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記得那日——魏辰端着湯藥來找她,她玩笑般說他比凌修更像世子爺,少年當時愣住。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XJo4u5sT
「你投靠逆龍幫,就為這個?」東曜厲聲質問。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OAfVRNRrd
魏辰隨手拋出三卷竹簡滾落蘇宵腳邊——展開後竟是逆龍幫所有分舵的佈防圖,詳盡到連灶房柴堆有幾捆都標註清楚。
「我需要『投靠』?」他歪頭的樣子竟還有幾分少年稚氣,說出的話卻讓東曜瞬間變色:「畢竟現在......」
「我比龍椅上的那位,更清楚怎麼毀掉逆龍幫。」
魏辰的衣袂翻飛如展翼黑鷹。他望着蘇宵輕聲道:「那日師姐趕我走時,就該料到......」突然頓住,改口時喉頭微動:「——會養出怎樣的怪物。」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sFjgRDek
那天他回去都在想,如何變得更強,讓師姐不會再用那冷漠的眼神看他。
回到秋山門後,先帝舊部才找上他。那些人說,他的血裡流著帝脈,是被魏府收養的孤子,是凌修的叔叔,是藏於世間的「凌霍」。
如果……他真的是?
那他是不是也能像凌修那樣強、甚至更強?是不是就能更好地保護她?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dGC32QIcB
所以,他選擇加入。他走入舊部勢力,並非為奪天下,只是想走近那條能讓他「守住蘇宵」的路。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iihbUFcPp
「我都記著。」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但比起朝廷那些無用的追查,我更清楚逆龍幫的餘孽藏在哪裡、誰還活著。要一網打盡,只有我能做到。」
蘇宵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她望著他的背影,喉嚨發緊:「所以......你現在是他們的首領?」
魏辰終於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卻不達眼底。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深邃如潭。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整件事的中心是誰嗎?」他輕聲說,緩緩張開雙臂,衣袖在風中翻飛如鷹翼,「那現在,看著我就知道了。」
東曜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什麼——眼前這個少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跟在蘇宵身後喊「師姐」的孩子。
他是棋手,是佈局者,是這盤天下棋局的......「心臟」。
蘇宵的心口像是被無數細線纏繞,勒得生疼。她佈了這麼久的局,不是為了放他走的。
「魏辰......」她緩緩抬起手,指尖在空氣中微微停頓,像是最後的猶豫,隨即——猛然落下!
「我今日叫你來,便沒打算放你回去。」
剎那間,四周暗哨暴起!機關弩箭破空而至,毒煙自地面升騰,竹林瞬間被殺機籠罩。
魏辰卻笑了。
他站在原地,不閃不避,甚至連劍都未出鞘。那雙眼睛依舊望著蘇宵,帶著幾分無奈,幾分縱容,還有一絲......近乎溫柔的期待。
「那就試試吧,師姐。」他輕聲說,彷彿這不是生死對決,而只是一場久違的切磋。
毒箭破空的尖嘯聲中,魏辰瞳孔驟縮。
蘇宵忽然撐起身,劇烈的疼痛從腰脊攀上來,如撕如裂,她傷根未癒,下半身瞬間癱軟,卻仍以雙臂拖著自己撲上前——
他看著那道月白身影從輪椅撲來——整個人如折翼白鶴般撞進他懷裡。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Cgy2sc9Ym
她那雙早已無力的手死死抓著他胸口的衣襟,額頭貼在他肩頭,壓住他,也擋住了他正對的毒煙方向。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j6mDW74py
「蘇宵你瘋了!」東曜驚怒出聲,縱身欲進,卻被密布的機關與煙霧隔斷一步。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k5HpJYzri
魏辰反倒愣住。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Hemn1rW7C
那一瞬,他聽見她壓在胸前劇烈喘息的聲音,身體止不住地顫。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dcfEebLIg
蘇宵的額頭抵著他的,呼吸交纏間,淚水砸在他臉頰: 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ehZy9UjdU
「你說要保護我一輩子……就是用這種方式?」
魏辰忽然笑了。
他染血的手撫上她後腦,將她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那師姐教我……」
「怎麼做才是對的?」
蘇宵幾乎是抱著他伏在地上,痛得渾身無力,卻像拚盡最後一絲力氣,緊緊地摟住了他。
她曾可以狠心地殺人、設局、欺騙,她甚至能在最冷的時候說出最殘忍的話。
可她從沒想過會親手殺了他。
她咬著牙,聲音哽咽:「我不想你死……」
這句話,是從她心底最軟最深處滲出的痛。她知道他做錯太多,知道他的立場與真相都不可饒恕,可她就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