」
謝舟神色複雜,低聲道:「小姐,您就不怕……他們真派人去?」
蘇宵聲音懶懶的:
「他們若不派人,我才失望呢。」
她側頭望向夜色深處,「只要這些年來那位大人還像我記得的那般『惜棋如命』,他就一定捨不得錯過這一手。」
她轉頭看向一旁沉默站立的戎朔:「人你安置好了?」
戎朔淡淡道:「藏兵庫北側暗井處設下三重伏線,進得去的——出不來。」
蘇宵眼神微冷,低語:「那就讓他們去試試,這棋盤誰說了算。」
隔日清晨,謝舟如常為蘇赫送茶,經過韓伯身旁時,低聲與人寒暄,嘴裡卻刻意漏出一句:
「……昨夜書房燈未滅,一直密信來回,說是蘇公子要與東教席北郊密會……唉,真是愁人局勢。」
韓伯眼神微變,雖未回話,卻默默記下。
不過半日,密報便已穿過側門的魚販、驛吏,落入兵部尚書府中。
【尚書府密室】
「北郊?」尚書捏著密信,眼底一片冷意。
「送人過去,兩撥,一明一暗。記得,不留活口。」
他轉頭吩咐幕僚:「記住,若東曜真與蘇赫私會,代表他已背叛……到時,連同他一併收網。」
【書院藏兵庫】
書院藏兵庫深處,東曜坐在一堆線索與舊案卷宗中,眉頭緊鎖。
他轉過身,看見蘇宵推著輪椅進來。
東曜接過茶壺,忍不住開口:「他們真的會信?」
蘇宵勾唇:「這信不是給他們看的,是給他們『懷疑』的。」
她又補了一句:「你放心,他們不會來這裡——」
話音未落,藏兵庫外,忽有數道輕響掠過。
戎朔早已藏身暗井上方,手中銀針未出,殺氣已露。
「來了。」
幾名黑衣殺手剛一落地,便踏入藏兵庫後方地道。
可就在他們觸及最後一道機關時,牆角鐵索突起,石門「喀」地一聲落下,四周鐵燈燃起青焰。
戎朔從上方躍下,袖間銀針如雨,寂無聲息間已制住兩人。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東曜:「東教席,看清楚了嗎?兵部想殺你,是今天,不是明天。」
東曜沉默半晌,忽道:
「你為何救我?」
「你還能動,能下棋,沒壞——我憑什麼不救?」蘇宵眨了眨眼,語氣輕慢。
「而且,本小姐怕無聊……喜歡把手裡的牌用到極致——」
「你,是那張未明的底牌。」
東曜怔了怔,隱隱有一股不安自心底升起。
——這女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