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宵蜷在床角，散亂的衣襟仍帶著被撕扯的痕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殘存的硃砂，眼底浮著一層罕見的陰鬱。
「師姐——」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9Y4bUIxP
窗櫺輕響，魏辰帶著夜露的寒氣翻進來，髮梢還沾著竹葉。少年明亮的眸子在看見她狼狽模樣的瞬間驟然暗沉。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wSOPYN6t
蘇宵倏地起身，衣帶卻勾住了床柱。踉蹌間魏辰已衝過來扶住她，溫熱的掌心貼在她後腰，恰好是兄長白日掐過的位置。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p2DQdjZP
她迅速攏好衣領，唇角已掛回慣常的溫柔笑意：「別擔心，師姐好得很。」指尖撫過少年緊蹙的眉間，替他摘去髮間碎葉，「怎麼又夜闖？當心被巡邏的……」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OAr9eVPt
話未說完，魏辰突然將臉埋進她肩窩。少年顫抖的呼吸透過單薄衣衫燙在心口，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收得死緊，像是怕她化作煙霧消散。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VXDxuB1J
「我帶了這個...」他悶悶地掏出個油紙包，裡頭躺著兩塊壓碎的桂花糕，「東市阿婆說...甜食能止疼...」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mz4aN2go
蘇宵喉頭一哽。這是她幼時哄他的話，如今倒被這傻孩子拿來反哄自己，她低頭輕靠在他單薄的肩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geomxWMc
「小辰...」她忽然將人摟得更緊，指尖悄悄探入他懷中。白日在書房瞥見的密函果然貼身藏著，羊皮紙的觸感硌著掌心，「...謝謝你。」
「方才，兄長說的那些，你就當作沒聽到。」蘇宵的聲音悶在魏辰肩頭。
少年眨了眨圓亮的眼睛，睫毛掃過她額角：「師姐說不聽，魏辰就不聽。」語氣裡還帶著十二歲初遇時那種稚氣的固執，彷彿這些年從未長大。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xZY8XFol
蘇宵忍不住彎了眼角。這孩子總能讓她笑，哪怕此刻門外就站著監視的侍衛，哪怕兄長故意放他進來就是為了看她狼狽的模樣。
她輕輕推開他，替他理好翻亂的衣領，指尖掠過那道結痂的舊傷——去年上元夜為她擋箭留下的。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ssd8dBXX
「該走了。」她比著口型，指了指窗外晃動的火把光影。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SvZ99QYr
魏辰卻突然抓過她的手，在掌心畫了三個圈——這是他們兒時約定的暗號，代表「我會等」。
蘇宵凝視著他翻出窗櫺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還未褪去，便聽見門外茶盞輕叩的聲響。
她深吸口氣推開門，蘇赫正倚在廊下的湘妃竹榻上煮茶。月光流過他指間的白玉杯，映得茶湯如血。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VPmuC9ax
「兄長。」她攏著微亂的衣襟坐下，髮梢還沾著魏辰翻窗時帶進的夜露，「宵兒沒其他意思。」語氣平靜得彷彿方才根本沒被當場抓獲。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YkDyKZCa
蘇赫指尖一頓，茶匙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叮」——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9Gd2tt65
「那妳潛入書房，偷拿密函？」他忽然傾身，沉香氣息混著茶霧籠罩過來，「嗯？」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2KxshaeH
蘇宵不閃不避，反而迎上他的目光：「宵兒只是想看看……」她突然哽咽，指尖揪住他袖口的銀線雲紋，「兄長是否從未信任過宵兒。」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3jXDLf8g
茶壺「砰」地砸在青石地上。蘇赫瞳孔驟縮：「這是何意？」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8kpMejWd
「那些偽造的密信，刻意更換的暗格……」她淚珠懸在睫毛要落不落，「兄長越是試探，就越證明——」猛地扯開自己衣領露出鎖骨下的舊疤，「你根本沒那麼在乎宵兒。」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qRQlqocP
蘇赫臉色瞬間慘白。那個疤痕形狀特殊，像極了凌王府死士的彎刀所傷。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7Tix4Xml
「妳…是故意讓兄長發現的？」他聲音發顫。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Whw6rerY
「不然呢？」蘇宵溫柔笑著拍開他伸來的手，「那麼拙劣的偽造…」突然從髮間拔下玉簪，「連墨色都用錯——北境軍報，從來都是用松煙墨。」
「兄長......」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xUGoa301
蘇宵忽然將額頭輕輕抵在蘇赫肩上，髮間梨花香混著一絲魏辰留下的松木氣息。她指尖揪住兄長的袖角——就像小時候每次闖禍後討饒的姿態。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TzBYDLGe
蘇赫的呼吸明顯亂了一拍。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HEwlZ1gf
「宵兒再怎麼胡鬧，也不會搭上整個蘇家的......」她聲音放得極軟，尾音帶著點哽咽後的沙啞。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FtczaMQQ
茶爐上的水咕咚冒了個泡。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JVk3clFQ
「好......」蘇赫終是嘆了口氣，指尖撫上她髮頂，卻在觸及玉簪時微不可察地一頓。那簪尾沾著的硃砂，與東氏書院批閱考卷用的如出一轍。
蘇宵趁勢挽住他手臂：「那兄長不禁足好不好？」仰起的臉龐在燈下瑩白如玉，偏那雙眼睛還泛著紅，像隻委屈的貓兒，「宵兒都坦承相見了......」
她故意把「坦承相見」四個字咬得曖昧。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j2WqzFs8
「好。」
蘇赫唇邊的笑意如常溫柔，掌心卻不動聲色地收緊，將她試探的指尖牢牢鎖在掌中。那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捏疼她，又讓她掙脫不得。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HuvabMaf
