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樣……我還要去太醫院嗎……？」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4qeD5N3S
戎朔半夜驚醒，揉著眼坐起身，低頭看著掌心那枚精巧的銀鈴。他盯著那鈴鐺，忍不住輕聲嘟囔：「這位侍衛小姐……真能一搖鈴就現身？」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tcv0yuz7
他像是半認真半開玩笑似地晃了晃鈴鐺——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yEFJK8wc
「叮鈴。」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PHnt0iy0
靜悄悄的。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YpEk11ll
「看吧……怎麼可能嘛……」他自言自語地笑了一聲，正想放下鈴鐺，下一刻——
「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zUAXZFcN
窗紙驟然破開一道裂痕，帶著被褥溫熱氣息的少女倒懸而下。散亂的長髮間還夾著枕上落下的桂花，單薄中衣領口歪斜，露出鎖骨處一道未愈的箭傷。
「有危險？」
蘇宵的嗓音比平日低啞，琥珀色眸子裡凝著未醒的霧氣。她赤足踩在窗框上，足踝還沾著匆匆趕路時蹭的泥，腰間軟劍卻已出鞘半寸。
「蘇、蘇姑娘！？」他手忙腳亂攏緊褻衣，差點被自己的藥箱絆倒，「我...我只是...」
他看著蘇宵輕巧地翻進窗櫺，月光穿透她單薄的素白寢衣，勾勒出腰間軟劍的輪廓。髮梢還帶著枕畔殘留的桂花香，隨夜風拂過他發燙的耳尖。
「抱、抱歉，打擾姑娘就寢......」他的喉結滾了滾，聲音卡在看見她赤足上沾著的草屑時——這姑娘竟是踏著露水疾奔而來的。
蘇宵徑直走向床榻邊的青磚地，佩劍「鏘」地擱在藥櫃旁。「無妨，正好看看你有無危險。」她屈膝坐下時，衣擺散成圓弧，像朵驟然綻放的曇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2liTQ4o7
戎朔的指尖無意識揪緊被褥。她究竟是怎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F4Af1py8
「鈴鐺聲特別，」蘇宵忽然開口，閉目的側臉被燭光鍍上金邊，「唯有受特訓之人能辨。」語調平靜得像在討論藥方，若非她耳後還壓著睡亂的髮絲，幾乎要讓人以為這是場例行巡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jf4uEO8S
「但、但蘇姑娘要夜宿......！」戎朔險些咬到舌頭。燭火將她寢衣下若隱若現的鎖骨照得分明，那道結痂的箭傷像落在雪地上的梅枝，刺得他眼眶發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LOysfIcd
蘇宵倏地睜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CPjBGWGb
琥珀色的眸子準確鎖住他慌亂的視線，彷彿能穿透皮囊直視跳動的心臟。「我本是來護你周全，」她指尖輕點劍鞘，發出「叮」的一聲輕響，「有何不妥？」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xbmJu2hj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
戎朔踮著腳尖從蘇宵身旁繞過，床榻發出細微的吱呀聲。他正要拉過錦被，餘光卻瞥見蘇宵垂落的手腕內側——
一道青黑色的奴紋在月光下猙獰盤踞，形如北境特有的毒蠍。
「……」
蘇宵突然收手，寢衣袖口「唰」地掩住傷痕。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驚動了案頭將熄的燭火。
戎朔的喉結滾了滾，千言萬語哽在喉頭。
「蘇姑娘......」他盯著帳頂繡的百草紋，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妳也知道凌王的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bxdyY4rO
半晌，角落傳來含糊的應答：「嗯......奉命護你。」那語調綿軟得不似平日的冷冽。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TQsPbPMy
戎朔側首，發現蘇宵抱著劍蜷成團，髮絲鋪散在磚地上宛如潑墨。她眼睫下的青影在燭光中格外明顯，顯然已累極。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1lgE0gRg3
「晚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Nx5isxRm
話音未落，忽見蘇宵迷濛睜眼。她扯下髮帶的動作帶著睡夢中的遲緩，卻精準地捉住戎朔的手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NbiRbR6m
「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q3ZN5OGK
月白色的絲帶在兩人腕間纏繞數圈，最後打了個死結。蘇宵還迷迷糊糊地拽了拽，確認牢固後便又沉入夢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wXr0G2iV
「咦！？這這這這合禮數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y4597ZVu
戎朔的驚呼驚飛窗外宿鳥。他瞪著彼此相連的手腕，蘇宵的脈搏透過絲帶傳來，與他狂跳的心臟共振。少女的指尖還沾著糖糕的甜香，此刻正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腕骨。
月光移過窗櫺，照見戎朔偷偷將藥枕推向蘇宵的方向。而睡夢中的少女劍客，竟無意識地往溫暖處挨近幾分。
絲帶在夜風中輕晃，像月老新繫的紅線，又像囚住兩人的枷鎖。
天光剛透進窗櫺，蘇宵猛地驚醒。腕間鬆脫的絲帶垂落在地，她瞬間抽劍出鞘，寒光劃破晨霧。
「欸欸！等等蘇姑娘！」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H1p00SMk
戎朔險些打翻托盤，兩碗熱粥在青瓷碗裡晃出漣漪。他今日特意加了枸杞與紅棗，蒸騰的香氣中和了滿室藥苦。
「我、我只是去做早膳......」
蘇宵的劍尖緩緩垂下。晨光中，她寢衣領口微敞，手腕上縱橫交錯的疤痕還泛著粉紅。戎朔的視線掃過那些傷痕，再低頭看自己常年搗藥的細白手指，喉頭突然發緊。
「吃完精神會好些。」他輕聲放下托盤，刻意避開她凌亂的衣襟，「蘇姑娘不嫌棄的話......請用？」
「謝謝戎大夫。」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rFkBH0p5
她收劍入座的動作乾脆利落，捧碗時卻露出孩童般的專注。戎朔注意到她右手拇指有道深可見骨的舊傷——那是常年握劍磨出的，與自己調藥時留下的薄繭截然不同。
「蘇姑娘......是蘇大人派您保護我的呀？」
「是。」
粥碗見底時，戎朔突然塞來一隻青瓷小盒。藥膏透著淡淡雪蓮香，盒底還刻著朵芍藥。
「這個給妳......不用診金......」他的耳尖紅得像是晨露裡的櫻桃，「哪有女孩子......整天打打殺殺......」
蘇宵握著藥膏的手頓了頓。這觸感太陌生，不像劍柄的冰冷，反而帶著體溫的暖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5x63RdXs
「而且，蘇姑娘妳才幾歲......」戎朔攪著自己那碗粥，聲音越來越小，「蘇大人.....都不好好照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C0nT2FQy
「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L5FeXsdn
粥碗重重砸在案上。蘇宵眸中睡意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戎朔從未見過的凌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TPI9LZhc
「戎大夫還是別妄議我家大人，」她指尖按在劍鞘上，發出令人膽寒的摩擦聲，「哪天把你也辦了都不知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24pJ5280
戎朔的勺子「噹啷」掉進碗裡，濺起的粥粒沾濕他雪白的前襟。他看著蘇宵起身時寢衣下若隱若現的腰線——那裡纏著條玄色皮帶，上面整整齊齊插著十二枚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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