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被屋脊上的黑衣人看在眼裡。
夜風輕拂，戎朔閒閒倚在東府屋脊上，叼著草梗，雙腿懶散垂著。
「哼，這魏辰……好可憐呀～原本跟大小姐還是最要好的……兩小無猜？」
他話語輕浮，語尾卻不自覺地帶了點酸氣。低頭望向那竹林間燈火處，只見蘇宵與魏辰遠遠對話，燈影拉長她的身形，眉目模糊，卻仍帶著他熟悉的冷靜與距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ZVynmCPC
戎朔瞇起眼，風拂過衣角，他忽然冷靜下來，眉心微蹙。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wYs4mLQG
「唉……不過……為什麼我也，有點不甘心？」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wp59N1QC
他喃喃自語，聲音隨夜色流散。
那女子，他曾從蘇府帶出火場，也曾在每日夜裡跟她相談甚歡；如今她走得離他越來越遠，眼裡藏著謀劃、心裡思量的再不是他。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N8SSU6fu
他看見蘇宵與魏辰別過之後的神情，從一瞬的溫柔變為沉冷，如刀鋒隱現。
「該不會……她也要變成第二個蘇赫吧？」他自語，語氣裡帶上了從未有過的警覺與一絲……說不清是防備，還是心痛。
那一夜，月沉燈冷。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hZws24lG
戎朔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東府內院。
他雖是東曜默許的「自己人」，但蘇宵住處周遭仍布了數名高強護衛。東曜心思縝密，即便不限制戎朔出入，對蘇宵的安全仍是分毫不懈。
可那些守衛對戎朔來說，不過比皇宮的容易一點。他輕笑，這些年在刀尖上行走的本事，倒用在翻姑娘閨房上了。
他屈膝坐在榻邊，借著殘燈打量那張熟睡的臉。蘇宵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陰影，唇瓣微啟，吐息輕緩。只是眉心那抹褶皺，洩露了夢境並不安穩。
「大小姐？」他湊近耳語，溫熱氣息拂過她耳際，「睡著了還皺眉頭，可是夢見我了？」
蘇宵眼未睜，卻準確拍開他越界的手：「深更半夜……本小姐想睡覺……」
蘇宵對他還是以往打趣的語調，讓戎朔忽然心安。原來還是那個她，還在。
「魏辰的事...」他轉開話題，「妳當真狠得下心？」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她仍未睜眼，只是靜靜地說。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P0pnZEws
戎朔愣了愣，低笑一聲：「大小姐長大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FPNCS4nm
她沒理會，只喃喃道：「我不知道……反正魏辰你會保護……那就夠了。管他恨我、怨我，本小姐……都會讓他好好的。」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bzbVPbdX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像夢囈，帶著一點醉意般的倦。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pbPkONPq
戎朔望著她，良久未語。腦中閃過那場破廟夜盟——她命他死後保護魏辰的盟約。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cikqLX9K
「可那是妳死了才奏效的盟約啊……妳還沒死，」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87l7rCOM
「我卻只想保護妳。」
他的指尖不自覺伸出，想撫去她眉間的疲倦，卻在半空停住。這樣的距離，他已經太靠近了。再近一步，他怕會輸。
——————
蘇赫勢力雖遭削弱，卻並未就此潰散。暗流之下，宮中仍有他安插的細作、餘黨潛伏不去。蘇宵與東曜決定趁勝追擊，揭露其中關鍵數人，動搖其根基。
這夜，東府密室燈火未熄。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onVwcAsh
東曜身穿常服，坐於案前，指節扣著一封尚未封口的信函。他望向立於案旁的蘇宵，目光深沉：「妳確定要親自送進宮？」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JgLTFGMx
蘇宵頷首，語氣堅定：「這封信由我遞給皇上，分量才夠。誰來都不如我親自送，這是我與兄長間最後的算計，我要親手終結。」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af4Rjs8H
她穿著一襲素緞青衣，鬢間未插珠翠，卻因眉目決然，更顯凌厲。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g34YwmxX
東曜沉默片刻，終於點頭：「今夜入宮，我會安排人手護送。但妳也知道，這信若落入蘇赫手中，妳……將是誘餌。」
蘇宵微一頷首，不語。她早已明白這一局不是單為密信，而是自己踏入權謀中心的真正開始。
這時，戎朔從簾外走入，仍是一身黑衣，神色慵懶：「我聽說要送信？這活兒交我一半吧，反正我最近也手癢。」
東曜斜睨他一眼：「護送她進宮，不是殺人。」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AvEITa8s
戎朔笑了笑：「我知道。殺人是備案。」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KValjCql
蘇宵抬眸望向他，那一夜潛入房中的低語仍在耳邊回盪。她忽地輕聲說：「若這信真讓我惹禍，你會怎麼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EHBFOa7Q
戎朔眨了眨眼，半真半假地說：「那就去禍裡把妳撈回來。」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iM4VxAyG
第二日清晨，東曜收到密報：
——「昨夜有人於宮中探查內衛調動，疑似已知蘇宵今晚入宮送信之事。」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odSmnfby
東曜臉色微沉。這意味著蘇赫在宮中的人尚未清除，甚至有人故意放出風聲，要將蘇宵引入伏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KeRmV4VZ
他當即令戎朔暗中尾隨，另布兩隊人手守在蘇宵可能行經之路。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SqfgYMIA
戎朔點頭應下，離去前還調笑一句：「我保人，一向比殺人更專業。」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b1C7JFFV
但東曜望著他背影，眼神愈發陰沉。這盤棋——已經不是只動蘇家與東家，還有皇權與刀鋒之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