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意交代老僕「韓伯」往城西交一封「機密信件」給謝舟。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WtSmM0G00
信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句話:
「蛇已咬蛇。東窗事發時,唯快者生。」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dECxD1G38
韓伯一邊驚疑,一邊偷偷將此訊轉告真正藏在蘇赫幕後的內線——竟是他多年心腹、書吏「高升」。
蘇宵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兩人因互懷猜忌反目,兵部暗線自亂。最終高升自行逃亡時,被戎朔在城南毒倒、活捉。
蘇宵從未真正停止指揮。
禁足這段期間,她用繡線密碼與東曜、戎朔聯繫,每夜透過一只藏在藥盆中的「火漆飛鴿」傳遞命令。
她讓東曜重編書院與太醫署的兩條秘密聯絡線,再將原兵部眼線假意吸納為己用。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JyRKshgmi
這樣一來,表面是兵部「重新掌握情報」,實則不知早已反被控制。
戎朔深夜回報:「咱們的『線』現在能傳的消息,比兵部還快。」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UXtCqeop5
【西廂房】
蘇赫推門而入,未開口,眼神卻已變了。
「妳是不是……從未打算真的退下來?」
蘇宵背對著他,抱著那隻她「禁足期間新養的貓」,淡淡笑著:
「退下來了呀。哥不是說,這些事不該由我插手嗎?」
她轉過頭,眉目如常。
「只是哥哥忘了,兵部殺的是我們的父親。」
「我不動手,是因為我已經不需要動手。」
蘇赫沉默良久,最後道:
「你贏了。」
「不。」她輕聲道,「我贏了他們,卻輸給了哥哥。」
她想說話,可嘴唇微張卻無聲。只是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腳下的輪椅——那是她兩個月來寸步不離的東西。
她記得太清楚,那段日子——從榻上醒來時一片模糊,不能站,不能走,夜驚、夢魘。
但誰讓她變成這樣的?
她能忍嗎?她不想跳躍奔跑了嗎?她想!
她想回到那個無憂的午後,讓哥哥提著糖糕回來,讓她躲在床下裝睡嚇人——
可那些通通沒了。
她也恨啊。
是誰奪走她跑跳的資格?奪走了父母的命?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Mfag3u1Hp
「我只是……想為自己,為爹娘……努力一次……」她終於啞聲開口,眼裡霧氣翻湧。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H0c3dTtQ
「我不想靠任何人。」她聲音低得像風中的蠟燭,「我只是……不想哥哥一個人……什麼都背著……」
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幾乎是哀怒交加: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KtLxK5ofg
「妳瘋了嗎?這些事怎麼是妳來做!妳……連站都……」
蘇宵的身子一晃,卻沒有避開,只是盯著他,眼神倔強到幾乎帶著一絲狠勁。
蘇赫的手顫了一下,終究沒落下。
他轉過身,低吼:
「從今起,妳不得再插手此事!再敢擅動一步,別怪我不認妹妹——」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eJYX4jla7
話落,袖袍一甩而去。
蘇宵怔怔坐著,過了許久,才緩緩垂下眼,雙手蜷成拳——
即使被禁足,她也絕不會讓這場棋局脫手。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FfvwfN8gb
她心裡清楚,她不是沒得選,而是根本沒有回頭路了。
她是在用自己僅剩的方式……愛他。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XgghvUgsD
【東府】
東曜盯著桌上最新遞來的密報,眉頭皺得死緊。
「蘇府內亂平息、三名叛徒伏誅、情報網重建……」他低聲唸著,目光掠過每一個署名與暗號。
這不可能是蘇赫一人所為。他這幾日根本未出府半步,且曾親口說過「妹妹已被禁足」。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e9nnPL9wF
可這場棋局,卻沒有半刻走錯。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8vSevxQ6q
桌角押著的,是蘇宵送來的一枚花笈符牌,圖紋極淡,似是無心之舉。
東曜指腹摩挲著它,腦海卻浮現數日前那夜:雨中她翻出輪椅,衣角濺血,袖中毒箭擊破夜色的狠勁。
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
——這位千金小姐的雙手,早就沾滿繭與血。
「禁足?呵……不過是換種方式坐鎮中樞。」
他喃喃道,眼神隱隱發寒。
「原來我們誰都不是主將……」
「真正掌棋的那個人,是她。」
【御書房】
「蘇赫是刀,而她是手」
夜闌更深,皇帝獨坐御書案後,檀香未熄,卷宗堆成牆。
「逆龍殘黨三人,已清。」
「兵部舊派,再折一臂。」
「蘇赫行動未出一錯,動作卻比命令還快。」
他合起手中密摺,手指敲著龍紋案几,眼神深不可測。
那日御前,他故意試探蘇赫,提起「見血封喉」,蘇赫分毫未露——
可他怎會看不出,這種毒,不是他能解的。
是蘇宵。
那個從未出現在密旨裡,卻每次都「恰好」識毒、識局、識人心的女子。
他忽地輕笑出聲,唇角卻帶著寒意。
「蘇赫是朕的刀。」
「可那把刀……到底由誰來揮?」
他翻開另一道奏摺,壓在底層的,是太醫署暗查來的報告——
「戎朔夜入西廂、蘇宵藥案常存未列藥方之毒株。」
皇帝合上文書,長身而起:
「……蘇宵啊,這場棋,你到底想與誰下?」
窗外月光清寒如水,映在案上半張畫像——是數年前,蘇將軍與夫人的合影,畫角有一道幼筆題字:
「宵宵長大了,也要護哥哥。」
皇帝目光一凝,沉聲道:
「來人——」
「宣蘇宵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